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2 / 2)

手工活在前世是一個很好的直播才藝展示點。不知道他現在麵向的觀眾老爺們,會不會喜歡看。

他正思考著,突然三筆打賞進賬,打賞的都是一萬係統幣。

這是直播間升級前,每天單人最高打賞限額。

君陶高興得從地上蹦了起來:“黑犬哥!阿寶、阿咪、阿咕!我們有打賞了!”

正在編籃子的四隻毛絨絨迷惑回頭。

君陶已經展開雙臂,像一隻快樂的小鳥一樣蹦來蹦去:“開門紅開門紅!謝謝各位觀眾老爺們!唔嘛=3=!”

四隻毛絨絨迷惑撓頭,連小貓頭鷹都做出用翅膀拍打自己腦袋的舉動。

“咳,現在直播間等級低,你們還不能和我直接交流,我不知道你們想看什麼。”君陶一邊蹦跳一邊高興得笑道,“我給大家唱首歌好不好?我唱歌謝謝大家打賞!”

黑狼陛下:“汪?”你還會唱歌?誰教的?

君陶道:“我們老家的歌,我老家是一個……唔,很遙遠很遙遠,大概已經回不去的星球。”

君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情緒漸漸冷靜下來。

雖然家鄉被末世攪得一團亂麻,但人類還是堅韌的活了下來,迎來了新的紀元。他能在沐浴著黎明的曙光闔上雙眼,這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逝者已逝,包括過去的自己。現在眼前的,是他即將展開的新人生。

不過偶爾懷舊一下,應該也無所謂吧。

君陶道:“我給大家唱一首《老男孩,老女孩》吧。現在這裡沒有樂器,我就清唱了。”

他清了清嗓子,家裡四隻毛絨絨停下了工作,抬頭看著他。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愛著的人啊,到底我該如何表達?他會接受我嗎?”

“也許永遠都不會跟他說出那句話,注定我要浪跡天涯,怎麼能有牽掛?”

“夢想總是遙不可及,是不是應該放棄?……”

《老男孩,老女孩》,其實就是前世君陶世界裡,筷子兄弟演唱的《老男孩》。

大橋卓彌譜曲,王太利作詞,再經由筷子兄弟那經曆過滄桑的大叔音唱出來,曾經唱哭了不少小年輕。

君陶也曾經為這首歌憂傷過。

但當他進入末世世界,真的一路失去的時候,他再唱這首歌,卻哭不出來了。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儘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辛棄疾一首《醜奴兒》道儘了一切。

還好,現在他重生了,有了新的家人新的人生新的希望,又可以將這首歌唱出來了。

《老男孩》的歌詞中對性彆沒有太強烈的指向,這個“Ta”可以是“她”,也可以是“他”。“曾經誌在四方少年”雖然指年輕男子,但也可以指代“少年時期”。

並且,押韻嘛,“少女”就不好唱了。

君陶就改了個歌名,就當這首歌是送給所有性彆的觀眾了。

咳,希望自己麵向的觀眾性彆群體是男女,可彆來個第三性彆第四性彆。那他這自作聰明的改歌名,就要得罪人了。

君陶沒什麼唱歌技巧,但音準把握的極好。

兒童清亮的嗓音,與君陶從內而外散發出的滄桑與世故情緒相融合,讓這首懷念過去的歌曲聽在耳畔有些彆扭,彆扭到自己不由跟著哼唱了起來。

黑狼陛下兩前爪交疊,狗頭趴在爪背上,毛絨絨的大尾巴隨著君陶的歌聲不斷打節拍,喉嚨裡也發出小聲的“嗷嗚嗷嗚”,仿佛在為君陶和音。

他一直在注視著君陶的眼睛。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君陶以前的眼神十分清澈明亮,就像是清澈的小溪流。

在唱這首歌的時候,君陶清澈如小溪的眼神仍舊十分清澈,卻多了幾分厚重和深沉,仿佛小溪彙聚成了大河,大河沉澱為了大海。

這不是一個孩子該擁有的眼神。

或許,君陶如他本人所說,內在的確有一個成年人的靈魂。

“宿慧”。

黑狼陛下曾經聽到過類似的事。

宿慧是祝福,也是詛咒。它是祝福還是詛咒,全看擁有宿慧的人自己的選擇。

有點意思。黑狼陛下繼續甩尾巴打節拍,落在君陶身上的視線,少了幾分審視戒備,多了幾分興趣盎然。

……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來不及道彆。隻剩下麻木的我,沒有了當年的熱血……”

“當初的願望實現了嗎?事到如今隻好祭奠嗎?任歲月風乾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

“……如果有明天,祝福你親愛的。”陸鋒棱跟著唱道。

唱著唱著,他笑了。

真是神奇的孩子。他從未聽過如此“喪”的歌,“喪”到他心裡沉寂的熱血,居然重新躍躍流動。

明明是憂傷和沮喪,為什麼會讓人聽著聽著,就不甘寂寞了呢?

陸鋒棱不是音樂家,也不是心理學家。他不知道這內在的科學道理。

他隻知道,這首歌很好聽,他想學會這首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唱給自己聽。

以及,他下定了決心。

大不了在十年後、二十年後、百年後,再唱一次這首歌。

然而現在,他還年輕,他還熱血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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