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2 / 2)

陸臻將最後一個男孩帶出了地下室門,回頭問梁庭:“還有人嗎?”

梁庭大口喘息著,上氣不接下氣:“沒了,最後一個。”

街口,消防車呼啦呼啦地開了過來,整個地下室都已經燒了起來,所有的設備毀於一旦,不幸中的萬幸,這次火災因為疏散及時,除了有一個女孩子的手肘被輕度灼傷送去醫院以外,沒有傷亡。

陸臻整張臉都被濃煙熏得焦黑了,站在濕漉漉的街道口,捂著嘴,躬著身子劇烈地咳嗽。

陸嫣衝進陸臻的懷裡,死死抱住了他的腰,顫栗著,輕微地抽泣...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事比老爸的安危更重要。

陸臻輕拍著她的肩膀,輕輕地安撫著懷裡受驚不小的女孩,抬頭望向那間地下室。

火情已經被控製住了,沒有波及周圍的店鋪,隻是他們的所有設備,儘數毀於一旦。

梁庭望著濃煙滾滾的地下室,失魂落魄,喃喃道:“完了。”

對麵歌舞廳幾個男人,看到陸臻這邊著火了,眼底劃過一絲快意,倚在門邊看好戲。

陸嫣尋思著怎麼安慰自家老爸,偏頭卻望見了對門的沈括。

天色已晚,他疏懶地倚在歌舞廳霓虹燈下,左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扣著打火機,漆黑雙眸埋在沉沉的陰影中,令人捉摸不透。

陸臻也看到了沈括,而當他的視線落到他左手的打火機上的時候,頓時炸了!

“你媽的!”

他猛衝過去,一把拎住沈括的衣領,將他重重地撞在牆上,矯健的胳膊肘抵在他的頸處,用力壓著,憤聲質問:“是你放的火!一定是你!”

沈括那狹長的丹鳳眼凝著冷冽的嘲意,睨著他,嘴角扯開一絲冷笑——

“不是我。”

“你說謊!”

喪失理智的陸臻揮著拳頭就要揍他,陸嫣連忙抱住了陸臻的手:“問清楚啊,彆冤枉好人。”

“問什麼問!除了他還能有誰!”

梁庭和秦皓他們也趕緊跑過來,將盛怒的陸臻拉開了:“陸哥,冷靜一下。”

沈括理了理被弄亂的襯衣領口,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陸臻一口咬死了火是他放的,然而陸嫣卻覺得,沈括縱使討厭陸臻,但放火傷人,絕對不至於。

那些年,沈括極儘手段對付陸臻,但是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卻都是合情合法,行事磊落坦蕩,做什麼都是擺在明麵上去做,從來不曾暗箭傷人。

“爸,不是他做的。”陸嫣死死攥住陸臻:“如果是他,他會承認的。”

陸臻憤聲說:“你和他才認識多長時間,你憑什麼相信他!”

“我...”

陸嫣頓了頓,堅定地說:“不憑什麼,就是相信!”

當初,她曾經找到沈括,苦苦哀求他放過陸臻。

那時,已過中年卻依然英俊的沈括捏著她的下頜,說可以,留在我身邊,我放過他,幫你們清還所有債務。

陸嫣看著老爸每天被債務人追得東躲西藏,狼狽不堪,同時終於痛下決心,搬進了沈宅。

甚至她都已經做好了被這個大魔頭欺負死的準備了。

可令她不曾想到的是,沈括謹守君子之風,連她一根頭發絲都沒有碰過。

他隻是想利用她,讓陸臻痛苦罷了,卻沒有趁人之危。

無數個夜晚,陸嫣走出房間門,都能看到沈括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手裡嫋著半根煙,背影孤獨。

有些時候,她甚至對這個大魔頭動了惻隱之心,覺得他心底肯定藏著巨大的悲傷。

……

陸嫣信誓旦旦替沈括擔保,他說不是他做的,那就一定不是,如果是,他會承認的。

陸臻顯然不相信沈括,隻覺得陸嫣這小丫頭絕逼是看他長得帥,胳膊肘往外拐。

“你和他這才認識幾天,你憑什麼相信他!”

陸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隻能咬牙不語。

沈括斂眸,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小女孩,心裡燥燥的。

是啊,她才認識他幾天,憑什麼相信他。

梁庭也勸陸臻道:“我也覺得,沈括不會做這樣的事,你冷靜一下。”

陸臻激動地說:“就算不是他,那也絕對是他那幾個兄弟,擺明了他們生意不如咱們,就耍這種陰謀詭計!”

沈括偏頭望了望自己身後的幾個幸災樂禍的兄弟,將打火機蓋子摁下來,沉聲道:“如果真的是我的人乾的,我會把放火的家夥揪出來。”

“老子憑什麼相信你!”

“信不信隨你,反正也不是為了你。”

“那你為了誰。”

沈括看了陸嫣一眼,小丫頭臉蛋被濃煙熏得有點臟,看上去頗為狼狽。

他眼角挑了挑,睨著陸嫣,衝陸臻挑釁一笑——

“你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