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外四篇:奪門 2(2 / 2)

魔道祖師 墨香銅臭 7627 字 3個月前

至此一頓。魏無羨渾然不覺,道:“常見常見。這世上大多數人本就看不起家仆。有時候哪怕是家仆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你們為什麼這樣看我?”

話到一半,他哭笑不得道:“打住,你們有什麼誤解?這能比嗎,蓮花塢又不是尋常門戶,我小時候打江澄比他打我的次數多多了!”

藍忘機沒說話,默默摟了他一下。魏無羨忍俊不禁,反手一抱,順著他的脊背摸了幾把。藍思追咳了一聲,看魏無羨神態自若,對“家仆”二字果然一點也不敏感的模樣,安心了。

魏無羨又道:“不過,他怕是還要再來的。”

藍思追一怔,道:“今天還不能解決嗎?”

藍忘機道:“他未儘言。”

魏無羨道:“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這種人沒辦法,話就是得一點一點往外摳。且看他過了今晚,明日會不會一次說完吧。”

不出所料,次日,藍思追清早在小竹軒的院子裡練劍時,秦公子又來了。

他一來便劈頭蓋臉道:“我不管!”

藍思追忙道:“秦公子留步!我家二位前輩正在睡……正在修煉!修煉到緊要關頭,不可驚擾!”

聞言,秦公子沒往院子裡硬闖了,但還是把滿腔怨氣一股腦往藍思追身上劈頭蓋麵倒去:“我不想聽什麼治標治本!我要這東西再也彆來找我!!!”

這第二夜,秦公子照例是睡不著,在大堂裡挑燈夜讀。沒過多久,那具凶屍——那名家仆,照例來了。

它仍舊沒法進屋,在門外跳來跳去,不時撞門,木窗和紙糊竟沒給它撞散。沒過多久,動靜就遠了。一連幾日未曾好好合眼的秦公子,終是堅持不住了。一不留神,困倦上湧,頭一歪就坐著沉沉睡著了。

迷迷糊糊不知多久,忽然聽到門清脆脆地被敲了三響。他渾身一繃,脊梁一挺,倏地驚醒。

門外一個女人道:“夫君。”

秦公子睡得昏天暗地爹都不認識,一聽秦夫人的聲音,起身欲開門。可沒幾步,倏地想起,秦夫人這幾日一直哭哭鬨鬨跟他吵這日子沒法過了,昨日才收拾東西回娘家去了。她既是因害怕才回家,又哪有膽子半夜三更獨自一人回來?

一個女子窈窕的身子映在紙窗上,確實像是他夫人的身形。但秦公子不敢大意,悄悄將劍抽出,問道:“夫人,你怎麼回來了?你不生氣了?”

門外女子語氣平板地道:“我回來了,我不生氣,你開門吧。”

秦公子不敢貿然開門,劍對準門外,道:“夫人,你還是回嶽丈那裡比較安全,萬一它還沒走,就在這房子附近徘徊,那該怎麼辦?”

門外一陣靜默。

秦公子握劍的手沁出冷汗。

冷不丁,那女人拔高嗓子尖叫:“你還不開門!有鬼來了!快放我進去!”

門外那不知是真是假的秦夫人扒在紙窗上尖叫。秦公子陣陣頭皮發麻,手裡抓著魏無羨送過來的那道符,忽的一股血氣上湧,提劍殺出了門外——

秦公子道:“然後一堆東西迎麵砸來,把我砸暈了。”

魏無羨道:“什麼東西把你砸暈了?”

秦公子一指桌上。魏無羨一看,樂不可支道:“為什麼是水果?”

秦公子怒:“我怎麼知道!”

魏無羨道:“你當然知道,除了你沒人知道。邪祟都十分記仇,你以前是不是也用水果砸過他?”

秦公子陰沉沉不做聲。魏無羨一看他臉色便知猜得**不離十,不過他自己必然是不肯承認的,也不追問了。而秦公子再開口時,果然轉了話題,“早上差人去問了我嶽父那邊,我夫人昨晚根本沒有出過他們家的門。”

魏無羨道:“那是一種專破陽宅守護屏障的東西,少見於前人筆記和古籍。究其本身,並不害人,但能模仿宅主親近之人的音色形影,它經常會和進不了門的邪祟相互配合,幫助邪祟,哄騙你自己把門打開。那凶屍倒是找來了個好幫手。”

秦公子道:“不管它是什麼,我知道也沒有用了。公子,第二道門已破,這東西已經進了我家大堂,敢問你是不是又要和我說,什麼都不用辦?”

“秦公子,”魏無羨道,“咱們講道理,這第二道門,可是你自己打開的。要不是我那道符,現在你是什麼形狀,我可不敢說。”

秦公子一噎,發作道:“再這樣下去,下次我一覺醒來,是不是就能看到那東西站在我床頭了!”

魏無羨道:“真想睡安穩覺的話,秦公子你還是趕緊想想,還有沒有什麼忘了說的吧。這次千萬不要再有所保留了,須知今晚,哈哈哈,不是我嚇你,它就到你臥房門前了。”

迫於無奈,秦公子隻得又說了一件事。

“我見此人的最後一麵,是兩年前我返鄉祭拜父母祖上時。當時我回家族舊宅祭祀,配了一枚玉佩。”

秦公子道:“他認出是我祖母生前之物,向我借去看看。我念他大約是想緬懷祖母,便給了。豈知他沒看多久,那枚玉佩便丟了。”

魏無羨道:“丟了是指?他遺失了還是拿去賣了?”

秦公子遲疑片刻,道:“我不知道。我原先以為是他拿去賣了,回來謊稱丟了。但……”

他不接話,魏無羨很有耐心地道:“但什麼?”

藍忘機自始至終都麵色冷淡,道:“但說無妨。”

秦公子道:“但,現在想來,我祖母的東西,他應當不至於拿去賣。”

“後來聽說這人愛喝酒,大約是夜裡貪杯丟了,或是被人偷了。總之當時我一時氣憤,便斥責了他一頓。”

魏無羨道:“等等。秦公子,性命攸關之事,不可含糊其辭。‘斥責’這個詞可輕可重,差彆可以很大,到底是怎麼個‘斥責’法?”

秦公子眉頭一跳,補充道:“記得是稍稍打了一頓。”

魏無羨眨眨眼,道:“這……他那條瘸腿,該不會是被你打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