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和佐井都驚訝於武居直次的衝動,同時對那個雨忍說的話相信了幾分,隻是不清楚兩者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看來有必要去查一查雨忍村了。
等等!兜忽然出了一身冷汗,他記得大蛇丸大人曾經說過,那是曉的地盤?
大蛇丸曾經有段時間潛伏在曉,作為左膀右臂,兜也聽他講過。
但是,曉的人他都認識啊……武居直次真的很他們有關係嗎?
“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彆偷懶好麼。”佐井冷冷的說道,他並不知道曉和雨忍村的關係,不過他會如實告訴團藏的。
……自家老大和敵方合作什麼的,這種事可不好說出口,而兜的身份又是個謎,所以他並不希望武居直次暴露身份。
剛才若不是武居直次出手太快,他會出手的。如果武居直次暴露了,那團藏大人的任務豈不是完成不了了?
“嗬嗬,其實我是比較廢的,我是醫療忍者啊,你彆忘了。”兜無賴的說道。
開玩笑,情況那麼複雜,他還不保存下實力?
佐井:“……”
哦,兩個戰鬥力一個醫療,這也是官方標配。
委托人聽到兜的話,麵露驚喜,立刻說道,“你是醫療忍者?那快幫我治療下啊!”
兜回頭看他,目光陰冷,想著這事都是這笨蛋引過來的,比起救治,他更想一刀解決了。
可惜他還希望能夠繼續在木葉潛伏,任務失敗了會帶來麻煩,於是瞬間轉笑臉,“當然,請到裡麵坐下。”
如此變臉技術世間少有,委托人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敵方的官員在叫囂著,佐井繃著臉,一個人麵對一群人這讓他很不爽。
而武居直次已經沒空管他們了,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爆炸頭忍者身上。
在他的刻意引導下,兩人偏離人群,單打獨鬥。
爆炸頭忍者明白他的意思,卻是囂張的笑起來,“你也害怕被彆人知道你的身份!哈哈哈!難道你以為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嗎?”
武居直次麵無表情,他現在非常冷靜。
有一類人,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會變得比誰都要冷酷,幾乎是在一瞬間看穿了所有對自己有害的和有利的,轉而加以利用。
這是求生的本能,比誰都要想活著的本能和執著。
“不會。”他說:“他們在聽見你的話時很驚訝,對我很陌生。”
“這麼久不見你變了啊,漲了點智商!”爆炸頭忍者說,“是因為沒有可靠的靠山,無法肆意妄為了吧!”
武居直次並不想和對方敘舊,畢竟他一點記憶都沒有,果然還是開打吧。
他這麼想著,身已經動了,熟練的使出雷遁,將對方逼到絕路。
爆炸頭忍者實力不敵,沒接幾招就被他壓製住,臉色扭曲,“想不到你竟然變厲害了!”
一直覺得自己實力一言難儘的武居直次:“……”
是啊,我也很驚訝,原來我也可以吊打彆人了。
這個不是佐助一個在校學生,而是真正的忍者啊,那眼神絕對殺過人。
現在,隻要他補上一擊,這個人便會死去。
對於殺人,武居直次不那麼抵觸,但要坦然麵對還是有點困難。
當初在獵人世界裡,那些人他也沒有殺掉,即使是為了庫洛洛,在最後那一刻,還是被心裡的原則扯出來。
這將是他第一個親手殺死的人……
武居直次坐在對方身上,一手扼住對方的脖子,目光冷冽,忽然想到就這樣殺了對方太虧了,正好趁著彆人不在,逼問自己和雨忍村的關係!
“你是怎麼認識我的?我並不認識你。”
爆炸頭忍者掙紮著,聽到武居直次的話,先是嘲諷的笑了下,然後說:“你當然不認識我,你們這群人誰不是狗眼看人!”
“……”這群?原來他還有組織麼……一直以為自己即使是在曉也隻是個邊緣人物,畢竟他連個搭檔都沒有,一直是單打獨鬥的。
爆炸頭忍者卻不願意再說了,袖子裡滑出一把匕首,扭曲的笑容浮現在臉上,手腕一個轉彎朝武居直次刺過去。
武居直次放棄逼問,手一用力,將對方的脖子給擰斷了。
看了會兒對方臉上那還未收起的扭曲笑容,瞪大的雙眼似乎死不瞑目,他慢悠悠的起身離開。
森林裡陡然安靜了,他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漸漸的,連這聲音也聽不到了。
他麵無表情地往前走,離那死去的人越來越遠。
樹葉在風中搖曳,斑駁的光影交錯重疊。
他所走的路像是沒有儘頭也沒有回去的方向。
佐井一個人的戰鬥力對上五個忍者顯然是吃力的,而兜那家夥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也讓他非常怒火,果然和不靠譜的人組隊就是不靠譜!
兜也不是閒著沒事乾的,他要一邊給作死的委托人治療,一邊還要防止普通人對他下手。
委托人還不安分,瞪著眼睛,咬牙切齒,咒罵著那少年以及對方的首領,一點風度都沒有。
如果讓兜選擇,他絕對也願意如少年那樣投靠敵軍,然後果然弄死這貨……少年還是不夠心狠啊,他很惋惜。
果然那都是些生活在和平地區的人,忍者可沒有那麼好的命。
麵上是完美毫無破綻的笑容,心神卻走得很遠,治療也不是那麼儘心儘力,然後兜就發現了已經回來的武居直次。
“你回來得剛好,去幫幫佐井吧,他好像很吃力的樣子。”兜笑道。
本以為被絆住沒有機會試探了,卻沒想到武居直次回來得那麼快。
……如果說那個爆炸頭忍者的實力和這五個忍者差不多的話,那稍微推理下就能估計出武居直次的水平了。
武居直次沒有動,藍色的眼眸似乎沒有光彩,那眼神看人就連兜也瘮得慌。
兜微微一頓,收起治療術,無視委托人的抗議,起身走到武居直次身邊,審視著,“你怎麼了?”
“沒怎麼。”武居直次緩過神來,嫌棄地看兜,“你就在這裡偷懶?佐井再怎麼樣也還是個孩子啊,你一個大男人不要臉啦?”
兜:“……”剛才覺得你脆弱,我真是瞎了眼。
兩人不可能真站在這裡閒聊,怕佐井一個憤怒直接撂擔子不乾,把委托人丟進暗道裡,他們才展開戰鬥。
這裡的人一個都不能留,不管是什麼身份,隻有全部乾掉才對他們最有利。
死人不會開口說話。
殺第一個人的感覺過去後,武居直次發現自己變麻木了,如死神一般收割性命。不一會兒,這地方隻剩下他們三個喘氣的人了。
武居直次彎腰從死人身上扯了塊布下來,木然地擦乾了手上的血跡。
看看身邊的同伴,感覺自己好像活在恐怖片裡。
兜忽然說,“是不是還少了一個,那個少年……”
三人同時感覺不妙,對視一眼,急忙朝暗室道裡走去。
並不寬敞的通道裡躺著兩具屍體,一個是委托人,一個就是那少年的。
兜推了推眼鏡,推理道,“很可能是趁我們不注意溜進來了吧,這小孩的親生父親死在他的手裡,然後改名換姓混進來等著複仇的。”
對狗血劇並不感興趣,武居直次臉色很不好,“所以,我們白乾了?”
冒著被拆穿身份的危險,千裡迢迢跑過來,結果還是白乾了!
好不爽啊!木葉肯定不會發工資了!
兜聳肩,無奈道,“那還能怎麼樣……頂多被嘲笑一段時間吧。”
佐井麵無表情從屍體上踏過,生生死死什麼的,他經曆多了早就沒感覺了。
事已至此,他們隻能認了,沒有留下來處理後事的打算,動身直接回村。
回到村子裡,任務是要彙報的,隻是不見卡卡西隻能暫時作罷。
武居直次肯定不會多嘴說卡卡西可能在他房間裡,昨天晚上的事處處透著詭異正心虛著呢,他是活膩歪了才會引起彆人的關注。
就在兜和武居直次都打算各自回家時,有個忍者突然冒出來說火影大人要他們去一趟。
“……火影大人很閒啊。”兜小聲地吐槽了一句。
武居直次則很懷疑地看了眼佐井,這裡能和木葉高層說上話的也就隻有他了,也許是他先用什麼辦法跟團藏告狀了,然後團藏又去跟三代告狀?
佐井歎息一聲,為自己辯解,“和我沒關係,我們高調的出門,又高調的少了一個人回來,暗部當然會通知火影大人了。”
到了火影室,禮貌的敲了一下門,傳來了三代火影讓他們進去的聲音。
“回來了。”三代坐在桌旁,慈眉善目,直切出題,“卡卡西有彆的任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向老夫彙報即可。”
兜又被推了出來,他已經麻木了,回來的路上就想好了要怎麼麵對,所以他這會兒話說得十分流暢。
把大部分責任推給委托人,然後懺悔了一下自己沒能力勸服對方,接著話題一轉又把汙水潑到另一方的首領和雨忍身上,最後沮喪的表達了自己辜負了三代和卡卡西的期待什麼的……
武居直次聽的一楞一楞的,忽然起了一種微妙的惺惺相惜之情……想昨晚,他也是這麼半真半假跟土哥彙報的。
不過自己還是修煉不夠,沒有多加修飾自己的可憐,多添點油加點醋,說不定土哥也能對他更好點。
“即使如此,你們也不該沒有命令擅自離開村子。”三代敲了敲煙杆,“這件事先這樣吧,等稍後會通知你們。”
也就是說,處罰是逃不了的了。
三人倒沒什麼想法,和三代告辭,離開了辦公大樓。
“萬一我們被打成叛忍了怎麼辦?”兜開玩笑般的說道。
佐井有後台,他老大是團藏,他一點都不擔心。
“任務結束了,我們的關係也到此為止了。”他這麼說道,然後毫不猶豫地走人,“再見。”
武居直次看著他的背影,一開始他還想殺了佐井和兜,隻是一對二這勝率實在是太低了不得已才放棄。
雨忍村……看來要去查查這方麵的資料了。
兜見武居直次要走,忽然小聲說:“如果你叛村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個地方?”
武居直次無語,去哪裡?大蛇丸的巢穴麼?
即便是要在這個世界生活一輩子,他覺得自己也不會和兜扯上關係,而兜後麵的大蛇丸就更不用說了。
“你要叛村?”武居直次反問,他才不會中這種語言陷阱呢。
“哪有,隨便說說而已。我隻是覺得你身上的氣息跟我相似,以後被趕走了,我們兩個還能相依為命。”
“……得了吧,我怕真和你在一起,我的命要沒了。”
兜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走另一條路,兩人背道而馳。
他想起了大蛇丸以前無意中說過的話,在曉裡還有個人地位很特彆……至於怎麼特彆,大蛇丸大人哼唧唧,估計是關係特彆不好不想多說。
那個人是不是武居直次,隻要聯係上大蛇丸大人就能得到答案,他不著急。
如果真是曉的人……那木葉可真多災多難啊……
忍者學校放學了,佐助在第一次遇到的地方等著武居直次,心裡已經做好了被放鴿子的準備。
等到二十分鐘的時候,他憤怒的放棄了繼續等待,並且決定下一次見到武居直次一定要躲著走,再也不要相信彆人的承諾了!
今天他要修行火遁,所以往河邊走,而這是何等的巧合,他竟然看見了武居直次朝這邊走來。
“喂,你怎麼回事啊——”他抬起頭,準備譴責對方放鴿子的行為。
而與往常不同,武居直次竟跟沒看見他似的,徑直從旁邊走了過去。
佐助皺了皺眉,看出了他的不對勁,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問一問發生了什麼事。
這麼失魂落魄的走著,哪怕是在村子裡,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大概是族服的原因,他總覺得武居直次很容易惹仇恨。
普通的辦法應該行不通,“火遁·豪火球之術!”
於是,他賞了對方一個豪火球,當然是避開了要害,他相信即使是走神走的忍者也對外界的危險能反應過來。
事實上他成功了,武居直次以為自己受到了攻擊,凶光一閃就想要反擊。
然後一回頭……默默地收了雷遁,這個他得罪不起啊。
佐助哼了聲,“你在發什麼呆!”
武居直次放鬆繃緊的身體,無奈地歎了口氣,對這位前任的弟弟,他有比對糜稽更多的耐心,畢竟人家是個真孩子啊。
走了到小祖宗麵前蹲下,想說點什麼,卻覺得喉嚨裡像卡住了什麼似的,難受得發不出聲音。
大概是……被殺死的人的血?
鮮血飛濺,他還在中途和兜說過話,可能正好濺到了嘴巴裡?
和兜分開始,他還覺得自己挺好的,這一關卡也沒什麼難過,結果沒走多遠就一陣陣惡心感湧上來,偏偏想吐又吐不出來。
他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怕被佐助看見,於是伸出手將人抱住,埋首遮住內心的驚恐,“佐……佐助……我……”
終於發出了聲音,他突然感到解脫。
佐助睜大了雙眼,對這意料之外的親近感到陌生,因為身體靠得很近,能感覺到武居直次的顫抖。這種感覺很不可思議,所以他忘記了把人推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也會突然像這樣抱住他,想說什麼卻什麼都不說。
總是滿腹心事,卻在下一刻溫柔的笑起來,好像一切都隻是他的錯覺。
他想,也許下一刻武居直次也會站起來,然後裝傻笑笑說什麼都沒有吧。
然後他就聽到了他說:“我殺了人。”
“……”
作者有話要說: 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