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又趁她不在家,自己出去瞎跑了?
但陽台的落地窗敞開著,有樓外的燈光映進來。
阮卿話音還沒落,一個黑影忽然從陽台外麵或者說陽台下麵翻了進來。
鷂子翻身,蹲伏落地,指尖在地上一撐,就站了起來:“回來了?”
逆著光,成了一個剪影。
發尾還在夜風中拂動。
雖然那翻越、蹲伏、起身其實是一氣嗬成毫不停留,時間非常短暫,但阮卿還是被這刹那的帥氣殺到了!
阮卿聽到自己的胸膛裡心臟跳的怦怦的聲音,很響。
從小,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學高年級時代吧,就做夢想和大俠談戀愛。
不不不,這裡說的大俠不是郭大俠那種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大俠。這裡說的大俠是一個泛稱,泛指古裝武俠劇裡一切會武功的帥哥。
隻是那種夢怎麼可能實現呢!現實裡上哪裡去找一個會武功的古代帥哥來給她?
廿七不知道阮卿為什麼在昏暗中那樣一動不動地凝視他,好像被定了身一樣。
“怎麼了?”他忙過去打開了客廳的燈,問。
“哦,哦……”阮卿搓搓鼻梁,顧左右而言他,“沒事,那什麼,你乾嘛呢?你怎麼從外頭翻進來?”
才反應過來,她這裡可是十六樓啊!
“我……吹吹風。”廿七說。
“?”阮卿不明白,“擱哪吹風?我怎麼沒看到你?”
廿七隻能告訴她:“我剛才倒掛在那。沒開燈,你沒看見我的腳。”
他手指的是陽台欄杆。
“……哈?”阮卿毛了,指著陽台欄杆,“那兒?”
廿七點頭:“嗯。”
阮卿真的毛了!
她一根手指伸出來,晃了幾晃都氣得沒說出話來!
廿七瞅著不好,乖覺地去給她倒了杯冰水。
阮卿咕嘟咕嘟灌了兩口,順過氣來了,氣得直用手指在空氣裡點他:“你!”
“首先!”她咬牙,“這裡是16樓。”
掉下去就死了呀!
“我沒事的。”廿七咳了一聲說,“你忘了我之前,都是走窗戶的……”
阮卿手指用力一劃!像拉拉鎖那樣封印了廿七!
廿七的聲音戛然而止,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首先,這裡是16樓!窗戶外頭不該有任何東西!”阮卿咬牙說,“所以大晚上的,人家15樓的鄰居一轉頭,媽呀,上麵掛下來一個人,長長的頭發垂著,隨風飄揚……”
廿七聽著,覺得被阮卿這麼一描述,畫麵……有點不對味?
阮卿已經快氣死了:“你是想嚇死樓下鄰居嗎?”
廿七訕訕,趕緊解釋:“樓下沒人。他家黑著燈呢,沒人在家。”
“行行行,就算不嚇著樓下。”阮卿說,“那有沒有可能,對麵樓或者旁邊樓哪個鄰居吃飽飯閒得沒事乾,在陽台上舉著手機想拍個月亮,拍著拍著忽然看見一個人掛在16樓?”
廿七:“……”
廿七發現自己還是習慣性地會忽視這裡與他的時代不同的地方。
夜裡會有很多光照。
大多數普通人的眼睛在晚上也能看得清東西,不像他那個時空很多人一到晚上什麼都看不清了。
最重要的是,除了那些在屋角、電線杆上固定的攝像頭之外。人手一個的手機上都有攝像頭。就意味著“眼睛”真的無處不在。
阮卿說的對,在他耳目可探知的距離外,很可能有人正舉著手機對著他。而他無法發現。
阮卿繼續道:“你說這個人會不會嚇得摔了手機?會不會趕緊打110匪警、119火警然後再打電話給物業叫物業趕緊派保安上來看看情況?”
廿七:“……”
廿七老實低頭:“是我錯了。”
當你憋著一口氣想要痛快訓斥一通的時候,對方太快低頭也是挺討厭的。
火撒不出去了,要罵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阮卿恨恨憋一口氣,琢磨著要怎麼著才能讓他真正長記性。但她的目光忽然凝住。
“拿個蘋果乾嘛?”她奇怪地問。
那個蘋果其實剛才廿七從外頭翻進來的時候就拿在手裡了。給她倒水的時候他放在了一旁,把水遞給了她之後,他好像無意識地又拿起來了。
一直握在手裡。
“啊,這個?”廿七把手裡的蘋果拋起又接住,“就在外麵丟著玩。”
阮卿:“?”
這時候才注意到廿七今晚眉眼間有點不太一樣的感覺。
這個男人平時總是有點半真半假的溫順,時隱時現的戲謔。但是今天晚上,他眉眼間淡淡的,有些疏離縹緲的感覺。
阮卿不由地放低了聲音:“怎麼了?”
“啊?哦。”廿七說,“沒什麼,就是今天看視頻……”
他把蘋果拋起來接住,又拋起來又接住,看著手裡那個蘋果,輕聲說:“看到樹上掉蘋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