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著臉訓斥了那丫鬟一句後,姚盛舉忙朝姚品嫻抱手行禮:“臣見過魏王妃。”
外人麵前,姚品嫻當然不會針對自己父親,她給足他體麵。
“父親不必多禮。”她伸手,親自扶起了他老人家。
不過,對自己父親可以禮待,但這個丫鬟,她卻是沒那麼輕易放過了。
“父親,這丫頭女兒看著有點問題,行事鬼鬼祟祟,說話也是吞吞吐吐的,前言不搭後語。方才若非女兒無意間撞到,她怕是要敗壞了崢哥兒名聲了。道聽途說了點消息,就當作了真,十分不懂規矩。”又道,“方才她倒是供出了一個人,女兒先帶她去看大夫,然後去大姐那裡對質。”
姚盛舉仍彎腰以示恭敬,但他卻說:“是臣管教不嚴,擾了王妃的清靜。不若這樣,這個丫鬟王妃交給臣,一會兒臣審問她。”
姚品嫻就笑了:“父親您彆嚇著了她,審問倒不至於的。就是女兒覺得怕是有些誤會,故而想帶她去找大姐說清楚。父親您公務繁忙,內宅的事兒就不必您操心了。”
說罷,姚品嫻也不欲與他再多言,直接吩咐青菊道:“帶她下去吧。”
“王妃!”姚盛舉臉色難看,還欲阻攔。
但礙於這裡人多,且沈大人也還在,他不好太過強硬。
隻能還是陪著笑臉,軟著語氣恭敬道:“王妃既是外嫁女,再回家便是客,哪裡有讓客人操勞府上事的道理。不若去找老太太吧,她老人家定會稟公處理。”
她父親的那點小算盤,她還能不知道?
去找老太太,那與把人直接交給他又有何區彆?
姚品嫻淡淡道:“祖母都那般大的歲數了,父親忍心叨擾她,女兒也不忍心的。既父親說女兒是外嫁女,不算主家人了,那麼女兒的確不好管這事兒。不過,母親是當家主母,這些內宅之事合該她去管的。所以……青菊,把人帶去夫人那兒吧。”
“是,王妃。”青菊利落應了一句後,抬手朝那丫鬟做了個“請”的手勢。
女兒存了心和過不去,姚盛舉知道,這種時候他再多言什麼都是無用的。所以,眼睜睜看著女兒把人帶走了後,他也沒再多說什麼。
畢竟,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看到他們家其實父子不和、父女不睦,夫妻也不同心。
但因心裡存了事兒,這會兒姚盛舉也無心情再試探沈大人什麼了。隻抱手與他說了聲抱歉後,就讓兒子崢哥兒陪著,而他則也往後院去了。
等姚品嫻父女先後離開後,姚崢的那些同窗才敢開口說話。
“方才那便是魏王妃嗎?當真是國色天姿。我自小長到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美的女子。真是……真是窮儘畢生所學,也無法拿出哪個詞來去形容她的美。小生實在慚愧。”
“所謂的驚為天人,大概就是如此吧。”
“而且王妃還很心善,對一個丫鬟都可以這麼溫柔。”
……
聽著這些對魏王妃的讚許,沈寒清目光遠送,朝早已遠去的那抹身影望了眼。看了一會兒後,又平靜收回了目光。
他微斂眸,靜默,沒說話。
姚崢過來招呼沈寒清說:“沈大人,不若去前院偏廳一起品茶作詩?”
沈寒清抬起幽深的黑眸,如畫般的眉眼輕輕展開,露出了個清清淺淺的笑容來。他點頭應下:“好。”
清冷公子,不笑時猶若冰山雪嶺,一旦笑了,就雪融冰消了。
“你我年少時就相識,不必如此客氣。若不嫌棄,可喚我一聲沈大哥。”
姚崢心裡是一直很敬重和欽佩沈寒清的,隻是他這個人總是冷冷的,叫人難以靠近。既此番他都這樣說了,他自然不會拒絕。
於是姚崢高高興興應下道:“是,沈大哥。”
見他如此高興,沈寒清又望了他一眼,然後低眸淺笑。
圍繞在身邊的一群學生還在誇魏王妃貌美心善,但隻有沈寒清看出來了,她不但貌美心善,她還有智慧,是個極聰明的女人。
方才父女二人間的一番博弈,姚大人根本不是她對手。
姚家的這個二姑娘……好像從前還在家學裡念書時,就是學什麼都最快的。常常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但卻常能語出驚人,說出些能引人深思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9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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