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淺笑了一下。
本來就是嫣紅的笑唇,此刻一勾,越發顯得蕩漾風流。
當年藝術學院多少才子帥哥,也就程野...能稱得上獨一無二的校草。
即便是現在,他輕輕一笑,也能把薑漫依迷得神魂顛倒。
薑漫依心臟砰砰跳,側著視線,不敢和他對視。
沒有勇氣,更沒有信心。
程野似看懂了她的心事,語調揚了揚,帶了幾分淡淡的慵懶:“這是誰家的小姑娘啊,是不是走錯門了,我們家孩子媽可沒這麼年輕。”
薑漫依知道他故意這麼說,緩和氣氛。
換了彆人,她無論如何也能擠出一抹笑容來,說點什麼...
但此刻,就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喉嚨裡仿佛灌了鉛。
程野見薑漫依不肯搭理他,聳聳肩,開始脫衣服。
夏日裡本來也隻穿了件運動衛衣,一脫就沒了。
薑漫依嚇了一跳,趕緊轉過身:“你...乾什麼!”
程野問道:“你們家店做理療,不用換衣服?”
“要...要換,那你快點換。”
說完,她從櫃子裡取出了一袋未開封使用的寬鬆短袖短褲,找到了合適他的尺碼,遞給他。
“謝謝。”
程野溫馴一笑:“麻煩你轉過去。”
薑雨轉過身去,麵對著牆壁,聽到身後OO@@take off pants的聲音。
她臉頰莫名紅了,轉身想要走出房間,卻聽程野道:“我在換衣服,請暫時不要開門,這要是被拍到,那我們就必須官宣了。”
“......”
薑漫依麵對著牆壁,焦躁地摳著自己的手指甲。
“好了。”
男人已經乖乖地趴在了床上,看起來是真的要讓她幫他做理療。
“程先生要做哪種呢?”
他抬起頭,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你還記得我是誰啊?”
“......”
見她斂著眉,不發一言,程野不再開玩笑,嚴肅正經地問道:“你們這兒有哪些服務?”
“浴足,全身按摩,肩頸理療,還有拔火罐...”
“全身按摩,是不是要把我全身都按一遍?”
“嗯。”
“用手嗎?”
“不然?”
用腳嗎。
程野依然眉眼含笑:“那我要全身按摩,你得說話算話,全身每個部位...都要按。”
“一般隻負責主要的肩頸和背部,程先生要全身都按,需要加時,每小時多加兩百。”
“我給你加兩百萬,買你一輩子,行吧。”
“......”
還是當年小無賴的模樣,這麼多年了,毫無長進,一點事業有成的明星架子都沒有。
不過,這樣的態度,倒讓薑漫依放鬆了很多。
“我沒有一輩子了,程先生。”
他看著她,認真地說:“沒關係,剩多少算多少,我都要。”
薑漫依強忍著笑,心底卻湧起陣陣酸澀:“那程先生虧大了。”
“不,我賺了。”
薑漫依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蹲下身,脫下了他的運動鞋。
程野猛地坐身,抽回了腳,手忙腳亂地解開繩帶,說道:“你不用做這個,我自己來。”
終究是喜歡的人,哪能...把自己的大腳丫子給她看,好歹這麼多年沒見呢。
薑漫依看出了他的無措,說道:“還要給程先生浴足,沒有必要這樣,我會戴手套。”
“不、不用,我腳沒問題,挺好的,你就隨便按按背就行了。”
薑漫依默了片刻,終於說道:“還是...幫你按一下腳吧,聽小雨說,你這兩周演唱會,跑了很多地方。”
縱使她極力偽裝著,保持冷靜與平和,但是她的心毫不平靜。
不僅不平靜,從踏入房間的那一刻開始,已然兵荒馬亂了。
這麼多年,不是沒有機會再婚、也不是沒有追求者、更不是因為小雨。
她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
青春時期和那樣驚豔的少年愛戀過,又讓她如何接受庸俗平淡、搭夥過日子的婚姻。
她自己放不過自己啊。
程野默了片刻,脫了鞋,把腳丫子放進木桶裡,嗓音帶了輕微的顫抖:“麻煩了,漫漫。”
這個稱呼一出來,薑漫依蹲坐著低頭,眼淚差點掉出來。
再沒有人...這般溫柔地喚過她。
再沒有人這般讓她深愛過,每晚深夜偷偷想念他,打開手機刷遍他的每條微博...
“我每條微博評論,都會看。”程野低頭看著她:“我會猜,哪條評論可能是你。”
“如果你關注我的話,也許會給我留言,感覺像你的...我會點進微博,試圖找到關於你的蛛絲馬跡...”
關於你也許還愛著我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