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姚品妍不可置信。
之前再有再多的埋怨、憤恨,這會兒也是消退去不少。畢竟,她也沒有想過,爹爹竟然會購下這棟宅子來送給她,充當她的私產。
姚家說是書香門第,但其實祖上也就是耕讀人家。興旺了不過才幾代人,祖上積累下來的產業也不多。這兩輩中,公子爺又多,都是需要分家產的。
父輩有三個兒郎,她這一輩也有三四個公子哥兒。所以,能分到姑娘們手上的,就少之又少了。
像這樣的一處宅院,又是在京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怕是沒個千餘兩銀子拿不下來。而千餘兩銀子,夠府上全家六七年的嚼用了。
這一刻,姚品妍心中雖還是恨,可又沒那麼恨了。
她把那裝著房契和地契的盒子緊緊抱在懷裡,隻哽咽著,也不說話。
姚盛舉仿若幾日間突然老了許多,人沒往日有精神了,這會兒蔫頭蔫腦,垂頭喪氣的。他神色疲憊,眼睛裡也沒了往日的光。
“為父會常來看你,你一個人住這裡,要好好的。”他叮囑。
“嗯。”姚品妍哽咽著應一聲。
望著女兒,姚盛舉於心不忍,於是又說:“你的婚姻大事,為父會放在心上。今年秋闈考中舉人的貧寒學子不少,為父儘力去為你挑選一個最好的。”
姚品妍年少時在京中是有不小的名氣在,但那都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了。當年比她大的,或是和她同齡的兒郎,早都已成親。
要她去做妾,她肯定是不願,姚家肯定也不會肯。何況,當年她也隻是得年輕公子哥兒們的喜愛,卻並不得長輩們喜歡。
如今,得知她和離歸家來,便是有那麼幾個仍對她賊心不死的,也會礙於長輩的阻撓和自己的體麵,最終作罷。
都是娶了妻的人了,難不成要休妻另娶不成?不說無故休妻是要吃官司的,便是不吃官司,那也得罪不起妻族人。
誰也不傻,都知道為了一個年少時喜歡的人犯不著如此。所以,姚品妍即便和離歸京一年多,也鮮少有上得台麵的人家登門撮合親事。
即便有那麼一兩家托了媒人來說和,那也都是上不得台麵的人家。要麼男的太老,娶了去當續弦的,那前頭夫人留下的兒子都比她要大。
要麼,就是太窮,或太醜。
總之,沒一個是稱心的。
所以,姚盛舉反複思考過。若能從今年的學子中挑一個出來,將妍兒許配給他,日後姚家再提拔他一二,讓他至少官途順暢,也未嘗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總比讓女兒去做續弦,或是嫁一個什麼也不是的浪蕩子要好。
但姚品妍卻明顯看不上那些窮學子,她還在惦記著沈寒清。
“爹爹,沈大人那兒……真的不可能了嗎?”嫁不了魏王,又嫁不了太子,如今沈大人是她唯一能夠抓住的希望了,“他明明是對女兒有意的,女兒看得出來。而這份情,怎可能就這麼說沒就沒了?父親,您再去為女兒說說吧。崢哥兒的事,女兒知道錯了,女兒真的知道錯了。您再去和他解釋解釋,說女兒平時不是這樣的人,隻這一回而已,隻這一回而已!”
提起這個來,姚盛舉也是一臉的悲痛和惋惜。
“妍兒,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沈大人他……他是多好的一個乘龍快婿啊,怎麼就……唉!”姚盛舉可惜的直恨恨拍自己腿。
姚品妍還在不停的去重複那一句:“再去幫女兒說說情吧。女兒如今隻想嫁給他,女兒不想嫁那些窮學子。他們能有什麼出息和前程?他們這輩子,是永遠也不能和沈大人相提並論的。”
姚盛舉卻說:“那日已經捅破了那層窗戶紙,而且沈寒清大人也明確拒絕了。既如此,為父又怎好再去?這不但惹人煩,也更是跌了姚家的臉麵。最重要的是,去也是白去,又何必再多此一舉呢。”
“可我不要嫁給那些窮學子。”姚品妍哭得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姚盛舉此刻心痛如刀割,但還是忍著心痛說:“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說完他起身,“你好好在這裡安置,為父還有要務在身,就先走了。”
說完這些後,姚盛舉轉身就走。任女兒在他身後如何再喊他,再求他,他都不回頭一下。
隻是,這會兒臉上表情也痛苦,竟流了淚來。
而等父親走後,姚品妍又哭了會兒,便擦乾了眼淚。
即便父親也放棄了,她也不會這麼輕易放棄。她能夠感受得到,沈寒清沈大人對她是有情的,她不信這份感情會去得這麼快。
便是要死,她也想死個明白。
左右自己如今都已經這樣了,她也不怕再做出些什麼出格丟臉的事來。所以,父親不願再幫她去找沈大人,她大可自己找過去。
所以,又隔了幾日,她在新的住處一切都安頓好後,便尋去了京兆府。
沈寒清如今人就住在京兆府,京兆府前麵是衙門,後麵則是住宅。
姚品妍自己坐在馬車內沒下去,而是派了丫鬟秋黃下車去等在了府衙前的一個角門處。她不擊鼓鳴冤,也不報官,去了後就等在那裡。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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