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反正我也跟他說了,這錢我們就當是幫他存著,他隨時可以拿回去。”
阿姨是很有眼色的人,笑說:“錢不重要,重要是看得見的誠意。”
誠意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彆嫌長輩們俗氣,實在是她們都經曆過了,深知道在婚姻裡,最能代表誠意的絕不是甜言蜜語噓寒問暖,絕不是“對我好”。
婚姻裡最能代表誠意的,其實就是錢。
廿七自己交待工作還不穩定,未來也還不確定。
所以也不敢冒昧求娶。
但他的誠意讓人看得見也摸得著。
還沉。
往樓上拿的時候,阮爸爸提起來費力,還是廿七自己幫著提上去的。
廿七難得來一趟,阮爸爸要和廿七喝酒。
廿七牢記阮卿的叮嚀囑咐,婉拒:“騎車來的,不能酒後駕駛。”
阮媽媽很喜歡這一點,對阿姨說:“瞧這孩子,讓人放心。”
阿姨也說:“可不是!”
阿姨的兒子就曾經酒後騎電瓶車,摔斷過腿。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希望年輕人都能像小廿這樣放在心上。
阮爸爸說:“這才中午呢,你睡個午覺,消化完了,晚上再走。”
的確時間還早,阮媽媽就沒反對。
也是想看看廿七的酒品。有時候酒品很能反應人品,有些隱藏的東西酒後就藏不住了。
廿七和阮爸爸這兩個人的關係,也終於發展到可以一起喝酒了。之前在阮家,飯桌上根本都沒出現酒。雖然菜品豐盛,但廿七也知道,阮媽媽還沒有拿他當自己人看。
現在,他終於也有了能和老泰山碰酒杯的待遇了。
廿七很高興。
他練了許久的酒量,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他高高興興上陣,直接被阮爸爸KO。
阮媽媽:“……”
就一道菜的功夫,再從廚房出來,小廿怎麼就趴桌子上了?
“嘖。”阮爸爸一臉不屑,“就這點酒量,還想做我女婿。”
幾十年前的公務員,那酒量不是吹的。被現在的年輕人廣泛吐槽並抵製的酒桌文化,就是他們這一代人給發揚光大成糟粕的。
阮媽媽看了看桌上的酒瓶,53度的。她沒好氣地說:“誰讓你拿這個的!”
因為阮爸爸的肝不好,阮媽媽平時已經禁止他喝高度白酒了。
阮爸爸當然得狡辯,不是,得解釋:“來客人哪能拿低度的啊,看不起誰啊。低度的我自己留著喝就行了,這上桌必須高度啊。”
赤果果地假公濟私,借著招待廿七的名義解自己的饞。
一邊狡辯著,瞧著阮媽媽眼神不對,趕緊悶了兩口。
能多喝一口是一口,過這村沒這店了。
阮媽媽過去收繳了白酒,又看著酣醉的廿七:“瞧這睡得香。”
酒品還不錯。
不哭不鬨不罵人不打老婆,不撒酒瘋,就是安安靜靜地睡。
客房在二樓,但家裡三個中老年人也沒本事給這麼人高馬大一結實小夥弄到樓上去。好在一樓還有間休閒起居廳,沙發的挺大的。
三人合力把廿七轉移到了起居廳的沙發上。
阮媽媽拿了個毯子給廿七蓋上。
卻見廿七蜷縮起身體,麵孔俊美,神情安謐,酣睡宛似嬰兒。
想起這個年輕人從深山裡出來,舉目無親,隻一心認準了她的傻閨女,阮媽媽的心軟了。
她對阮爸爸說:“隨他們倆去吧。要最後能走到一起,也不差。”
“當然不差。”阮爸爸早就琢磨好了,“以後你外孫子、外孫女肯定長得特彆漂亮。”
尤其是孩子都姓阮。
其實可以把那個“外”字給去掉的。
如意算盤打得叭叭響。
廿七這一覺睡得非常香,連夢都沒做。
醒過來的時候,陽光是斜的,淡金。
他一個翻身就坐起來了,揉揉眼,記憶回籠,想起來自己正和老嶽丈碰杯呢,怎麼就躺下了?
扶額!
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漱了漱口,匆匆來到待客廳。
阮爸爸在那坐著呢,看見他出來,放下平板,摘下老花鏡:“你醒啦?”
廿七微赧:“伯父酒量太好了……”
“屁!”阮爸爸想起來就生氣,“還想多喝兩杯呢,你啪地拍桌子上了,我挨頓罵,酒也被沒收了!”
廿七鼻尖冒汗:“咳,卿卿說,伯父肝不好……”
“快住口。”阮爸爸恨不得過去捂住他嘴,“彆讓她媽聽見,回頭她火起來,我連低度酒都沒得喝了!”
他很惱火地說:“你跟我來,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是怎麼回事!”
廿七:“?”
廿七老實跟著阮爸爸來到房子外麵。
院子裡,他那台TMAX560立在院子裡,黑色的漆在陽光下閃亮。
阮爸爸一指這黑色機車問:“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