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時候, 池謹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就這麼一臉空洞的看著天花板,想不通自己現在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想不通那個人明明是自己害怕的人,偏偏又渴望與他糾纏。
從前還好不會刻意去想這些事情。
自從上次被他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就仿佛打開了某個開關,再也關不上了。
而且昨晚他也像是著了魔一樣。
今日回想起來,隻覺得那個浪蕩的人並不是自己。
他剛要起身去洗個澡,卻被旁邊的人給撈了回去。
重新跌回那個堅實而溫暖的地方後,池謹軒轉頭看向那個人然閉著眼睛的男人。
對方抱著他低聲說道:“什麼時候醒的?”
池謹軒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跳,答道:“剛醒, 你是早就醒了嗎?”
對方說道:“我也剛醒。”
池謹軒道:“你先放開我, 我去洗個澡。”
初寒霖卻壞心死的摟著他, 說什麼也不放手:“讓我再抱一會兒, 我可太喜歡你了。小池, 昨天晚上你是......受孕期嗎?”
瞬間, 池謹軒整個人都開始發燙。
好久沒有在意過生理上的事,他都忘了他身為受方有個受孕期了。
初寒霖意識到了對方的拘謹,語態輕鬆地說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們受的一方應該都有受孕期, 想要又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否則人類為什麼要有愛情?”
池謹軒覺得自己可能是口是心非的典範了, 嘴上說著怕他, 身體還渴望著他。
他不知道該怎麼對初寒霖解釋, 自己這畸形的心理。
或許他悄悄藏起那些照片的時候,就注定了這矛盾的發展。
初寒霖見他不說話,又輕輕的吻了吻他的側臉,說道:“困的話就繼續睡吧!現在還早, 爺爺和秋秋都起不了這麼早。”
說著他便起身, 開始穿衣服。
池謹軒問他:“你去哪兒?”
初寒霖答道:“避嫌,你不是不讓彆人知道我們現在的關係嗎?”
池謹軒想說, 已經這樣了,再避嫌豈不是又當又立?
可他的逃避型人格障礙這個時候又出來作祟,讓他無法開這個口。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主動開口,也不會主動迎合。
甚至不會主動挽留。
哪怕自己是被拋棄的一方,也會默默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不會去奢求對方半點的回頭。
他在想如果自己遇到的不是初寒霖,但凡對方的性格裡有一點被動,他們就不會有後續。
可能是因為他失去的太多了,害怕就算挽留也不會有任何效果吧。
當年養父母去世,他也曾跪在地上挽留過。
他跪求醫生救救他的父母。
跪求上蒼不要帶走他的父母。
結果是可想而知的,父母並沒有挽留住。
也可能是因為他從小就是這個淡淡的性子。
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不會祈求不會爭取也不會挽留。
從前是因為害怕而逃避和初寒霖接觸,如今發現自己竟然還有這樣一麵。逃避倒是不會逃避了,卻也不會主動說出心裡的感受。
好在初寒霖的心很大,也像一團火一樣熱情。
不論他對他多冷漠,也會像一隻巨型犬一樣,搖著尾巴跟在他的身邊。
有時候他自己也很討厭自己的性格。
也許有一天,自己也能像有些人那樣變得開朗起來吧。
左右他是睡不著了,便起床洗了個澡。
初寒霖的浴室很大,還有一個圓形的大浴缸。
池謹軒把浴缸裡放滿了水,並扔了一個浴鹽球進去。
瞬間浴缸裡長滿了泡泡,那泡泡還是粉紅色的,這是池謹軒始料未及的。
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有這樣的少女心。
脫掉睡衣躺進浴缸裡,池謹軒才終於覺得那個無欲無求的自己又回來了。
他其實有點害怕,那一麵的自己讓他有一種失控感。
好在洗完澡以後,他已經恢複了理智。
並拿出了手機開始查那個關於受孕期的資料。
他其實是知道這個受孕期的,但早年他並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
那種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強烈的渴求感。
資料上說,受方第一次確定性關係以後,停滯生長的生育器官會在半年內發育完善。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他和初寒霖在一起那麼久沒有懷孕,半年後離開他卻懷孕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