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焰不禁咬牙道:“……要真是這樣,我明天賞你銀子。”
當然,結果是屋頂並沒有破洞,吃食第二天早上隻剩空盤,小二嘖嘖稱奇,花焰心情複雜,他是不是沒吃飽,下次要不要多點一些。
***
夜城是百年前東風不夜樓起家的城池,最初的東風不夜樓客棧便是開在這裡,原本隻是座小城,經過百年經營,已逐漸變成一座繁華不遜於其他州府首城的大城。
而且與其他城池相比,夜城盤查較鬆,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除了不大歡迎魔教之人以外,對哪怕凶惡之徒也不會拒之門外。
一進城,掀開簾子花焰就能感覺到一種截然不同的熱鬨。
首先剛進去便有人微笑上前詢問他們所為何來,去往何處,說是來參加拍賣會的,立刻便有人給他們指引方向與道路,並且介紹可下榻遊玩的地方,甚至還人手發了一本夜城手冊,就連侍女侍從都沒漏下。
不過花焰留意到他們發給每個人的手冊是不一樣的。
她自己那冊詳細介紹了城中的衣飾首飾胭脂水粉店鋪,和戲院聽曲的班次,總之全是女子會喜歡的,她搶過塞到那魔教弟子手裡的看去,那本則介紹了夜城裡吃喝玩樂的場所,包括賭坊和青樓,還有些投壺射箭鬥蛐蛐之類的地方,總之應有儘有,令花焰歎為觀止。
既是夜城,最顯眼的還是東風不夜樓本身。
許是建的早,這裡的仙絳多寶塔隻有五層,但也全部漆成紅色,連接處間或點綴了一些金漆,每層都墜了紅燈籠,豔得璀璨奪目,甚至塔尖還有垂下來鎖鏈似的紅色絲絡,幾乎落到地麵,被風刮得淩亂又張揚。
東風不夜樓財力驚人,拍賣會自然也有單獨的手冊。
分了上下半場,上半場是珠寶首飾古董畫卷玩物等等,下半場則是各類靈丹妙藥神兵利器還有些千金難求的珍貴藥材等等,花焰簡單看了下名錄,看到其中某一條時差點沒噴出來。
——魔教教主謝應弦在大鬨停劍山莊時使用過的一對長劍。
這算什麼!這也能賣嗎!這也有人買嗎!
他們不是很嫌棄魔教嗎,怎麼這個昧著良心的錢也要賺!
所幸這樣的商品倒算極少數。
謝應弦對東風不夜樓的懷疑來源已久,他覺得這麼大個江湖產業,卻查不到半點關於樓主的消息,非常奇怪。東風不夜樓不止開客棧,酒樓飯館成衣鋪子等等也都有涉獵,生意做得很大,而且每年不僅給朝廷上供巨額賦稅,還會給各門派送上一筆豐厚的銀錢,謝應弦稱之為保護費。
他甚至還懷疑過東風不夜樓和慈心穀有關係。
花焰道:“總不能因為東風不夜樓樓主和念衣都姓江吧?”
謝應弦懶懶笑道:“也說不定。念衣從殷家走時沒有帶走一分錢,不然殷家旁支瓜分家財時,他就不止是個突然失蹤的女婿了。他再是醫術過人,最初建穀的時候也一定需要錢……雖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資助,我也隻是這麼一想。”
既然調查他們自然還是要住東風不夜樓,謝應弦讓她帶了足夠的銀兩,甚至夠她隨意在拍賣會上買些首飾回來玩。
隻是住進去,花焰禁不住又在想,陸承殺今晚到底住哪。
下馬車的時候,她本來還想氣氣陸承殺,拽著那位視死如歸的魔教弟子的胳膊,想叫一句“相公”或者“夫君”,但最後猶豫半天也隻冒出一句“老爺”來。
她還沒叫過陸承殺呢!
不能便宜彆人!
即便如此,花焰都能感覺到那魔教弟子突然身子一軟,差點想滑下去,得虧她拽著他的胳膊,才穩住了這位膽小如鼠的老爺。
倒是周圍人突然道:“哎,你們有沒有覺得剛才四周突然冷了一下。”
“我也覺得,剛才突然冷颼颼的怎麼回事。”
那魔教弟子小聲拽著她道:“彆、彆了吧……我、我這折壽……”
奈何他一湊近他們聖女說話,頓時覺得周身更冷了,當即立刻住口,移開了一點。
花焰覺得他真的很沒出息,他但凡有點作用,能把陸承殺氣得現身,她也不至於如此鬱悶。
夜城實則應該算是個不夜城,夜晚倒比白天還要熱鬨非凡,沒有宵禁沒有管製,甚至花焰聽說還有個暗市比武場,專為嗜好鬥毆的武林人士安排,可參與可圍觀,比試之前還會簽生死契,贏了之後獎勵也很豐厚。
明麵上四處能看到的是喧囂不止的吵嚷聲,有醉酒的,有吵鬨的,有鬥毆的,還有些在路邊表演的,通宵達旦堪比問劍大會的夜晚,不過因為三教九流人更多,也要更為肆無忌憚一點。
花焰想出去逛逛,便獨自出門,閒庭信步穿梭在人群裡,隻是即便遮了麵紗,她也依然很惹眼。
有不長眼睛的想調戲她,還沒等花焰出手,對方就突然退了幾步,一臉驚懼地望向四周:“什麼人?”
花焰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她麵無表情道:“我相公。”
對方感覺到殺氣和緩,又不由笑道:“你這小妞唬誰呢,你相公要真這麼厲害,他怎麼不出來陪你?還讓你大半夜一個人出門。”
花焰道:“對啊,我唬你呢。”
對方頓時又大笑道:“既然如此,反正今夜本大爺無事,要不今晚讓我當一回這護花使者,陪陪你如何?你想去哪我都奉陪啊!”
說著,他就伸出手想去攬花焰的肩膀。
花焰是真的麵無表情,她翻出自己手底下的絹扇,在對方一臉淫邪的笑容下,把絹扇插進了旁邊的石牆裡,然後在對方轉為驚駭的目光裡,又把絹扇抽了回來。
“讓讓。”她說。
方才還想調戲她的惡漢摸了摸那堅硬的石牆,結結巴巴道:“哦……好。”
隻是他沒想到事情還沒結束。
那美貌女子方走過去沒多久,他就看見一個同樣麵無表情,神色卻冰冷至極的黑衣男子背著一把長劍走到他麵前,一根手指按在他肩膀上,隨後他便感覺到肩膀一陣劇痛,身體不受控製向後跌去,等回過神來已經飛出去兩條街,後背直挺挺撞在了牆上,當即便吐了一口血。
周圍是一片驚呼聲,但在夜城的晚上這樣的場麵也並不少見。
他捂著劇痛的胸口,艱難地想要爬起來,可還沒爬起來,就見那個凶煞可怕的黑衣男子仿佛瞬移般飄過來,道:“她的相公,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怎麼都一副很欣慰殺殺吃醋的樣子,悄悄跟大家說,殺殺他其實是個很愛吃醋的男孩子。
隻不過花一直沒給他機會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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