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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臻將醉得不省人事的葉迦淇背回了葉宅, 累得筋疲力竭,又暗自裡罵了陸嫣這丫頭沒義氣,居然把他一個人丟在電影院。

他走到馬路邊準備攔車回家, 這時候,接到了秦皓的電話,讓他來酒吧玩。

“老子準備回去了。”

“今晚平安夜, 大家都在外麵玩,這麼早回去乾嘛,給你女兒輔導作業嗎?”

“你媽的。”陸臻罵了聲, 又問:“在哪裡。”

“娛樂街這邊開了新酒吧, 聽說請了樂隊過來演出。”

“行, 等我。”

陸臻也是個愛玩的, 這會兒才八點, 他也不想這麼早就回家,索性叫了車直奔娛樂街的新酒吧。

梁庭在卡座邊衝他揮了揮手:“這兒!”

陸臻走過去,梁庭問他:“剛剛給你打電話不接, 乾嘛呢?”

“彆提了,剛把葉迦淇送回去。”

“你送他回去?”

梁庭笑了:“你倆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老子總不能把這醉漢扔街上吧。”

“葉迦淇, 他會喝酒?”

陸臻將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 梁庭聽出了端倪, 笑著說:“他怕是讓沈括套路了吧。”

“不知道,反正他倆老子都不喜歡。”

陸臻仿佛是想起了什麼,神秘兮兮對梁庭說:“我感覺,我閨女可能又看上葉迦淇了。”

梁庭嗆了嗆啤酒, 咳嗽了一下:“何、何以見得。”

“不知道,感覺,現在女孩子不都喜歡這種小白臉。”

梁庭給陸臻倒了一杯酒,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傻啊,真看不出來你閨女早就對...”

“對什麼?”

“算了,沒什麼。”梁庭指著舞台說:“呆會兒有新樂隊過來唱歌,聽說還挺受歡迎的。”

陸臻對這些不太感興趣,懶洋洋地倒在卡座沙發邊給陸嫣發短信,問她回家沒。

不過陸嫣沒回他,打電話也沒有接,陸臻顯然有些煩躁,又給家裡座機打了電話,。

“死丫頭,肯定沒回家,不知道又去哪兒鬼混了。”

梁庭笑著說:“你管人家做什麼,都是十六七歲的大丫頭,人家沒有自己的夜生活啊。”

“屁個夜生活,她倒是敢...”陸臻說:“你又沒養閨女,不懂老子的心情。”

再大也是他的閨女。

梁庭說:“還真彆說,雖然小嫣那丫頭跟咱年紀一樣,但我還真把她當乾女兒了,你說神奇不。”

陸嫣笑了笑:“你最好永遠把她當乾女兒,彆打歪主意。”

“我本來就沒動心思。”

秦皓看看梁庭,又望望陸臻,傻fufu地問道:“那我是不是也不能動心思?”

陸臻一巴掌薅他後腦勺:“你想動啥心思!”

“我挺喜歡小嫣的啊,但她看不上我的嘛。”

“草!禽獸!”

“簡直不是人!”

“揍他丫的!”

幾個男孩打鬨了起來,而這時候,樂隊上台,一道淡淡的煙嗓傳了過來——

“大家好,我是簡瑤,接下來請聽我們野狼樂隊帶來的演出。”

聽到“簡瑤”兩個字,陸臻身形猛地滯住,他脖頸僵硬地轉向了舞台。

台上的女孩穿著一件邊緣毛糙的灰t,t恤緊致地勾勒著她纖瘦的腰身,露出了平展的肚臍。下身穿的是寬鬆版休閒褲,配一雙馬丁靴。

超酷。

陸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傻了。

秦皓的手落到陸臻麵前揮了揮:“陸哥,看什麼呢!”

“竟然...是她。”陸臻失魂落魄地喃喃:“是她...”

梁庭順著他的目光望向舞台上的女孩:“她誰啊?”

“我老婆。”

“噗!”秦皓嘴裡的啤酒噴出來,噴了陸臻一臉一身:“你也太直接了吧。”

陸臻這才稍稍回過神來,站起身走到舞台正前方,站在舞台下距離她最近的位置,抬眼望著她。

梁庭和秦皓看著他的癡漢背影,麵麵相覷。

“她說她叫什麼來著?”

“不記得了。”秦皓扯來身邊一個男人,問道:“台上那女孩叫什麼?”

男人說:“你們不知道她啊!野狼樂隊的主唱簡瑤啊,她經常去酒吧唱歌,很多人都知道她。”

“簡瑤...”

梁庭喃著這個名字,猛然睜大眼睛,望向台上的女孩,女孩抱著吉他,溫柔地彈唱著一首《風繼續吹》。

秦皓拍拍梁庭的臉,說:“你也看傻了?”

梁庭回過頭,望了他一眼,說道:“你知道台上那酷酷的姑娘是誰?”

“誰啊?”

“陸嫣的媽。”

……

簡瑤的音色極好,無論是唱民謠小調兒還是流行歌曲,亦或者是搖滾,都好聽,而且她個人風格強烈,很帶動現場的氛圍。

簡瑤唱歌的時候,時不時目光下移,望見了陸臻。

陸臻手肘撐著舞台,笑吟吟看她。

見她望過來,他衝她矜持地揮揮手。

簡瑤翻了個白眼,誰聽歌湊這麼近啊,也不怕邊上的音響震破耳膜。

她彈了一道重音,陸臻立刻捂了捂耳朵,然後張張嘴,似乎被音浪震疼了。

簡瑤嘴角漫起一絲淺笑,不過在陸臻望過來之後,她立刻恢複了冷漠的表情。

酒吧駐唱的前台會放盒子,要是客人聽得還算滿意,也可以給點小費。不過那會兒給小費打賞的人不算多,一整晚,簡瑤的盒子裡疏疏落落也不過幾塊錢。

陸臻背過身去,摸出錢包看了看,又回到自己的卡座間,問梁庭道:“帶錢了嗎?”

“你沒帶嗎?”

“帶了,不夠,借我點。”

梁庭看了看他的錢包,裡麵也就十來塊錢。

“你怎麼窮成這樣?”

“剛剛讓我閨女掏空了。”

梁庭也算是富家子弟,隨手掏出百元的鈔.票遞給陸臻,拍拍他的肩膀:“嫂子很正。”

“那當然。”

……

這場唱完之後,簡瑤和樂隊的夥伴領了薪酬,坐在偏遠的卡座喝酒聊天。

陸臻一整晚的目光都掛在她的身上,當然,她身邊幾個樂隊夥伴也注意到了他。

“簡爺,你認識那男的?”

簡瑤喝了一口啤酒,狹長的丹鳳眼漫不經心睨了陸臻一眼:“學校的,見過幾麵。”

“出手挺闊綽啊,給的小費比咱們出場費都高。”

簡瑤抽回目光,淡淡道:“傻.bi。”

傻逼陸臻當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不過他注意到簡瑤和那幾個男的又是抽煙又是喝酒的,啤酒還加了冰塊...他有點看不過眼,徑直走到他們的卡座邊,對簡瑤說:“你這幾天...彆喝酒啊。”

他話裡自然有深意,今天早上簡瑤剛被“那個”困在廁所裡,托他去買了衛生巾,這會兒就在這裡喝酒抽煙。

陸臻家裡也是有閨女的,知道女孩在那幾天金貴得很,不能洗頭碰涼水更不能喝冷飲。

簡瑤看著少年脹紅的臉頰,嘴角揚了揚,鼻息發出一聲輕嗤,沒理他。

陸臻有點尷尬,但也沒有離開,就直愣愣地守在他們的卡座邊。

樂隊一個爆炸頭少年看不過眼了,嘲諷陸臻道:“你家管太平洋的?管的真寬啊。”

“她是我...”

“老婆”差點脫口而出,又被他生生地吞了回去,憋出了“同學”兩個字。

爆炸頭站起來說:“你是不是蠢?管天管地還管到我們簡爺身上了。”

“簡爺?”陸臻咂摸著這兩個字,望向簡瑤:“男的啊?”

簡瑤坦蕩地與他對視,揚揚眉毛。

沒錯,簡爺。

周圍幾個男孩都被陸臻傻乎乎的樣子逗笑了:“哪裡來的家夥,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

“滾開,彆他媽影響哥幾個喝酒。”

“仗著自己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了,老子最看不慣就是你們這些有錢少爺。”

樂隊的少年們大多叛逆又仇富,自然是看不慣陸臻這樣的闊少。

梁庭和秦皓件這邊吵起來了,趕緊走過來,站在陸臻身邊給他撐場麵。

秦皓說道:“怎麼著了,有錢還惹著你們了是吧!”

“想打架是吧!”樂隊的男孩們也很年輕,都是少年心性,一言不合就動手也是常有的事。

簡瑤終於站起身,走到陸臻身邊,攥過了他的衣領,慢慢將他拉近自己。

陸臻呼吸一緊,瞪大眼睛看著她逐漸放大的精致五官,心慌意亂:“你...你乾嘛!”

“出來說話。”

簡瑤拉著他的衣領,跟拽狗子似的,拽著他走出酒吧。

這姑娘力氣真大,拉得陸臻連撲帶爬出了門。

天空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小雪,冷風一吹,簡瑤身上這單薄的衣衫便受不住了,“嘶”了一聲——

“草,怎麼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