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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蘭的頭砰砰砰地磕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篤篤篤仿佛一隻執著的啄木鳥在用嘴砸核桃,很快她的額頭上就蓋上了一層青影, 還流出了鮮紅的血。

她的舉動讓向來麵上掛笑的李雲江也變了變神色,他抬了抬下巴, 立刻有人緊緊抓住張玉蘭,無奈地攤手朝陶甜道:“陶幫主,不好意思, 你也看到了, 這可不是我動的手。”

“把陶夫人嘴上的布拿掉,你們做事也真是不講究。”他假惺惺地吩咐。

張玉蘭嘴上的布被扯開, 立刻大喊:“二妹, 我不求你救我, 你恨我沒關係, 有什麼不滿都衝著我來就好!可你一定要救了寶兒,我不能讓咱們老陶家斷了根啊!!”

陶家寶:“唔唔唔!”

發現發不出聲音,他就改成連連點頭,迫不及待地想推張玉蘭給他抵了這一命, 張玉蘭也好似不在意陶家寶的表現,哪怕兒子想要她去死她也無悔,看上去格外壯烈。儘管張玉蘭不是陶家寶的生母, 可就算換成親娘也未必能能像張玉蘭一樣願意為這個兒子付出一切。

她好像一個大無畏的聖母,如所有讚美讚頌的那樣“富有母性”、“甘於犧牲”,活得真實又荒誕,好像人生唯一的目標和存活的目的就是為了幫陶家延續煙火, 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

“你想怎麼才肯放了他們?”陶甜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

雲江拍掌:“好,明人不說暗話,幫主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我的要求也不過分,一命換一命,陶幫主的命格外尊貴些,那就能換兩個。”

“隻要陶幫主自絕於此,我李雲江以運道發誓,從今往後對待陶夫人如待親母,對待令弟,如待親弟,若有違誓,不得好死。”

陶甜笑了笑:“你說真的?”

雲江:“自然是真的,幫主想想,我想讓你消失,不過是因為你的存在觸犯到了我的利益,你不在了,我的威脅沒了,我又何必去對付兩個跟我毫不相乾的人呢。”

張玉蘭麵上現出糾結痛苦之色,可痛苦之下又有一絲解脫和喜悅之感。

“我要是不這麼做呢?”陶甜始終不疾不徐。

雲江收了笑:“那就隻好請二位去地府做做客了。”

“二丫頭!”張玉蘭忽然跪行幾步,雲江也沒讓人阻止她,眼含興味兒地看著她朝著陶甜深深拜下,他玩過不少女人,自以為也算懂得幾分女人心,卻還從來沒見過張玉蘭這種人,明明女兒已經大有作為,卻非要為了個不成器的兒子掏心挖肺。就為了那點血脈,真是搞笑。

想要換做是他,兒子可以再生,有本事的卻少見,根本就不會在意少個沉迷賭博的廢物渣滓。

張玉蘭模樣決絕堅定:“娘不怕死,二妹,隻求你讓寶兒活下來,娘陪你一起走,咱們娘倆在一起也不孤單。”

她雖然平時沒有太關照女兒,可是女兒死了她同樣會心疼,隻是現在實在是情勢所迫,她也沒辦法。

聽著張玉蘭的話,陶家寶眼中放出驚喜的光,等二姐死了,那麼大的家產全是他的了!到時候他想乾什麼就乾什麼,還能擺脫張玉蘭這個成天囉囉嗦嗦的老婆子。

張玉蘭沒經人同意就做好了把她帶走的打算,不過她可沒打算走,陶甜知道陶家寶心裡在想的什麼,就算打下來的幫派雙手相送給他,就憑陶家寶這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恐怕沒得幾天就被人撕咬的連渣都不剩。她手底下的馬仔不是溫馴的兔子,而是各個生有利齒的野獸。

“陶小姐做好決定了嗎,大家時間都很緊的。”李雲江不耐煩地催促,暗暗的給身邊的人打了個手勢。

他也沒想著光靠這倆母子就能讓陶甜自儘,屋子裡早就布好了萬全的準備,可是陶甜就像是背上長了眼睛一樣,總能夠避開那些危險,又挨他站得太近,如果開槍反而會波及到他。

“二妹!”張玉蘭哭喊。

她淚眼模糊地看著兒子被一幫人拉起來,脖子上還架了一把刀,陶家寶雙腿直顫,很快就被嚇尿了褲子,淅淅瀝瀝流出了一地尿騷味兒。

“你要想死,就自己去死。”

陶甜笑了聲,突然間舉起槍來,極快地按下板機:“砰!”隨著槍聲響起,李雲江的額頭上多了一枚血洞,他睜著眼睛低頭,血滴落在他腳邊的地板上,一切都發生在瞬息片刻裡,他還沒能來得及說出話就轟然倒地。雲江手下的人大驚,連忙舉起木倉,可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紛紛中彈。

“啊——!!”一名被打中的馬仔直接仰麵倒在陶家寶身上,腦漿和血迸了一臉,嚇得他渾身僵硬,整個眼神都木了,在那不知閃不知避的。張玉蘭知道他這是被嚇破了膽,連忙拉到一邊拍背安撫叫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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