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果然是恐嚇。常年暗暗地想。
不管是蛇,還是這一家三口,他現在經曆的一切苦難,顯然都是某些人為了得到他的全部財產而特意為他布置。
而他怎麼可能讓這些人如意?
想讓我主動獻祭?等著吧!
“好了,彆現在就把人弄死了。我和你爸剛才跟你說的,你都記住了嗎?”女人拉開兒子,問道。
青年點頭,不耐煩地道:“知道啦,等天亮我就回去鎮上,先收拾這人的家財,把值錢的東西都裝起來,再帶上足夠的食物,最好能買輛奴車。然後去找治安官,說我在采藥途中發現這裡躲著一家三口,跟通緝榜上貼出來的萬老缺一家三口畫像很像,帶他們過來,讓他們帶走這個假貨。然後我回去領賞金,領到錢就立刻離開鎮子,到通往南岸冒險城的鎮外五裡遠的路口與你們彙合。”
“對!就是這樣,你可千萬不要忘了。”女人再三叮囑兒子。
常年猜測這一家三口大概就是被通緝的罪犯,萬老缺這個名字一聽就是三人中父親角色的名字。
萬老缺很擔心地看看兒子。他這個兒子一向不靠譜,彆看現在看著二十來歲,實際隻有十四歲。就怕他現在答應得好好的,等真正做起事來又搞出什麼麻煩來。
但是他和孩子媽都不能進鎮,進去就會被發現,隻能把這個艱巨任務交給兒子。
“兒子,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嗎?”萬老缺問。
青年脫口道:“萬腸!”
萬老缺:“……要麼我們還是不要賞金和這人的財產了,直接就這麼走吧。”
青年,也是萬腸嘿嘿笑,摸鼻子道:“爸,我這不是沒注意嗎,這人叫鬆葉對吧,哦哦,是我叫鬆葉。”
萬老缺更不放心,“算了,就這麼走。”
女人不同意,尖聲道:“不行!不能就這麼走!我們帶出來的錢都已經花光。為了這個換容魔法陣,我更是把家裡傳下來的寶貝都送給那個貪心的魔陣師。沒有錢,沒有食物,我們要怎麼繼續逃?”
萬腸也不同意,咕噥道:“我們已經好幾天沒吃飽了,我們就不應該把帶出來的奴隸都送給那個魔陣師。
有奴隸在,好歹他們還能幫我們找食物,你們都還沒有奴隸有用。”
“你說什麼你這個死孩子!要不是你,我們能落到這種地步?”女人氣,狠狠擰了兒子手臂一下。
萬腸被擰得怪叫,“媽!你乾嘛!”
女人插腰,罵:“你以為我不想把奴隸留下來嗎?你連生火都不會!養你還不如養隻豬!可那個魔陣師說了,想要啟動這個換容魔法陣,必須要以人心為祭品。不讓奴隸當祭品,難道你想你爸媽挖出心臟為你獻祭嗎?”
萬腸立刻否認,連連搖頭,嬉皮笑臉地說:“我怎麼會這麼想?媽,彆生氣,我就是說說。可惜我們當時走得太匆忙,沒有把所有奴隸都帶上,要是把我那三個奴妻也帶上,媽你不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嗎?”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女人的神色緩和了一些,逃亡這麼長時間,說一點不埋怨這個兒子也不可能。
萬腸對他爸做了個鬼臉。
女人看兒子那無所謂的樣子,忍不住念叨:“逃跑也要有逃跑的樣子,帶著奴妻算什麼?而且你那三個奴妻沒一個老實,當時阿鐵那醜貨也跟你一起出去,要是他能拉著你一點,你也不至於得罪那位大小姐。惹了這麼大的禍,我沒打死他就算不錯!你還想帶著他?他爬都爬不起來,怎麼帶?難不成路上還要我們侍候他不成?另外兩個也不是好東西,跟了你快一年,肚子也沒動靜。老澎說給他留著,我也不好不同意。”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阿鐵那醜貨不帶也就算了,我還不願看到他。我說的是另外兩個,帶上她們,也不是要和她們睡覺,她們不都能乾活?沒錢了還能把她們賣掉。”沒人喜歡被念叨,尤其萬腸正處於叛逆期,最煩的就是被人念叨。
萬腸不想跟他媽說話了,跟他爸說:“爸,老澎真不是東西,他肯定早就看上那兩個,他前麵還騙我阿鐵是女人,害我出了十八個銀幣。”
“那是你蠢!”女人氣道:“你當初怎麼就那麼眼瞎?十來歲的女奴和男奴價格差那麼多,你這是白給人騙了至少十個銀幣!那可是十個銀幣!”
“我怎麼知道老澎會騙我?他說那是女的,我就以為真是女的。你們也不
是第一天知道這事,現在還拿出來說我,你這麼厲害,怎麼不去說老澎?”萬腸在家囂張慣了,被他媽連說幾次,當即就翻臉頂撞他媽。
女人氣得又去擰兒子。
萬腸疼得連聲叫他爸。
萬老缺不耐煩了:“好了好了,鬨什麼鬨,也不看看地方!老澎再怎麼不好,這次要不是他提前給我們通風報信,我們一家現在已經變成肉乾掛在村口!”
母子兩個都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萬腸才用討好的語氣對他爸說道:“爸,你放心,我會把事情做好,不就是報個信、拿個賞金嗎?如果發現不對,我會立刻跑。”
萬老缺到底也舍不得這筆錢,剛要開口再次叮囑兒子。
咯嗒。像是一塊石頭被人不小心碰掉。
“誰?!”一家三口一起扭頭。
常年也努力伸頭看過去。
“呋呋呋!”萬老缺用最快速度把點著的蠟燭全部吹滅。
地下層空間徹底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一家三口不敢發出聲音。
常年倒是想弄出點動靜來,但他被綁得太緊,隻能像蛇一樣在地上扭動。
彆提蛇了!那條跑掉的蛇可沒死。常年隻要一想到在看不見的黑暗中,有一條乃至更多的活蛇在遊來遊去,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