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三十八章(1 / 2)

第三十八章

封俞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然後才露出了一點陰沉的笑:“原來那天是宴太太。”

那天?

哪天?

裴麗馨和江越更迷惑了。

倒是裴智康慢慢從“七十九”這個編號上,品出了點什麼……

會所搞活動那天!她在?

顧雪儀神色淡淡,微一頷首:“是。”

封俞臉上的表情更加諷刺、冰冷:“如果宴總知道,宴太太去過封家的地盤,那他應該會……”

“他應該會很高興吧。”顧雪儀截斷了他的話:“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封總的主人的。”

封俞:“……”

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怕他。

倒是和那天的399如出一轍。

封俞狠狠咬住了後槽牙。

裴麗馨驚奇地看了顧雪儀一眼,這女人都知道封俞是誰了,怎麼還是一副刁蠻倨傲的口吻?

難道她真以為,自己頂著宴太太的名頭,就誰也不怕了?

主持人並沒有注意到台下的暗潮湧動,他按照本來的節奏,對著台本宣讀了開場白。

“下麵拍賣會即將開始……”

周圍有太多的商界人士,有與封家、宋家、江家交好的,也有在中間搖擺不定,至今還沒有站隊的……

不管是哪一種,封俞都不想在彆人麵前丟了麵子。

封俞壓了壓臉上的冷色,朝裴麗馨看了一眼。

裴麗馨被這一眼看得,魂兒都飛了一半。

封俞這是在警告她?

等著看她的成效?

裴麗馨動了動唇,無聲地叫了一聲:“封總。”

封俞轉過了頭,不再往後看。

他沉著臉,麵上再看不出一點喜色。

不過大家一想,封總好像也沒多少麵帶笑容的時候,也就覺得沒毛病了。

顧雪儀也沒有再出聲。

周圍似乎就隻剩下了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聲音。

“下麵,讓我們先展示一下蘇芙小姐的藏品……”主持人說著,很快有禮儀小姐抬上來了一幅畫。

“這是蘇芙小姐親手畫的,自己家中的庭院……技巧嫻熟,畫麵美麗。蘇芙小姐將它捐給了咱們今天的慈善拍賣,希望能為貧困山區的兒童帶去一抹溫暖。”

“它的起拍價是:十萬!”

蘇芙……顧雪儀隱約記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她抬頭望去,就見一個年輕女人走上了台。

而身邊的裴智康已經盯著對方,連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裴麗馨倒是壓根不關注什麼蘇芙不蘇芙,她壓低了聲音,問顧雪儀:“宴太太準備的藏品是什麼?”

“也是畫。”顧雪儀頓了頓,說:“她的起拍都是十萬,那我的也不能低。你去讓主辦方改價……”

裴麗馨的表情僵了下。

心說顧雪儀腦子是有問題嗎?

“太太想……改成多少?”

“在她後麵加個零,一百萬起拍吧。”

裴麗馨噎了噎,委婉地道:“……如果價格太高的話,可能會出現冷場的局麵。到時候您會很尷尬的。”

顧雪儀嗤笑一聲:“做慈善還要講究一個價格高低?”她麵上一冷,露出一點高高在上的神色:“這麼摳門做什麼慈善?抱著他那點錢,苟活餘生,不行嗎?倒也有臉跑到這裡來?”

裴麗馨表情又僵了下。

總覺得顧雪儀仿佛拐彎抹角地在罵自己。

但一想,顧雪儀這麼囂張,從來不知道收斂……她還會懂得拐彎抹角?她還有必要去拐彎抹角?

裴麗馨整了整臉色,還準備再勸。

顧雪儀已經不高興地踹了下前麵封俞的椅子,高跟鞋踹上去發出了“噠”的一聲。

“還不快去改!”

封俞:?

他轉過頭,目光陰冷地看了一眼顧雪儀。

她敢踹他的椅子?

裴麗馨:“……”

顧雪儀的脾氣實在太糟,連封俞也照樣下手。

裴麗馨不想在這時候和顧雪儀逆著來,隻好起身去招呼拍賣負責人了。

裴麗馨心底甚至還忍不住冷冷地想,一會兒冷場了,顧雪儀就會嘗到教訓了。

自己可不是沒提醒過她……

想一想,裴麗馨還有點期待那副畫麵了。

最後蘇芙的這幅《我的庭院》,被拍出了一百七十八萬的高價。

她當場將那張拍賣單放入了捐款箱,現場立刻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現場媒體很快就將這一幕轉播到了網上。

#蘇芙的畫#很快就上了熱搜。

而這時候裴麗馨也回來了。

拍賣負責方倒是沒有為難她,畢竟提出這樣要求的多了去了,有沒有人買賬,那不歸他們來管。

接下來又拍賣了一些書法作品,一些舊物,一些古董藏品,一些寶石……其中有那麼一些,它們的起拍價高到令人匪夷所思。

裴麗馨悄悄轉頭打量了一眼顧雪儀的表情。

她似乎對這些一點也不敏感,半點不對勁的地方都沒發覺到。

終於,主持人拿著手卡愣了一秒,然後才接著道:“下麵讓我們請出顧雪儀女士的藏品。”

“一幅名為《病床上的女人》的畫。”

當主持人話音落下的時候,大家根本就沒注意到那幅畫,他們的注意力全到“顧雪儀”三個字上麵去了。

顧雪儀不僅來了!

她竟然還參加拍賣了!

封總準了?

顧雪儀這時候緩緩起身:“讓讓。”

封俞氣笑了:“我還擋著你了?”

“嗯。”

封俞轉過身,踹了一腳裴智康的椅子,沉聲道:“讓開點。”

裴智康差點從椅子上滾下來。

他目光一閃,心底倍覺屈辱,但也隻能站起來,往旁邊挪得遠一點。

裴智康側過身子,語氣還是陰沉沉的:“宴太太,請。”

顧雪儀大步向台上走去:“多謝封總。”

江越看了看顧雪儀的背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顧雪儀來到了台上,台下頓時一片嘩然。

哪怕剛才已經知道她來了,但就這麼公開站上去,那還是不一樣的。

也不知道宴朝在外麵會氣死嗎?

哦不,也許已經死了……

顧雪儀抬了抬下巴:“你還沒有說起拍價。”

主持人咽了咽口水,說:“這幅畫……這幅畫的起拍價是,……一百萬。”

現場又安靜了一瞬。

一百萬?

就這幅畫?

“是宴太太自己畫的嗎?”有人出聲問。

顧雪儀連看也不看他:“自己看,上麵有落款。”

那人哽了哽,頓時氣勢更矮了一頭,小心地往那幅畫看去。

同時,其他人也因為這句話,一下將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那幅畫上。

畫上的署名是,冬夜。

一個絲毫沒有文藝氣息,也從來沒聽過的名字。

近代的,他們隻知道什麼範曾、崔如琢、張其翼……這算個什麼東西?

“這幅畫設計之巧妙,筆觸之震撼……拍下的人,還可以聽到這幅畫背後的故事。一百萬都低了。”顧雪儀淡淡道:“做慈善麼,既要捐錢給需要錢的人,也要為大家考慮。”

什麼意思?

怕他們掏不起錢?

顧雪儀說完就將麥克風還給了主持人。

封俞定定地看著她。

女人的身影漸漸和會所裡的399相重疊……一樣的傲慢、高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