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殺還沒回過神,就已經把外套脫下丟了過去,網上搜的注意事項並沒告訴他應該怎麼應對這種狀況。
他想了想……
“你能跑嗎?”
“嗯?”
“跑回去。”
花焰一驚,剛想說“你認真的嗎”,可又覺得不是完全不可行,就這麼幾步路,叫車還不夠麻煩的,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子……而且不久之前她還剛鍛煉過跑步。
就這麼猶豫的幾秒鐘之間,她已經穿上陸承殺的外套還戴上兜帽,伸手拽住了陸承殺的衣袖。
“那就……”她咬牙說,“……跑吧!”
雨下的並沒有想象中大,奔跑在路上,運動起來也沒那麼冷。
邁開步伐,靴子一聲聲踏在雨水裡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輕快感,隻是雨水沾濕了額發和睫毛,前方道路迷蒙,不太清晰,她低頭,扯著陸承殺的袖子也不太方便。
正想著,袖口下距離不遠的手指突然握了過來。
花焰沒多想,就攥住了對方的手掌。
陸承殺的手掌比她涼一點,但很寬大,仿佛可以把她整個手掌包裹進去,有力量順著交握的手指傳遞過來,不需要太費力,就能被他拉著走。
花焰腳下不停,心跳卻快了兩拍。
周圍的景色和店鋪飛快從身後掠過。
她略微抬起一點頭,就看見前方男生黑發覆蓋的後腦,**地滴著水珠,在朦朧的雨霧裡,花焰忽然忍不住,也把帽子扯了下來,淋著雨大踏步地和他一起往前跑。
嘴角不自覺揚起一點笑意。
好糟糕啊,電影也沒看成,還淋了一身的雨,可她現在居然沒有一丁點的不開心。
甚至覺得這條路還可以再長一點。
可惜本來覺得很長的距離,不一會就到了。
腳步慢下來,手掌也慢慢鬆開。
陸承殺回過頭,才發現她把帽子給摘掉了,長發濕漉漉地垂下來,頭上臉上全是水,像隻落湯雞。
他立刻過去,幫她把帽子重新戴上。
當然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都到了,不用啦……往前一點就到樓棟裡了。”她又把兜帽扯了下來,輕輕喘著氣,眼睛晶亮亮的,明明是黑夜裡,卻像兩顆閃亮的星子。
陸承殺收回手,垂下眸子,視線不留神又滑過她的紅唇,連忙移開。
手掌還殘留著剛才的觸覺。
自己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明明全身都濕透了。
他忽然想起她借給他的書裡,那些沒頭沒腦,上下不連貫,沒有邏輯,不知所雲的詞句,自己現在的心情也好像變成了那樣。
沒有任何邏輯,也沒有任何道理。
變得十分混亂,又混雜著奇怪的興奮與衝動。
就像他剛才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一樣。
有種無法解釋的興奮。
他們站在小區的涼亭裡,照理說,應該分開回家了,可誰也沒有先走。
花焰從包裡翻出紙巾,擦了擦身上的水,又遞給陸承殺一張,說:“……外套我現在還你,還是明天還你?”
陸承殺默默接過,低聲道:“……都行。”
大約是剛睡過,花焰一點也不困,反而有種莫名的興奮,挪不動腳,她扯著身上屬於陸承殺的外套,踮了踮腳尖,沒話找話說:“你明天幾點去上學啊?”
“六點。”
“……那你沒幾個小時好睡了啊!”
“嗯。”
他居然還“嗯”。
“你要不起遲點算了。”花焰猶猶豫豫,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尖,又抬頭看了一眼略側著眸的陸承殺,“那個,就是……”她腦子裡一時閃過許多零零碎碎的片段。
怎麼辦啊!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陸承殺也轉回了一點視線,似乎在等著她的下文。
花焰又踮了踮腳尖,一把抓住了陸承殺濕透的衣領。
他沒有防備,被她抓得懇低下頭。
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變得極近。
亭子外雨聲仍未停歇,還在接連不斷地砸著地麵,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
花焰還沒想好接下來怎麼做,就忽然感覺到唇角上一片柔軟。
陸承殺的氣息整個籠罩了下來,帶著**的水汽。
她在極近的距離看見了他半闔的眸子,像是一條深黑的漩渦,他微微側頭,雨水還在沿著他的發梢一滴滴砸落下來。
甚至滾到了她的鎖骨上。
在震耳欲聾的雨聲裡,她的心跳也變得震耳欲聾了起來。
明明是自己先動的手。
可……
花焰的臉頰瞬間變得爆紅。
她手忙腳亂地鬆開了陸承殺的領口,然後慌不擇路地逃回了自己家。
不管是換衣服還是泡澡,花焰腦海裡全是陸承殺垂下頭在她臉頰邊上輕吻的畫麵,揮之不去,重複播放。
她捂著臉在床上翻滾,一整晚都沒睡著。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沒睡著的不止她一個人。
陸承殺躺在床上,閉著雙眸,發著呆,也覺得自己如同著了魔。
以往的認知被顛覆。
他不得不承認,這世上有些東西確實是不需要邏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