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不平再次從噩夢中驚醒。
可古怪的是,每次醒來他都記不得夢裡發生了什麼。
隻有劇烈跳動的心臟告訴他,他在夢裡受到了多麼大的驚嚇。
“乾活了!彆偷懶!”厲喝聲從外麵傳來,那缺德帶冒煙的奴頭還喜歡拎著一個銅鑼用力敲打,吵得所有人都無法再睡下去。
奴隸們從工棚裡出來,列著隊向前慢慢移動。
“快點!都拖拖拉拉地乾什麼!今天上午的活乾不完,你們什麼都彆想吃!”奴頭揮舞著鞭子大聲催促。
鐵不平捂住饑餓的胃,奴隸每天就吃一頓,中午吃,其他時間餓了就隻能喝水。
他太餓了,餓得可以吞下兩頭牛。
大量奴隸跟螞蟻一樣,拿著奴頭分發下來的石鎬爬上石山,在各自的位置上,用力開鑿石塊。
石塊要按照規定尺寸開鑿,鑿下來後還要用繩索和滾木把它們運下山。
到了山下,會有另外一批奴隸把這些石料運送到大約一百多裡外的大城。
上麵要求新建一座城,要宏偉、要好看、要堅固,現在這座城已經建了一半,隱約已經可以看出建好後的宏偉壯觀。
而到現在被強征來的菜人族也已經死了一半。
鐵不平記不得自己家鄉在哪裡了,好像是一個非常封閉的地方,他是走在路上被人發現是菜人族,被捕奴隊強行帶到了這裡。那時他似乎剛從一片沙漠裡出來,又渴又餓,半死狀態,手指都抬不起來,那捕奴隊說是抓捕,不如說是撿。
捕奴隊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他有一定武力在身,給他戴上了隻有魔法師或戰士才會戴的價值不菲的奴隸環。
之後,他就被賣到了這個采石場。
他不但記不得自己的家鄉,甚至連半年前他在做什麼,他都記不得。
他隻記得自己叫鐵不平,似乎還有一個非常親密的家人或戀人?
但他想不起對方的名字,隻有時候夢裡會夢到,夢中情節他醒來就想不起來了,但那種溫馨快樂和濃濃的幸福感卻能稍微殘留。
“鐵不平!上麵讓你上山頂!”奴頭衝著他大喊,但並不敢靠近他。
鐵不平冷眼掃過去,他剛來時,這些奴頭鞭子揮舞得特彆起勁,不知多少菜人沒有死在饑餓、繁重的勞動、疾病下,卻死在了這些奴頭的鞭子抽打下。
鐵不平就不是個能忍的性子,他來的頭一天,就把管理他們這支隊伍的奴頭和幾個看管人給打成重傷。
奴隸環可以控製他使用戰士的能力,也一定程度削減了他本身的力量和速度,但就隻剩下的那部分也足夠他反抗,更何況他寧可被打死也要狠咬彆人一口。
不怕死、不怕受傷,拳腳還特彆硬,奴頭們幾次想要偷偷弄死他,都反過來被他弄死,從此,奴頭們就當他不存在,也不敢再在他麵前往奴隸身上抽鞭子。
上頭也因此知道菜人奴隸中來了個狠角色,有人想把鐵不平殺掉,避免鬨出更大亂子,但也有人認為他力氣大,一個人可以抵三五個人以上,留著更劃算,再說還有奴隸環控製著他。
但沒有人喜歡不能控製的奴隸,就在奴隸主們決定還是殺死這名難以管教的奴隸時,奴隸主的主人來了,當他得知鐵不平的事,隻說把人留下有用,其他都沒說。
奴隸主哪裡敢違反主人的命令,最後就隻用奴隸環給了鐵不平一次不大不小的懲罰,警告他好好乾活,就放過了他。
鐵不平被奴隸環懲罰時,發現了一個秘密,他脖子上的奴隸環似乎對他沒有用處,那點懲罰跟撓癢癢一樣,他隨時都可以把這東西扯下來,還能確保不會讓自己受太重的傷。
但鐵不平沒有動奴隸環,因為他發現這座山有古怪,他在這裡待的時間越長,奴隸環對他的控製就越低,他的身體素質也在不斷提高,雖然每天都很微小,但他確實感覺到了提高。
而且鐵不平想要救出在這裡乾活的所有菜人奴隸。
反正他現在什麼也想不起來,那就再等等吧,至少等他掌握這座山的秘密後。
鐵不平不再搞事,那些奴頭也不敢再找他麻煩,雙方暫時相安無事。
很多奴隸因此非常崇拜鐵不平,暗中向他靠攏。
鐵不平沒有明著接受,也沒有明著拒絕。那些奴頭把奴隸們盯得很緊,如果他和某個奴隸走得比較近,那個奴隸很快就會被調走。如果他和奴隸們說些什麼,他說的內容也很快會被奴頭們知道。
越是靠近他的奴隸越是被要求多乾活,奴隸們逐漸也發現了這點,他們不敢再接近鐵不平,隻能偷偷地接觸。
鐵不平早就想到山頂看看,但一直沒找到機會。他猜測奴隸主把他留到現在,可能就是為了讓他做某間其他普通奴隸做不到的事。
聽奴頭說上麵讓他上山頂,鐵不平直接就越過其他奴隸,走上山頂。
有奴隸聽到奴頭讓鐵不平去山頂,眼神滿是擔憂,想要上前阻攔,又不敢。
越往山頂的路越陡峭。
這座石山的形狀也比較古怪,就像是從地麵長出的一簇水晶,上麵分散開,下端連接在一起。
目前,奴隸們采石就是撿著一邊開鑿,中間最高峰還沒有人去動。
鐵不平一路走到中間最高峰的山頂,在那裡看到了四個穿著黑色麻布袍子的人。
“你過來。”一名臉頰瘦長宛如馬臉的男子對他招手。
鐵不平聲色不動地走過去。
馬臉男子也沒有廢話,直接指著他們身邊的一個黑幽幽地洞說道:“看到這個洞穴了嗎?我們用繩子吊你下去,你幫我們取一樣東西,取到,你就能得到自由。”
鐵不平低頭看向那個地洞,“取什麼?”
馬臉男子道:“有可能是一種珠子,也有可能是幾塊石頭,總之你看到什麼,全都帶上來。”
鐵不平微微蹙眉,抬頭,確定一般地問:“我拿到東西,你們真的會放我自由?”
“當然,我們可以以神-的-名義發誓。”
鐵不平腦中忽然閃過一句話:一切用神-的-名義發誓的超凡者都是說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