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昨天都是野地湊合解決的。今天沒法在收拾整齊的院子裡瞎解決了。
廿七看了一眼道觀裡的茅房,就知道阮卿絕對是寧可憋死也不會去上的。
他乾脆拿著鏟子在院子角落裡挖了個坑,搭上兩塊木板做踏板。然後從塌了的房舍裡搬出來兩個破爛櫃子當圍擋。
阮卿專用。
阮卿看到這個廁所的時候,甚至想,其實結婚也不是不行。
誰不想跟賢惠能乾會做飯會照顧人會修理家裡的一切還情緒穩定的人結婚呢。
廿七要是能懷孕生孩子,彆說阮卿了,估計男人都得排隊要娶他。
早上這會兒又沒有信號了,廿七帶著阮卿飛出去,跑到的挺遠的一個峰頂上,有了信號。
阮卿給阮祥雲打電話,結果那邊好像在吵架?
阮卿:“祥雲叔?怎麼了?”
阮祥雲一個頭兩個大:“我爹非要去!“
“?”阮卿,“七爺爺?”
的確那邊吵吵吵吵的聲音,是七叔爺那個大嗓門。他一著急起來,全是老土話。
雖然是遠親,到底是血脈相連。阮卿又愧疚,又感動,忙說:“你告訴七爺爺,我一點事都沒有。我腳腕也好多了,正常走路沒問題,不跑就行。”
“不是。”阮祥雲說,“他一聽說找到野人觀了,他就來瘋了。”
阮卿:“......
好吧,自作多情了。
“那他能來嗎?”她問,“這邊挺遠的呢。”
阮祥雲說:“能倒是能,就是會慢點。”
阮卿:“好吧。”
她跟阮祥雲說了繩子的事。
山裡遇溝塹,最好是能搭橋,沒有橋,一根繩子係在兩頭,人能爬過去。
阮祥雲答應了,趁著信號好,趕緊問:“你遇到的那個是啥人?老道長嗎?俺爹讓問的。”
他本來跟阮卿講普通話的,被七爺爺用土話在旁邊吵吵吵吵,也帶出了一嘴土味了。
“不是,是個年輕人。”阮卿給七爺爺打預防針,“當年那個人已經去世了,就埋在觀裡了。七爺爺來了能看到的。”
那邊阮祥雲似乎是轉達給七叔爺了。
電話裡忽然就安靜了。
過了會兒阮祥雲又問:“你還需要什麼東西不?需不需要藥?”
“藥不用,休息休息就自然好了。對了手紙!手紙帶點!”阮卿想起來趕緊說,“其他,嗯,我擔心你們過來可能沒法當天回去,我的腳估計明天才能走山路。得帶吃的。帶上水瓶,有山泉水可以喝。”
“沒事,那就在山裡過夜。那裡有啥,被子有不?”阮祥雲問。
“沒有。”阮卿吐槽,“房子倒是有,睡乾草,蓋破布呢。山裡特彆冷,你們要是在這邊過夜一定要穿厚衣服啊。”
這其實不用阮卿囑咐,阮祥雲會問一句有沒有被子就是因為了解山裡的情況。
阮卿想起來:“對了,帶點鹽什麼的。他這沒有鹽。”
那邊答應了:“我們這就出發!”
阮卿掛了電話,吐槽:“我七爺爺這麼大歲數了還非要跟著來,就想看看道觀。他小時候一個人背著大餅進山好幾回,有一回餅吃完迷路了,全靠挖山芋吃野果子才從山裡出來。”
當年的執念,如今還沒散。
非要來看看。
但是這樣就為廿七和阮卿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廿七把書箱都搬出來,把那些經書弄到大殿裡,擺弄一番之後再看,真的感覺是有一個人經常在這裡活動、看書、學習的感覺。
筆墨紙硯都擺出來了。
廿七還誇那個墨:“這個好。”
阮卿:“?”不知道好在哪。
廿七說:“這一看就是自己做的。”
不管是當年大家都在的時候做的,還是後來皂角一個人的時候做的,總之它不是那種專業的文房四寶的商家批量做的。
手工痕跡很明顯,所以讓廿七的存在看起來更逼真。
廿七還抄了幾頁經文,說:“我應該把字寫醜一點。”
皂角的字其實在阮卿看來可以了。擱廿七看著就覺得很差,皂角自己也是說自己字醜。
從前的人對“字”的要求挺高的。
阮卿說:“這分人,有人就一筆好字,天生的。你順其自然吧,過頭了反而容易露馬腳。”
廿七盛讚:“你說的對。過猶不及,處處都沒有破綻便是最大的破綻了。虧得你縝密。”
阮卿:“……”
明知道他有拍她馬屁的嫌疑,可她聽了就是覺得順耳,就是覺得舒服。
怎麼回事,人怎麼是這麼淺薄的生物。
“走,回去。”廿七把她抱起來。
明明抱比背要費力氣,飛比跑更耗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