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六十一章(2 / 2)

其實最好的應對方法是放著不管,但思來想去,到底是不願意看人因為不及時治療而在他麵前死掉。

“過來。”

武居直次雙眼極亮,二話不說,快步走近,想了想,跟著坐下了。

高杉從底下抽出一個托盤,上麵有綁帶、手術刀具和一些藥品,抬頭一看坐下來的家夥,簡直無語。

“怎麼了?”武居直次正經地回視,期待著一直期待的事情的到來。

天知道他心裡有多歡喜!

綁帶、藥品什麼的,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了的嘛!為誰準備的也一目了然!

晉助麵上無動於衷,但心裡麵還是很關心很愛他的啊。

“我在想,也許我是多此一舉了,看你的樣子,明顯是不想繼續活了。”高杉放下托盤,眼神隱晦地掃了一眼武居直次的腹部。以他多年的經驗目測,這一坐下絕對扯到傷口了。虧這人不會疼一樣。

武居直次一臉無辜,“隻是想讓你更方便一點……”說完,接受到前男友的瞪視,隻得投降,撇撇嘴,無奈站好,張開手臂,閉著眼說:“好好,來吧,我真的真的快要痛死啦。”

高杉手一頓,最終沒有不看氣氛的說些不好聽的話,優雅地拿著手術刀,起身走到武居直次的麵前。

武居直次微微睜開了眼,看著他前男友過來,唇角不自覺地上揚,為了避免尷尬,又閉上了眼,隻偶爾睜開一點點縫隙,偷偷地看。

這是一種久違了的體驗,是新奇的,也是令人懷念的。

辰馬能一猜即中,是因為在過去,他就沒少對高杉使苦肉計,而高杉看破不說破,每次都如他所願。

高杉麵無表情,舉起手裡的刀輕輕一劃,直接將武居直次的衣服劃開了一個口子,再小心地將沾血粘在傷口上的布料撕下來。說起來很容易,做起來卻不簡單,特彆是這手藝他已經好幾年沒用過了。

“嘶——”一個不小心的拉扯,讓武居直次一個沒崩住,叫出了聲,“輕點、輕點!”

“所以剛才聽話去找醫生不就好了?”自認為很小心了的高杉很不滿,手中一用力,心想與其慢吞吞的經受折磨,不如來得乾脆一點。就是某人喊痛喊停的聲音大了點,弄得他對自己都沒什麼把握了。

武居直次絕不是一個會被苦難嚇退的男人,縱然千百種難言的疼痛,始終不敵此刻的如此貼近。

隻要雙臂收攏,他便能夠將這個人抱個滿懷。

“醫生怎麼能比得過你細心,況且你的手下有很大一部分人對我有成見,我可不放心。我隻相信你。”

“誰給你的信心?難道在你眼裡,我是一個念舊情的人?”高杉說著話,卻沒停下手裡的動作,“再說了,以你當年對我做過的那些破事,你以為在我心裡,還有所謂的舊情?往後退點,保持姿勢不要亂動。”

武居直次聽話的退了退,一並收起了心裡其餘的念頭,低頭盯著高杉的頭發看,含糊應道:“我也沒把你怎麼……”

回憶當年,悔不當初,他哪裡會知道,為什麼他非要在高杉麵前維持著另有喜歡的人的樣子啊。

似乎從小到大,他一直竭力維持,甚至不斷的用語言提醒……這高杉竟然還願意跟他在一起,雖然時間不長,卻也非常的了不起了。換成是他,估計不把人懟個半死都不能罷休。

高杉這回理都沒理他,手腳麻利地處理傷口,最後為了纏上綁帶,不得已地把手伸到武居直次的背後,纏了幾圈的綁帶,他就這樣伸了幾次手,次次靠近,宛如擁抱的姿勢,每一次貼近總能聽到砰砰砰的心跳聲。

處理好以後,高杉還欣賞了一番自己的傑作,心說果然是被鍛煉出來的能力,絲毫不比醫生的手段差嘛。

“你可以放心了,不會在你睡著睡著時出現感染,讓你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命歸西了。”

一腦子全是歪念頭的武居直次敷衍地應了聲,對感染不感染什麼的壓根不在意,一方麵是因為他心底十分信賴高杉,另一方麵則是,管它呢。經過內心天使與惡魔的激烈爭辯,最終小天使勝了,不甘的垂下雙手,老實地貼著大腿,隻是上身向前傾斜,輕靠著高杉,類似擁抱,卻隔著一段距離,“讓我靠一下,我好累。”

高杉:“……”

講真,他是真的不相信什麼累不累的,無疑是另一種比較迂回的耍賴方式,裝可憐麼。

繼續看破不說破,總督大人站著沒有動,隻是想靜靜地點上一支煙。

懷著某些不可訴說的心思,武居直次是期待高杉有點反應的,哪怕是一句吐槽也好啊,他總會有辦法順著杆子往上爬,然而高杉沒反應……反而讓他心裡沒底,不敢隨便亂動。可偏偏靠得太近,近得能聞到那幽幽的香煙味,近得他心猿亂馬……腦中閃過從未實施過的18/禁的種種畫麵,鼻子一熱,趕緊猛地一下退開,還是保持安全距離比較好。

高杉麵不改色地抬眼看他,視線頓在武居直次捂著鼻子的那隻手,血流如注……頓時有些異樣的感覺,都是男人,他懂的。可懂歸懂,這種事真正發生了,他覺得挺新鮮的,不由地勾起了唇角,挑釁般地說:“怎麼了?受不了?”

武居直次一個勁地往後退,忽然意識到,有這人在麵前,他估計沒法冷靜下來,還是找個機會出去緩一緩再說。

手已經摸到了門把,輕輕扭開,捂著鼻子,還得用清澈的眼神和無辜的表情麵對,說:“沒事,可能鼻子不小心被傷到了,醫生不是常說麼,有的傷口咋看之下不要緊,可不久後又會顯現出來……啊,我找萬齊有點事,我先走了。”

打開門,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了。

終於不再被那股氣味纏繞,他才停下來,扶著壁,捂著心口,等待著心跳慢慢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