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2 / 2)

舒夢緋知道陸嫣不可能誇她,肯定是拐著彎兒罵她呢!

“陸嫣,我知道,因為你哥哥的事情,你一直不喜歡我...可我和他本來就是和平分手,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這樣招你討厭。”

周圍女孩見舒夢緋都被陸嫣給欺負哭了,她們義憤填膺地說:“陸嫣,你真的太過分了!”

“今天我們必須得給緋緋出口氣,讓她知道,咱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女孩們一哄而上,抓扯著陸嫣的衣裳,想要將她從自行車上拽下來。

“放開!彆碰我!”

“怕了?怕了就趕快給緋緋道歉!”

“道個屁...”

她們仗著人多勢眾,把陸嫣從車上拽下來,用力扯她的頭發,剜她的臉。

舒夢緋故作柔弱,連連擺手:“你們彆這樣,彆打,有話好好說!”

她話雖這樣說,但絲毫沒有上前阻止的意思,眼角反而浮現一絲快意,任由這些女孩七手八腳推推搡搡,將陸嫣的馬尾辮兒都扯散了。

就在這時,揪扯著陸嫣頭發的女孩忽然發出一聲尖叫。

所有人停下了動作,望向那女孩。

她被一個高個少年掐住了脖頸,臉色無比慘白,滿眼恐懼。

竟然是...沈括。

所有女孩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括單手掐著她,直接將她提了起來,雙腳離開了地麵。

他目光凶悍,整個人變得戾氣十足。

終於在那女孩受不住快要暈厥的前一秒,沈括鬆了手,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眼淚都咳出來了。

沈括走過來,扶起了路邊的粉色腳踏車,望向陸嫣。

一場大戰之後,小姑娘臉頰泛著不自然的潮紅,精心梳理的馬尾也散亂不已,白皙的手上有幾道紅印子,看上去狼狽極了。

她從沒和彆人打過架,站在邊上,吸吸鼻子,有點委屈。

沈括眸子微沉,良久,乾癢的嗓子擠出三個字:“傷到了?”

“才沒有。”陸嫣不服氣地咕噥:“她們彆想傷到我。”

沈括回頭睨向包括舒夢緋在內的一眾女孩,溫柔的眼神頃刻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你們…想死跟我說一聲。”

他望了望那個險些斷氣的女孩,嘴角勾起一抹陰騭的冷笑:“我可不懂什麼憐香惜玉。”

女孩們方才一個個伶牙俐齒,這會兒嚇得跟鵪鶉似的瑟瑟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講。

她們怕沈括,真的是怕到骨子裡了。

舒夢緋一邊抹眼淚,一邊對沈括道:“都、都是誤會,沈括,你彆生氣了,都是我不好,我沒有拉住她們,才讓陸嫣險些受傷...”

沈括狹長的黑眸掃了她一眼,她心頭一凜,哭泣聲頓時卡在喉嚨裡。

仿佛她心裡隱藏的所有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偽裝之下,醜態畢露。

舒夢緋真的不甘心,憑什麼,憑什麼他看向陸嫣的時候,眼神可以那樣溫柔,可是麵對自己的時候,卻是這般冷漠。

他和她...明明都是一樣的人,而陸嫣算什麼,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富家女,他憑什麼對她那樣好。

舒夢緋還想要說點什麼,沈括卻沒有給她機會,淡淡的薄唇微啟,喃了一個字——

“滾。”

不留任何餘地。

……

所有人離開以後,梧桐步道頓時安靜了下來,隻有風吹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你出現得真及時!那一招也太帥了吧,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再這樣對我...”

她嘰嘰喳喳的話音未落,隻見少年忽然伸手解開了她頭上的皮筋頭繩。

烏黑的發絲如瀑般垂於白皙的肩頭,撓著她的鎖骨癢癢的。

陸嫣不解地抬頭,隻見他低垂著眸子,咬住了皮筋,扯開,重新替她將頭發束起來。

粗礪的五指穿過她的發梢,輕刮,發絲從指縫間流溢出來。

“沈括,你做什麼呀...”

“彆動。”

感受著他細致的動作,陸嫣腦子一片空白,臉頰泛起了紅暈。

除了老爸陸臻以外,沈括竟是第二個給她紮頭發的男人。

他束得很緊,動作很是生澀,因此陸嫣感覺頭皮都緊繃繃的,不過...

他的心很溫柔。

第二天清早,陸嫣跟班主任請了假,去了工商部門一趟。

工商部前廳辦公室很多過來辦手續的商販,陸嫣在大廳兜了一圈,有點茫然。

這時候,有穿製服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問她道:“小姑娘,你找誰啊?”

“我找領導。”

工作人員神情和緩,笑了笑:“還沒見過一上門就找領導的,你想找哪位領導啊?”

陸嫣也不知道:“就是前兩天,你們不是抄檢涉事光碟嗎,我想找管這件事的領導。”

那男人挑挑眉:“巧了,那事兒是我負責的,怎麼,你也買到那種光碟了?”

“不是不是!”陸嫣連連擺手,向他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

兩天後,有幾位工商部門的人員來到學校,在校長辦公室裡向校長和老師解釋清楚情況。

“涉事光碟的事情的確和沈括同學無關,當天晚上他的同夥就承認了,是自己一手操作,沈括並不知情。但是報紙媒體已經報道了這件事,給沈括同學的名譽造成了極大的影響,我們這次過來,也是希望學校能還這位同學一個清白。”

校長見工商部的劉局親自過來,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刻叫來了負責廣播站的同學,發公告替沈括澄清。

很巧的是,他們離開的時候,正好在籃球場旁邊見到了沈括,沈括抱著籃球,遠遠地望著劉局。

劉局朝著沈括走過去,宛若對待晚輩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括固執地避開了。

澄清又如何,他並不稀罕。

劉局對這個倔強又固執的男孩,印象很是深刻。

“彆指望我會感謝你們。”沈括轉身便要離開。

劉局叫住他:“你要感謝的人當然不是我們,前兩天有個女孩來工商部門,信誓旦旦向我們擔保,說沈括行事光明磊落,絕對不會做違法的事情,希望我們能向學校澄清此事,恢複你的名譽。”

沈括忽然頓住了腳步。

光明磊落...

她憑什麼這般篤定。又憑什麼為他擔保。

“這些事做了就是做了,任何人擔保都沒有用;相反,沒有做,我們也不會讓任何人蒙受不白之冤。”

劉局走過來,拍了拍沈括的肩膀:“你跟我兒子一樣大,但你比他有出息,年紀輕輕便承擔了生活的重負。”

沈括眼角劃過一絲戲謔。

他還不需要這些人的同情和憐憫。

劉局知道這少年看似沉默,實則叛逆,宛如懸崖上堅硬嶙峋的頑石。

“哪怕背後是懸崖深淵,但生活永遠向前,不要放棄你自己。”

劉局看著他,沉聲說:“因為這個世界上,總有人會理解你,並且義無反顧相信你。”

他們離開以後,校園廣播站再次播出了那條為沈括澄清的短新聞。

一陣風拂過,頭頂的樹梢沙沙作響,陽光透過樹影間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沈括轉身,將手裡的籃球投入籃筐之中。

哪怕背後是懸崖深淵,但生活永遠向前。

或許,他也應該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