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青年男子,在短暫的沉默後,若無其事的點了點地上的水罐和巴掌大的一塊獸肉,“喏,這是給你的,五天的量。”
這麼點兒東西,能撐兩天都勉強。
和他爭執的正是齊韻兒昨天見過的圓臉女子,她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尷尬的扯扯嘴角,像是解釋般道:“村子裡已經很久沒有打獵到荒獸了,昨日的圍剿也失敗了……”
“廢話真多,”男子斜了她一眼,貪婪的盯著地上僅剩的食物,口中還道,“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就……”
誰知閻憶默默上前,安靜的將水罐與食物拿起抱在懷中,垂著頭不再去看他們。
男子不意他收的這麼快,訕訕的住了口,又冷哼了一聲,轉頭而去。
一場插曲,齊韻兒看了全場,隱約覺得抓住了點什麼,又不真切。
她看著閻憶將東西收好,又坐回到床邊,像個石像沉默著。
“你要不要出去走走?”齊韻兒沉吟著道。一直原地待著,她是不可能找到突破口的。
閻憶對於自身的故事能說得清楚,但是對於大環境,比如村子之外是什麼地方之類的,就不甚清楚了。
以他的年齡見識這也是難免的。
反正現在能聽懂這兒的語言,齊韻兒打算再在村子裡溜達一圈,收集些信息。
“嗯。”
本是隨口一問,齊韻兒沒想到閻憶會答應。隻見他站起身,走到齊韻兒麵前,抬起頭。
昨天第一次見他是黃昏之時,光色黯然,並不能看清他的容貌。而今日在日頭之下,齊韻兒看得清晰,拋出小臉上的灰塵,閻憶的五官是很精致的。
高鼻薄唇,卻長著一雙桃花眼,等他長大後,必是個英俊非凡的男子。
等等,好像有點眼熟啊……
腦子裡有念頭一閃而逝,齊韻兒飛快的抓住,心中猛然一震。
莫非……
“怎麼了?”見她一直不動,閻憶歪了歪頭,第一次顯露些孩童的天真。
齊韻兒彎彎唇,“沒什麼,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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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村裡沒有人會歡迎閻憶的出現。他們或是驚異,或是愕然,或是厭惡,沒有一種是善意的。
上午的日光還沒有那麼酷熱,村民們大多在自家的院子裡忙碌著生活瑣事,因而閻憶幾乎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在村裡唯一一條大道上。
齊韻兒本來抱著收集資料的想法,而她突然想通了一些事,反而不急於偷聽村民的談話,而是跟在閻憶身旁,不動聲色的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你出來做什麼?!”
一聲如轟雷般的大喝,止住了兩人步伐。說話的是一個身量頗高的壯漢,皺著眉不滿地看向閻憶,像是在看某種怪物一樣。
他巨塔一般的身形擋住了前方的路,閻憶抬頭看了看,輕聲道:“去陵地。”
壯漢一個晃神,頓住了,這是一個讓他無法反駁的理由。他臉上神色複雜,有尷尬,有愧疚,有厭煩,一時精彩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