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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甜回過神:“走吧,在床上躺了這麼久,也該去給娘請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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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簷碧瓦,小山假石,薛家幾十年前曾是黎州有名的富戶,後因薛長安父親早死,孤兒寡母難守偌大家業,雕梁畫棟便逐漸敗落,如今還依稀可見昔日留下來的富貴痕跡。這點門麵就是陶雲死死苦守的臉麵。

池塘裡遊著條條錦鯉,陶甜過橋走進前院,屋裡正聚集著許多富家太太,見她進來,紛紛不自然噤聲。

陶甜吃驚道:“都不知今日有如此多貴客上門,我可是來得巧了。”

她穿著得體,大方自然,看向眾位賓客的眼神有些迷茫,將一位不知家中來客、有些手足無措的年輕主婦演繹得恰如其分。

家中設了宴,身為當家兒媳卻一無所知,久經後宅的夫人們悟出了點彆的意思,彼此交換眼神。

原劇情裡,陶雲早料到陶甜今日會來發難,一早就在前廳布置好私宴,請來幾個當地有頭有臉的女賓做客,陶甜全然不知,怒火攻心之下衝進前廳質問陶雲,後者卻一改往日囂張,在兒媳麵前做小伏低。

那些本來對謠言三分不信的夫人們見陶甜狀若瘋婦,於是對陶雲編排出的說辭不再懷疑,隻道是娶婦不賢。

陶甜很快收好了震驚,柔柔弱弱行禮:“娘,我給您請安來了。”

陶雲捂嘴笑歎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才說這丫頭平日都舍不得出屋子,今兒定是借了諸位貴客的東風,肯出來見見我這老婆子了。”

陶甜懵懂:“兒媳天天給您晨昏定省,每日從沒落過,怎麼到您這兒反倒成了足不出戶了?不是娘平日總說女人家合該在家安分守己,沒事少往娘家跑嗎?”

一筆寫不出兩個陶字,兩人本就是姑侄關係,陶甜娘家自然也是陶雲的娘家,陶雲早年守寡,也沒少往娘家跑過,“少往娘家跑”本來就是專門用來對付陶甜的規矩。

陶雲一哽,隻當是之前去兄長那告狀這事刺激到了陶甜,有些心虛地乾笑:“瞧這牙尖齒利的,我隻說了一句就惹出她這麼多閒話來,焉知是不是素日就在心裡對我有怨,如今借機會說心裡話呢!”

陶甜嚴肅否認:“娘這就冤枉我了,您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

這話說的人和聽的人都不信,反正鬼才信。

陶雲扯了扯嘴角:“是嗎。”

陶甜滿臉真誠:“我恨不得把娘您供著,每天都給您燒兩炷香。”

這話怎麼聽著奇奇怪怪的?陶雲心頭堵得慌,然而黎州風氣重神佛,少有人拿這個開玩笑,眾夫人紛紛感歎她有個好兒媳婦。

陶雲嗬嗬:“這丫頭就是太實心眼,打小便這樣,有時我拿著竟也沒辦法,可是都娶回家了總不能退貨吧。”

夫人們紛紛笑起來,陶甜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心裡卻想,退貨退你媽呢。

分明當初是這老東西主動為兒子求娶陶甜,現在說的跟原主沒人要一樣,她大概覺得天下的女人都該跪舔她兒子,不舔就是不識相。

陶甜:“娘說的對,我就是太實心眼了。”

陶雲眼皮子跳了跳,心裡湧上難以言說的不安,就像有什麼事快跳出控製似的,她想讓陶甜不要開口,對方卻已經開始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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