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太子說他沒有變心, 魏王就信他。兄弟二人雖然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並不算十分親厚,但走到如今, 二人也是十分默契的。
彼此信任, 彼此敬重。
兩個人目標一樣,都是想為天下子民做些實事, 想讓百姓過上更好些的日子。
一樣的心係天下, 也一樣的並不太看重自身的權勢和地位。
太子曾和魏王敞開心扉談過, 說,兄弟二人日後定不要受人挑撥生了嫌隙才好。若皇兄有登位主天下的心, 他可讓賢, 隻於一旁儘輔佐之力。
魏王則說,不說他心裡從未生過這樣的想法, 且當年先帝在時,也一再交代他的是,日後定要做個輔佐天子的英王和賢王。要以天下蒼生為主,千萬不能貪戀權勢。
魏王還著重強調了,說保太子日後順利登基,是先帝臨終前對他的遺言。
所以, 不管是秉著自己內心的想法, 還是聽先帝的話,他這個皇兄這一生隻會伴君左右, 輔佐君主, 萬不會生不該有的念頭。
其實魏王在這裡隻對太子說了一半的實話,先帝的確臨終遺言是交代日後定要輔佐太子登基,莫要讓聖上糊塗,更莫要讓有心人攪亂後宮和朝局。但先帝還說過, 若太子不堪大用,他可取而代之,並且,還塞給了他一道聖旨。
這道聖旨,能保證他日後登位順利無阻。
不過,這道聖旨魏王從未對任何人提過,包括太子。且在那次和太子深入交談過後,魏王回去,就把先帝留下的那道聖旨給燒了。
太子堪大用,且有胸懷天下之心,想來皇祖父在天之靈也可以得到安慰。所以,這道聖上再留著,就是禍害。
燒得乾乾淨淨後,他從此,就真的隻是一個輔佐君主的王。
和太子聊這些,一是真關心他如今的情感狀況。怕他真會受此影響,日後他們夫婦二人間,會重蹈當今帝後的覆轍,以至於又亂了朝局穩定。
二來,也是因為妻子關心太子妃,他是幫妻子的忙來試探太子的。
既然如今得知了結果,所以回去後,魏王也是第一時間把此事告訴了妻子。
姚品嫻聽後點了點頭:“我就說呢。太子夫婦感情那麼好,又怎會被情蠱所左右。而且,就算感情能被情蠱左右,效果也不該會這麼快。”
聽皇後的意思,那郭氏似是說過,中了這種情蠱的夫婦,一般是越行房事感情就會變得越淡。
直到最後,一點點的消失殆儘。
如今才哪兒到哪兒。
想來太子妃所哭訴的太子變了,是真的隻是太子近來處理朝政之事累了而已。
但即便如此,也不可掉以輕心。
這種事,的確還是該重視起來的好。
所以姚品嫻道:“現在還是不能想得太好的,畢竟才開始。若那郭氏沒騙人,那這種情蠱刁鑽得很。是每多行一次房,彼此的感情就會淡去一些。夫妻之情,是在一點一滴中慢慢磨沒了的。”
魏王雖不信,但對此也很重視。
他目光認真的望著妻子,深情道:“那以後,我每日都會提醒自己一遍,提醒自己最愛王妃,隻愛王妃。本王不會靠近彆的任何一個女人,也不會允許她們有靠近本王的機會。”
不管日後怎麼樣,但他此刻能說出這些,姚品嫻心裡就是開心的。
她主動靠過去,靠在了他懷裡:“那我也是。我以後每天也要提醒自己至少一遍,告訴自己,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就是王爺,千萬不給自己變心的機會。”
魏王含笑,揉著她的頭發,氣音想在耳畔。
“那麼要嗎?”他聲音低低的,帶著點喑啞,“就現在。”
姚品嫻倒也想,但昨夜實在折騰得厲害,她這會兒還沒休息太好。
但又饞他……
所以,她最終說:“那慢一點。”
景王的下場和趙王一樣,被貶為庶人後,逐出了京城。不過,太子看在徐家一門立有軍功的麵子上,留了徐大娘子和景王的兒子朱晉在京中。
景王府自然是抄了,但朱晉並非無處可去,他如今搬到了徐家去住,陪伴在了自己母親身邊。
徐大娘子和景王做夫妻有十年之久,她竟從未察覺過他有謀反之心。更甚至,連當年他求娶她,也不過隻是他奪嫡中的一步罷了。
這麼看來,他們過去那十年的感情,就是一個笑話。
他從一開始,就是帶著謀劃和算計找上徐家的。隻是後來,他見徐家幾乎是舉家戰死在南境後,知道和徐家的這門婚事再無利可圖,所以,他轉而便瞄向了富商顏氏之女。
說起來,這顏氏也是個可憐女子。
如今她好歹還能置身事外,至少不被其所連累,兒子晉兒也能陪伴身側。但那顏氏,一樣的被利用,卻也跟著一起遭了罪,挨了貶黜。
說是貶為庶人,但像這種犯了罪的庶人卻和一般的普通百姓不一樣。普通百姓家的子嗣,但凡出息點的,日後還可考取功名。但像景王和趙王這樣的庶民,三代之內是不準入仕為官的。
也就是說,他們這一輩子,甚至再加上子孫後代的兩三輩子,都將平平庸庸,毫無出息。
徐大娘子本來就已經放下那段感情了,如今再細想,也隻是覺得唏噓。
姚品嫻之後去看過徐大娘子幾回,見她好像半點沒受這件事的影響,她也就放心了。
齊王大婚後不久,就到了太子登基的日子。從前的聖上,如今已經正式退為太上皇,移居在水羅宮。
因新帝後宮隻有皇後一人,所以,太上皇後宮的那些妃嬪,暫時不必挪位置,仍舊住在原處。坤寧宮仍舊由太上皇後住著,而唐細這個新晉的皇後,則住在了關雎宮。
關雎宮雖然小,但卻離新帝辦理朝政之事的勤政殿很近,所以,唐細十分喜歡和滿意。
自那次唐細向自己夫君哭訴過後,新帝便更注重每日和妻子的交流了。忙於朝政之餘,也會多分出幾分心力來放在妻子身上。
皇後見二人如此,心中著實高興。
齊王夫婦婚後感情也好,雖然當年孟婉沁心裡的人是新帝,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不會一直把一個並不喜歡自己、且已經有了妻室的男人放在心中,而置自己的夫婿於不顧。何況,這都多少日子過去了,她對新帝的那份情,早是過去的事。
人一旦想明白想透徹了,日子自然就好過。
轉眼便到了初夏,靖王妃肚子越發大了起來,圓滾滾的,大得很。
姚品嫻不止一次疑心她這肚子裡懷的是不是雙生胎,但很可惜,靖王宮裡民間,尋了無數個大夫來看,都說靖王妃雖然肚子大,但肚裡卻的確隻有一個。
靖王妃性子已經被肚子裡的這個磨平了很多,隻想趕快卸貨。
“趕緊生吧,再不生,我得在家裡憋悶死。”她都好些日子不曾出府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