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又和包子隊夥伴們打了一聲招呼, 也說了請假的事,但事關菜人族的未來,他並沒有說得太詳細, 隻說洛文師父給了他一個任務,他要和不平一起出門曆練一段時間。
之後,常年回到常勝領, 這時天都全黑了。
鐵不平已經和家人吃過飯,睡得早的人這時都已經入睡。菜人們節省慣了,哪怕現在有足夠的照明工具給他們使用,他們還是習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回來了?”鐵不平正在練習武技, 看到常年回來也沒立刻收起,而是練完完整一套。
常年就坐在一邊看, 等不平練習完了,就拉著他一起去洗澡。
這一個澡,兩人洗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
“你吃過飯沒有?”鐵不平的聲音有些沙啞。
常年聽得下腹一緊, 但摸摸腰,他決定還是收著點, 他可是要享受一輩子的, 可不想過了四十歲就開始疲軟。
“還沒,我急著趕回來見你,你陪我吃一點。”
“好。這次買來的工匠中就有專門做飯的,我把他們分彆安排到了食堂和領主府廚房,你想吃什麼就吩咐他們去做。”鐵不平反過來握住常年的手, 拉著他向餐廳走。
常年特彆享受這個時刻, 故意走得慢騰騰。
鐵不平轉頭看他。
他就對他笑。
不平:“不準這麼笑。”
常年委屈:“那要怎麼笑?”
不平:“反正不準這麼笑。”
一路車軲轆話說到餐廳,兩人拌嘴不停,手卻沒有鬆開過。
常年嫌棄餐桌太長, 非要和不平坐在斜對角。
鐵不平對這種小事一般都不怎麼在意,隨常年作。
仆人安靜上來,詢問想吃些什麼,又安靜退下。
常年察覺出不同,問道:“這也是買來的奴隸之一?”
“對,我把能安排的都先安排了,總不能讓他們閒著。這些人不愧是被專門訓練出來的,讓他們做自己專長的事情,他們都做得比我們常勝領人好。”鐵不平也不得不感歎道。
“先讓他們做做看,以後再調整。好的壞的,都才剛來,基本都會老實一段時間,等過段時間就能看出每個人的真實品性和性情。”
“嗯。” 鐵不平想起一件事:“上次那個老亡靈跟你說了什麼?你看起來很重視?”
常年一拍腦門,“看我,差點忘了。那個老亡靈和我說了一個坎普家的重要秘密,和坎普家隔兩代必出一個優質超凡者有關。另外,那個老亡靈還是這一代坎普家超凡者身邊的仆人,而這個超凡者你也認識,就是我們學校那個坎普布雷熱。”
“是他?”鐵不平已經知道是這人在謀害他,對他十分厭惡。他還打算等騰出手來就去正大光明地挑戰那個陰險魔法師,並不打算讓他活著下挑戰台。
常年點頭,說道:“那老亡靈專門給坎普布雷熱清理他的廁所,但有一次清理時,老亡靈不小心碰到那位少爺,那時候坎普布雷熱才十二歲左右,嫌棄老奴隸身上有臭味,還說人長得難看,這也就算了,可這小子竟然說老亡靈的存在弄臟了他的廁所,讓管事懲罰老亡靈,管事毒打了老亡靈一頓,又把老亡靈的小女兒安排去給坎普清理廁所。”
“但不久,老亡靈就見到了自己小女兒的屍體,他的兩個兒子被選去做奴隸軍,三個女兒被帶走再無音訊,隻剩下八歲不到的小女兒在身邊,結果這個小女兒也被人虐待至死。老亡靈花了好長時間打聽,才知道坎普布雷熱帶朋友回家玩,上廁所時發現在那裡負責打掃的老亡靈小女兒,坎普的這個朋友雖然才十四歲,但已經十分好-色,而且變態,坎普沒有阻止這個朋友,還和他這個朋友一起動手。最後,小女孩就這麼被淩-虐至死。”
“坎普家就沒有好人,說彆人是垃圾,他們才是垃圾!惡魔!”鐵不平滿臉殺意,他恨透了坎普家的人。
常年神情也不太好:“老亡靈告訴我,說這個坎普布雷熱從小就壞,心腸惡毒,從不把奴隸當人看,想打就打、想殺就殺,他還親手殺死過兩個菜人,就在他未滿十歲的時候。而老亡靈之所以能打聽到這些消息,是因為他們奴隸有一條奴隸專走的通道,尤其像老亡靈這種做肮臟事的低賤奴仆,決不能讓主人們看見。”
“老亡靈他們在通過通道時要保持安靜,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否則被打死都是輕的。所以他們這些人都很瘦,行動也都非常輕巧,老亡靈就是借著這條奴道,偷聽到奴仆甚至坎普布雷熱和朋友說的話,慢慢拚湊出他小女兒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而就在他打聽小女兒慘死原因的過程中,他在無意間聽到了另一個秘密。”
常年舔了舔嘴唇。
鐵不平端起水杯遞給他,“趕緊說。”
常年就著他的手喝了口水,說道:“老亡靈聽到坎普布雷熱和他母親通話,聲音中充滿恐懼和不情願。但老亡靈對魔法界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懂,他隻聽了一個大概,大意是說坎普家有辦法可以讓後代成為一個至少六等資質的超凡者,但被選中的人必須支付自己一半的生命力,同時一旦有人被選中開始改造,這個人同代的坎普血脈和所有坎普家下代都不會再出現任何超凡者,就算已經發現有超凡者資質的也會種子死亡。而且這個改造身體和資質的過程還不是一次性成功,需要分成多次,每次過程都十分痛苦。當時的坎普布雷熱就不肯去,他母親一直在勸慰他。”
鐵不平恍然大悟:“怪不得坎普家每四代隻會出現兩個超凡者,以前的超凡者都不知道在哪裡,原來都已經死了?”
“應該是。否則現在的坎普家族早就不得了。”常年搖頭,“這明明是喝毒-藥解渴,用一半的壽命和其他坎普族人的魔法天賦來集中換取一個優等資質,也不知圖什麼。”
“壞事做多了,害怕哪一代突然失去力量,到時就隻能任人宰割。或者就是對自己的血脈沒有信心,想用這種極端手法來保住家族財富。”鐵不平冷冷道。
常年:“也隻有這兩個解釋了。”
“老亡靈後來怎麼死的?”鐵不平的聲音低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