門派戰終(1 / 2)

第四十章

相比較起花焰,陸承殺的反應平靜許多,他氣都沒有多喘兩下。

花焰伸手想拽拽他,表達一下自己現在激動的心情。

就見陸承殺又往旁邊躲了一下。

花焰不禁道:“……你夠啦!剛才那個說‘我死,也不會讓你死’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陸承殺:“……”

完了,他看起來似乎真的不想承認的樣子!

地宮的出口隱在一片懸崖峭壁下麵,他們站的地方不過方寸大小,上麵還有斜出來的枝丫遮擋,樹木陰翳,任誰也想不到這下麵還能彆有乾坤。

此時,沿著地平線可以看見一抹亮光,正預示著東方將白。

花焰現在自己上去或許還有點麻煩,但陸承殺在就簡單許多,他踩著崖壁,近乎垂直地踏步上去,隨後,一根樹藤垂下來,花焰握緊樹藤,就被陸承殺拽了上去。

在半空中的時候,花焰就已經看見了日出。

明媚的溫暖的光染過雲朵,燦金的碎光一層層鋪滿灰藍的蒼穹,美得壯闊又令人心生雀躍,雖然陸承殺看著依舊有些彆扭,不過花焰決定大度地不去計較,招呼著陸承殺一起來看。

陸承殺將她放在地上,也抬頭望去。

花焰笑得一臉得意道:“好看吧!”

陸承殺的黑衣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邊,他看了一會,終於敗下陣來似的,點了點頭,道:“嗯。”

既然出來了,花焰還是決定再去找找那個慈心穀的弟子。

他的藥沒有用,總得負起點責任來吧!

隻是走的路上,還是不免會心有餘悸地想起剛才那個地宮,她現在可以確定那個地宮和她們正義教脫不了乾係,不知道是為了複活誰,隻是她娘說的沒錯,人死怎麼可能複生,隻有執念使人成魔。

想著,她又想起剛才那個小冊子,花焰偷偷從懷裡掏出來看了一眼,小冊子也已很陳舊,紙張泛黃,封麵沒有字跡,她略略翻開看,應該是本武功心法。

然而正義教的武功心法太多了,花焰隨手又把它塞回了懷裡。

路上他們還又抓了兩條魚烤了充饑,隻是陸承殺一路都顯得非常沉默,不止和她保持距離,還看都不看她,給花焰鬱悶壞了——她以為他們已經是同生共死過的好友關係,怎麼也該比之前更親密吧?

哪想到還能倒退的!

這實在太沒有道理了!

不過沒一會,花焰也沉默了,門派戰已經到了第三天,明天就該有人發現不對勁,可沿路過去,他們看到了許多具在魔教陷阱或毒蟲下喪生的正派弟子屍體。

“陸少俠,陸少俠救命啊!”走了不知多久,才遇到了一個還活著的弟子,他看見陸承殺仿佛看見了救星,一路踉蹌連滾帶爬著跑了過來。

這弟子瞧著神情萎靡,蓬頭垢麵,似乎已經擔心受怕了許久,以至他看到陸承殺都沒那麼怕了。

花焰還記得問劍大會剛開始,其他弟子看陸承殺的表情,反正絕不是此刻模樣。

之後,不斷有聞聲來投靠陸承殺的弟子。

他們全擠在陸承殺身邊,好似站在陸承殺身旁就能壯膽,花焰反倒被衝到了旁邊。

人一多,她連和陸承殺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隻能看見一襲黑衣的青年走在人群簇擁的最前麵。

……不過他好像本來也不是很想和她說話。

花焰悶悶不樂地想。

等他們再見到明齊,已經是兩個時辰以後。

慈心穀弟子此時分外炙手可熱,他們又找了塊地方做營地,除了中毒昏迷的那位,另外幾個都帶著傷,但還忙前忙後照顧傷員。

花焰甚至還在傷員群中看到了秦沐煙。

她的麵紗早已不翼而飛,煙黃紗裙的裙角也染了汙泥,臟亂不堪,此時正坐在地上,捧著一碗傷藥顫顫巍巍喝著,看起來我見猶憐。

花焰怕她再來找自己茬,剛往邊上躲了躲,就見她忽然抬眸,眼前一亮,朝著陸承殺走了過去。

“……???”怎麼你也不怕他了?

秦沐煙似乎甚是委屈,她眼中含淚,步履纖纖,還捧著藥,走到陸承殺麵前,當時兩行清淚就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這位姑娘,你在乾什麼!?

陸承殺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每個人走到他麵前,他差不多都是相同的態度。

但花焰就是有點不爽,怎麼其他人都沒事,就躲著她了?

然後就見秦沐煙居然伸手去扯陸承殺的衣角!

花焰在一旁遠遠瞪著。

陸承殺躲開了。

很好,她心裡平衡了。

秦沐煙見狀,擦乾淨眼淚,怏怏地坐了回去,花焰莫名鬆了口氣。

她立刻轉頭去找明齊。

明齊忙得焦頭爛額,一見花焰,當即道:“姑娘你不是會點醫術嗎?快來幫忙!來來來,把這三包藥先煮了……給那邊當山派的弟子送過去……”

花焰莫名其妙被他安排了任務,稀裡糊塗地就去煮藥。

這時受傷的弟子可比上次多多了,傷重情況也不容樂觀,還有一堆中毒昏迷的需要每日服藥抑製毒發,他們幾個人手根本不夠。

花焰煮好藥,正準備送去,就看見一襲青衣隻受了些輕傷的沐雪浪正有條不紊的指揮著營地內的弟子們,他語氣溫和,說話不疾不徐。

“這些柴禾放那邊就可以了,蜂怕熏煙,如果再來可以以煙霧驅之。”

“午飯的乾糧和果實已經挨個分配好了,馬上就給大家送去。”

“其他師兄弟我們也不會放棄的,待會我們幾個武功好的會再在附近搜尋有沒有需要救援的弟子。”

“大家辛苦辛苦,再撐一日,明日掌門師叔他們發現不對,一定會來救我們。”

沐雪浪武功高,資曆深,脾氣又好,雖然周圍弟子來自各個門派,但麵對沐雪浪,具都顯得十分服氣。

不過一看見他,花焰就想起了另外兩個人,不由又心頭一痛,更痛的是,待人群散去以後,她看見一個弟子小聲說:“還是沒有找到左女俠……”

沐雪浪眉頭微皺道:“她應是同其他當山派弟子一道滾落河中,明日若是還找不到,我自去瀑布下遊看看吧。”

花焰:“……”

大師兄,你怎麼人這麼好啊!

花焰不禁在心中淚流滿麵,她哭得好大聲!

她吸了吸鼻子,捧著藥送了過去,明齊指的方向正躺著幾個穿了當山劍袍的弟子。

那幾個弟子昏的昏,暈的暈。

這她很熟!

花焰掐著對方後頸,把藥挨個灌進對方嘴裡,他們教裡遇到昏迷不醒的弟子都是這麼灌的!

灌到最後一個的時候,她忽然被人攥住了手腕,對方猛然坐起,大口咳了兩聲,眼神如鷹隼似的望著她:“是不是陸承殺,要你來害我!”

花焰:“……?????”

他又道:“我認得你。”

花焰哪管他胡言亂語:“快鬆開我!”

對方握著她手腕的手越發用力,顯得凶神惡煞:“快點老實交代!”

褚浚此時似乎剛剛蘇醒,臉色鐵青,眉心泛黑——毒還沒解,但精神頭倒很足。

花焰是真的手腕被他掐的很痛,又掙脫不開,對比之下才知道陸承殺之前握她的手腕握的有多輕,幾乎像是輕輕攏著。

雖然她可以隨手再把褚浚毒倒,但真做了,也就坐實了她是來害他的,用魅音入耳又難免會有風險。

各種念頭在花焰腦子裡轉了轉,她二話不說,眼一閉,淚一流,大聲哭道:“我好心給你送藥,還要被你汙蔑!有沒有天理了!”

褚浚大約也沒有見過臉色變得如此之快的女人,怔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