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流差點跳起來,但他忍住了。他先是用學生手鐲小聲聯絡了好友賀燕,說他發現了疑似常年的人,讓他趕快過來,最好再找人多借一點錢,然後又假裝隨便瞎逛,逛到常年兩人的攤位。
飛流沒注意到,在他和賀燕聯絡時,他旁邊還有幾個也在購買魔食的學生。
他自認聲音已經壓得很小,但在這麼噪雜的環境中,他想要讓賀燕聽清楚他的聲音,他認為不大的聲音其實還是不算太低。
一個靠他最近的學生耳朵一動,聽到了某個關鍵名字。
常年!現在學校中,這個名字不說所有學生儘知,但托藥劑副作用和那棟石屋的福,常年目前的名氣已經不比某些某些學生大佬低。
常年出現在市場,那麼他是不是也帶來了具有同樣副作用的藥劑?
這個學生也假裝隨意逛,拎著魔法食物,跟在飛流身後慢慢地走。
當他看到飛流在附近一個小攤子停下來,他也看向了那兩個攤主。
這一看,鐵不平那標誌性的嘴角疤痕和他漆黑的眼眸,就落入了這個學生眼中。
鐵不平在這裡,常年還遠嗎?
該生不用多看鐵不平身邊那個身材修長、麵容俊美的魔法學徒,就九成九確定了他的身份。
不過這個學生也是個聰明人,他身上的資金不多,想要大量購買常年的藥劑顯然不夠,當即就小聲聯係他的團隊隊長,讓他們速速帶人帶錢過來。
“兩位學弟,又看到你們了。上次你們買一送一,這次就不搞了嗎?”飛流還知道要先確認兩人身份,免得買錯藥劑。
常年也不奇怪有人能認出他們兩人,鐵不平的外表特征非常明顯,一般人看過一次就難以忘記。
“學長,你也知道藥劑煉製困難,像我這種新手,光是練習就不知道浪費了多少原材料,我現在按照市場價賣都是賠本,更不要說買一送一。”常年微微坐直身體,說道。
飛流蹲在地上,把四口小箱子往自己麵前挨個拖了拖。
常年和鐵不平注意到他的動作,頓時警惕起來。這人想乾什麼,想要搶他們的藥劑嗎?
“這些藥劑還是跟上次的一樣嗎?”飛流又問。
常年:“稍微有點不一樣。”
“啊?”飛流大為失望,抬頭難過地問:“哪裡不一樣?難道你失手了?”
常年不明白這個學長怎麼看起來這麼難過,實話實話:“不,是藥效要比之前的更好一些,不過雜質還是一樣多。”
這也是常年想不明白的地方,他在重新提煉和煉製這些煉壞的藥劑時已經儘量減少藥劑中的雜質,他的努力沒有白費,藥效從上次的4.5提高到了5.1左右,但雜質還是維持在16%,怎麼都減不下去。
就好像這些煉壞的藥劑在被他重新提煉乃至煉製的過程中,產生了某種特殊反應,導致某些雜質和藥劑成分混合在一起,成了頑固派,怎麼都剔除不出去。如果非要把這些雜質消除,那麼藥效也會大大降低。
無奈下,常年也隻能繼續拿著他認為是弱效版還有副作用的藥劑來賣。
飛流一聽這個回答,難過之心頓消,“藥效增加是好事啊,你這些藥劑我都要了,不過要請你等一等,我身上帶的錢不夠,我已經通知我朋友,他馬上帶錢過來。”
常年這裡有四口箱子,每箱有二十支藥劑,四箱藥劑加起來需要320金幣。飛流和賀燕都不富裕,戰士平時消耗也大,他們兩人加起來的錢也不夠。
但飛流在看到常年時,腦中就打起一個主意,他想要壟斷常年手中的藥劑,哪怕借錢也在所不惜。
這些藥劑買下來不是全都給他和賀燕用,而是他打算高價轉手,然後再從常年這裡進貨。
當然他也知道他並不一定能搶到常年下一批藥劑,但隻要能拿下這一批藥劑,對他們也有莫大益處。
至於說常年這批藥劑很可能已經沒有副作用?這對想要把藥劑全部吃下的飛流來說是有點冒險,但隻要這些藥劑藥效還在,頂多就是他們提前儲備了藥劑,就算賣不出也不算浪費。
常年正好也懶得一支支賣,聽眼前學長說要包圓,他也樂得如此,就回答:“好啊,我不急,那就等你的同伴過來。”
忽然!“學弟,你這些藥劑我都要了,我先付一百金幣的定金。”一隻手直接伸到了鐵不平麵前。
這是剛才那名偷聽到飛流聯絡的學生,他原本在旁邊等待自己人過來,可當他聽到飛流竟然有包圓的意思,差點氣死——怎麼大家都打得同一個主意?
該生等不住,正好飛流說要包圓但還沒付錢,該生索性搶先一步,打算先付定金。
鐵不平看向常年。
常年眯眼,隨即露出和氣生財的笑容:“兩位,做生意講究先到先得。這位學長,你看你要不要先付一下定金?如果你先付,我就把藥劑都賣給你,如果你不打算付,那我隻好先賣給這位學長了。”
飛流急了,他不知道賀燕借錢借得怎麼樣,也不確定賀燕到底什麼時候才來,但他身上加起來的全部財產都沒有五十金,哪可能付出一百金定金?
後來的學生擠兌飛流:“我說兄弟,你連定金都付不出還想包圓?能不能讓讓?學弟,趕緊收定金,我家隊長馬上就到,到了就把餘款都付給你。”
飛流又氣又急,他想反駁,卻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常年似乎看出飛流的為難,出乎意料地對他說道:“學長,你先到,隻要你肯付出定金,十分鐘內我都願意等你的後續款。”
飛流汗顏:“我、我沒有一百,我能先支付二十金的定金嗎?”
飛流以為常年會拒絕,可再次出乎所有人意料,常年竟然一口答應:“可以,你是第一個決定購買的,隻要你肯付定金,多少都行,我願意等你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