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童磨茫然的看著夜蛾正道衝到他麵前,把山田孝介重重推開,顫抖著想攙扶他,愣愣的說:“夜蛾老師,你怎麼……變成紅色的了?”

夜蛾正道腮幫子劇烈抖動:“童磨,你先彆說話,你在流血——”

山田孝介驚慌失措的跌坐在椅子上,嗓音破碎不成語調:“他、他怎麼了?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我……流血了?可是我不疼啊……

童磨想這麼說,頭卻暈暈的,他一手扶住桌子,費勁的抬起頭,看到夜蛾正道瞳孔裡倒映的自己的樣子——

耳、鼻、口、目都在往外湧出鮮紅的血液,把他染成了紅色的血人,童磨後知後覺的聞到了自己鮮血的香氣。

“我沒事。夜蛾老師……”童磨喃喃道。

夜蛾正道打斷他:“你都這樣了還沒事??我去找硝子——”

“夜蛾,是悟……”童磨擺脫自己那種仿佛靈魂出竅一般的感覺,才感到腦袋一抽一抽的撕裂般的疼痛,他找回幾分自己的力氣,死死揪住夜蛾正道的衣袖,“悟出事了,還有傑,他們……我得去找他們……”

“夜蛾,你去找硝子!!!”

“天元那個王八蛋!他絕對是故意的——”少年麵色猙獰,像擇人欲噬的惡鬼,他口中還在不停的湧出血液,手上卻乾脆的推開夜蛾正道,拔腿就要離開。

夜蛾正道把電話打給硝子,讓她立刻出發,跟童磨彙合,回神時童磨已經隻剩下一個背影,夜蛾正道冷冷看了一眼癱坐在椅子上的山田孝介,追著人出去了。

出門時遇到一臉慌張的赫羽:“夜蛾老師!童磨同學他怎麼了!”

這個長相凶厲如同老大哥一樣的老師頭疼的歎口氣,“赫羽先生,聽著,你現在去房間裡照顧山田先生,麻煩你了,可以嗎?悟他們可能出事了,我得去找他們!辛苦了!”

赫羽:“好、好的!!”

————

以童磨自身所在為中心,高專結界範圍內溫度持續下降,行道樹的葉子上甚至慢慢凝結出了冰霜,七彩瞳色的少年飛快的穿梭在建築之間,行進途中他七竅流出的血液撒了一地。

“悟——”

天元那個老不死的!!!故意在這種時候傳走他,拉著他說些有的沒的,什麼命運,什麼變數——

童磨恨得咬牙切齒。

就在他們分開不遠處的地方,兩個身影靜靜倒在地上,一個丸子頭散落下來,一個墨鏡飛到一邊,兩個高中生都緊閉著眼睛,麵上、身下蔓延出大片大片的血液。

夏油傑的胸腔被捅出一個大洞,五條悟的脖子和額頭各有一個銳器捅開的缺口。

童磨差點左腳踩右腳跌倒,覺得自己腿有些軟,好像走不動路。

這不應該的。

童磨腦子裡突然冒出來夜蛾正道在課上說過的話。

“咒術師的人生就是一場馬拉鬆,路的儘頭是同伴的屍山血海。”

夜蛾正道還說,作為咒術師,要做好隨時失去生命、或者接受同伴失去生命的覺悟。

不要。

不要啊。

什麼狗屁覺悟啊?

“搞什麼啊。傑,你丸子頭摘了我都認不出來你了。還有悟……墨鏡不是你的本體嗎……快給我起來啊兩個混蛋……變回我熟悉的樣子……”

童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探查兩個人的呼吸,聲音顫抖,“總是說自己是最強,怎麼還會躺在這裡啊,你們兩個混蛋!”

微弱但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手指上。

還活著。

還活著……

衝過來那股勁兒一下子放鬆下來,童磨大口大口喘著氣,仰麵控製住自己差點奔湧而出的淚水,用冰溫和的凍住夏油傑的傷口,等他準備處理五條悟的傷口時,才發現他額頭和脖頸上的血肉在緩慢蠕動,似乎有愈合的趨向。

童磨手在不規則的顫抖。

兩隻手狠狠拍了下掌,童磨才把那種顫動壓製住。

猶豫了一下,童磨沒用同樣的方式處理五條悟的傷口,他守著兩個人的“屍體”,直到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匆匆趕到。

“感覺像做夢一樣。”家入硝子喃喃自語。

她從沒見自己的這三個同期這麼狼狽過。

夏油傑和五條悟倒在地上毫無知覺,童磨滿臉是血,眼白中血絲暴增。

童磨道:“硝子,辛苦你了,我去去就回。”

夜蛾正道不讚同的看著他:“悟和傑都受了這麼重的傷,童磨,你——”

“……夜蛾,現在能幫他們殺回去的隻有我,現在的我,姑且可以說是比他們強一點吧。沒關係的。我不會死的。”少年如是說。

童磨走了,夜蛾正道不敢離開家入硝子身邊,不知道這次的襲擊到底是何狀況。

家入硝子給夏油傑使用反轉術式後人也沒有醒過來,而五條悟,因為童磨的叮囑,家入硝子隻檢測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況,驚訝道:“夜蛾,悟好像……在覺醒反轉術式?”

……

童磨很快追上了那個男人的身影,對方正甩著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靠在樹上,看到他來,眼睛一亮。

這裡還沒有離開高專的結界範圍。

童磨陰森森道:“你在等我嗎。垃圾。”

男人吹了聲口哨,直起身體,戰意盎然:“算是吧,我也不知道等得是不是你。”

“當我殺死六眼的那一瞬間,我感覺我被什麼鎖定了。”伏黑甚爾聳了聳肩,“緊接著就降溫降到這種程度,可真冷啊——”

男人像模像樣的打了個寒顫。

一絲咒力的痕跡都找不到。

這個就是天元口中所說的……另一個變數嗎?以0咒力為代價,獲取堪稱世間頂峰的軀體。

天與咒縛——

“禪院甚爾。”少年露出一個陰冷可怖的笑容,“受死吧。”

童磨沒有說六眼還活著,覆蓋在紅木身上的咒力緩緩抽離,身上的咒力翻騰湧動,童磨隻能祈禱紅木自己的咒力能夠多堅持一段時間。

男人的笑容也緩緩放大:“嘖,說了不要把我和禪院那種垃圾扯上關係啊,你惹怒我了,小鬼。”

童磨冷冷道:“正好。”

“來決一死戰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