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含加更）
095
四個人的眼神齊齊一變。
“特雷爾他……”斐爾捂住嘴, 手動收聲。
“不，是西蒙交給我一張存儲卡，裡麵收錄了你們重逢時交流情報的視頻。”傑森看了眼神態傲慢又痞氣卻在視頻裡因為弄哭天使而跳道歉舞的克勞利。
——幾個小時的內容剪去道歉和好的磨蹭過程隻有三分鐘在講正事。
斐爾告訴克勞利, 當年他被指定為天堂最高指揮官, 是為了讓他主持基督再臨計劃。天堂計劃開啟末日審判，但上帝失蹤了……斐爾這一次來人間出差，還有一個任務是找到上帝帶回天堂。
“貓！可惡的黑貓！它應該接受聖水酷刑！”克勞利惱羞成怒暴跳如雷, 看起來天真羞澀的斐爾卻比他穩得住，隻是微微紅了臉拉住惡魔。
克勞利咆哮：“聽著！被神眷顧的幸運小子！交出存儲卡，禁止對外透露分毫, 否則你將被地獄之火淹沒。”
‘說得好像我很怕還沒鑄造爐裡炎魔燙的地獄之火似的，還是你覺得蝙蝠俠和小紅這種變態沒有在我的電腦裡裝暗門？哈，我發誓，你們時長五分鐘的法式熱吻已經存進了蝙蝠電腦的相關文件夾裡！’
傑森腹誹著朝克勞利敷衍地點了點頭。
老父親們開始討論末日審判危機。
布魯斯裝得好像他沒看過那個充滿黏糊酸臭味的視頻似的，問題比誰都多。這樣也好，傑森不用開口問。
上帝作為創世神，除了經常掛在人們嘴裡, 平時沒什麼存在感，所以連天堂也不確定上帝失蹤的真正時間。隻知道五年前上帝傳聲筒梅塔特隆天使還收到過上帝的指令，將駐守人間六千年, 結交惡魔並擅自宣布跟地獄開戰的斐爾欽定為新的大天使長。斐爾回到天堂之後，發現他的工作是主持基督再臨末日審判計劃。斐爾試圖阻止，但失敗了, 好在天使們很快就沒有心情關注末日計劃，所有天使都發現上帝不再回應祂們。
神之居所至高的水晶天內隻剩一道光影, 沒有人知道上帝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又去了哪裡。直到地獄被獵魔騎士一再挑釁, 靈魂世界出現疑似創世之力的聖光，而後多元宇宙在聖光中重塑……
“哪怕是上一個開啟世界末日任務的撒旦之子也隻能影響人間。除了上帝，還有誰的偉力能重塑世界？”克勞利撇了撇嘴，“重要的是，《預言書》說，我們要找的東西在哥譚。”
“我們為什麼不問問特雷爾呢？”超人提議。
四雙眼睛同時看向超人，就像看一個白癡。
“畢竟跟特雷爾有關，難道不應該告訴他嗎？”超人睜著他乾淨得如同大都會天空的藍眼睛。
“F**K，神秘界的常識，認知影響力量。”傑森煩躁地解釋。
當他不想告訴特雷爾嗎？萬一特雷爾真是什麼狗屎上帝，被告知身份後突然覺醒怎麼辦？見鬼的是，最早認識的特雷爾確實在審視人類，還有淨化邪惡的念頭！
“注意語言。”蝙蝠俠不讚同的目光移到傑森身上。
傑森壓在心底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拍桌而起。
“我不知道特雷爾是不是上帝，但他肯定不願意成為上帝。他討厭被人狂熱地膜拜，拒絕信徒的禱告，不想出門有人趴在地上親吻他的腳，更不願意被信仰扭曲意誌……”傑森說：“特雷爾想做一個人！”
“這是最理想的結局。你讓一個神愛上人類，你拯救了世界，男孩。”克勞利倒了杯紅酒，輕輕晃動酒杯，金色的豎瞳盯緊傑森，“保護好他的身體，彆放出裡麵的……”他頓了頓，將酒液倒進嘴裡：“神明。”
他原本想說的大概是“怪物”？這位惡魔對上帝可稱不上尊敬。
“除了特雷爾，沒有彆的可疑對象嗎？”蝙蝠俠問天使。
“有，但是‘祂’的可能性非常小。”斐爾忍不住皺起了臉：“特雷爾養的那隻貓……上帝怎麼會是一隻那樣的貓呢？”
蝙蝠俠想到那隻蹲在床頭試圖指導人類負距離接觸時體位的貓，默默點了下頭。
上帝當然不是真的失蹤，祂是懶得回應天使的祈禱從天堂離家出走。
上帝無所不在，上帝可以是萬物。
神秘界有可靠情報證明，上帝曾有依附在狗、夜鶯等小動物身上觀察人間的前科，但認識西蒙的人都確定，上帝絕對不是那隻喜歡偷窺的貪吃貓！
……
特雷爾上新聞頭條了。
戒斷糖的反響還在全球範圍內上升，前不久又公布了幾組全息裝備的測試數據。年底將推出能替代睡眠安撫精神的全息頭盔，並接受全息艙的私人高級定製，以及跟韋恩合作的全息網絡……西蒙科技自成立以來就備受媒體矚目。
地球有很多超新高科技，萊克斯集團和韋恩集團的實驗室裡都實現了全息技術應用，也許是沒解決成本太高的問題，又或許是官方有什麼限製，這些科技一直沒投入民用。
新哥譚快速通過的法律創造出優越的商業環境，然後西蒙科技就像一條鯰魚，破壞了各大勢力的默契，將地球這潭階級固化的死水攪得泥沙翻湧，似乎想將黑白兩道都得罪光。
特雷爾·西蒙這個名字排在西蒙科技的股東名單榜首，獨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很多人想知道特雷爾是誰。
神通廣大無孔不入的偵探記者們半年來也隻挖到對方是來自北歐的貴族，母族曾是被貓頭鷹法庭逼走的哥譚世家，父母雙亡繼承了爵位後回哥譚複仇，以及知道特雷爾是一個男性。
幾乎是一夜之間，“哥譚玫瑰”的照片比光速還快地擴散整個網絡，紙質媒體也沒有落後，從財經版到娛樂版，甚至時政版都出現特雷爾的臉，配文一個賽一個溢美。
——自帶柔光的白發青年回首微笑，燈光下飛舞的雪花仿佛在他身後攢成羽翼，讓人忍不住血液沸騰，羨慕嫉妒那個能被他專注凝視的人。
美人、財富、地下大佬的桃色新聞，每一樣單獨拎出來都足夠吸引眼球，更彆說組合起來。
一個是神秘的反英雄，統一犯丨罪都市地下世界的紅頭罩大佬，一個是異軍突起得罪全球“毒”業還健康膨脹的神奇公司老板，擁有最完美臉蛋被稱為“哥譚玫瑰”的年輕闊佬。
到底是闊佬包丨養反英雄？還是大佬包丨養金絲雀？
特雷爾還是有些不適應“哥譚玫瑰”的稱號，但“哥譚寶貝”“哥譚甜心”“哥譚國王”“哥譚騎士”“哥譚魅影”等等都是用來形容布魯斯和蝙蝠俠，紅頭罩是“哥譚王子”和新上任的“哥譚教丨父”，跟媒體取的“哥譚天使”“哥譚王後”“哥譚月光”“阿多尼斯”“哥譚維納斯”等花名比起來，“玫瑰”勉強還能聽。
國王的玫瑰，大佬養在金絲籠中的珍貴雀鳥，新CP的熱度蓋過了雙騎士。
這位俊美的新晉闊佬跟哥譚大佬的身影承包了最近的各大媒體頭條。連國外也多有報道，超人的特約記者克拉克·肯特還在星球日報上刊登了他們的專訪。
記者們羨慕嫉妒著充滿小鎮氣息的同行，他們想不通這個衣品差勁的大塊頭為什麼能得到那麼多闊佬的青睞？從盧瑟到韋恩，還有現在的西蒙，都喜歡找肯特做專訪。
難道是因為他那堪比超人的大胸嗎？
習慣發散思維的記者們產生了旖旎猜想，替同行祈禱：紅頭罩可是會殺人的，肯特想用接近韋恩的方式勾引西蒙少爺等於找死！
克拉克認為同行們需要借特雷爾的騎士槍洗洗充滿汙穢的腦子，當初布魯斯答應給他專訪是發現了他身份，被勾引的那個明明是他！而特雷爾的專訪，從問題到答案，全都是傑森自己操刀寫的稿子——根據劇本編撰而成。
什麼離家出走回母族故鄉被英雄救美的初遇，為了紅頭罩選擇留在哥譚發展，因為不喜歡流浪漢而支持推廣戒斷糖，不適應哥譚的氣候身體最近才養好出門等等。
看起來就是個天真單純還戀愛腦的貴族少爺。
專訪出來後，特雷爾“哥譚玫瑰”的稱號得到網友公認——養在玻璃罩子裡沒見過風雨輕易被壞男孩吸引的一朵嬌花。
劇本編得很好，但也有人不看好玫瑰和大佬的愛情，因為他們中間還夾著一個棄民。
全哥譚人都知道，紅頭罩和棄民是官配，玩偶盲盒都是法外者買一送一，紅頭罩連製服都改成棄民套裝，兩人堪稱世界第二搭檔。
最近很少看到棄民出現，難道他們因為美人吵架了？
紅頭罩的小弟憂心忡忡，生怕哪天那個惡魔騎士衝進來要打斷腳踏兩條船的老板的第三條腿——他們是幫負心漢老大呢？還是把老大的情人交給棄民？
熱度就在網友們舔屏和爭論中節節升高，哥譚的變化也隨著眾多媒體的短視頻傳到世界各地。
哥譚一直以黑暗、混亂著稱，網上充斥“沒有人能完整地走出哥譚”這種地獄笑話，要麼留下錢，要麼留下器官，更多是連命一起留下等等。
哪怕這半年多來哥譚一直對外宣稱改革，民風大變，犯罪率降到全美平均線還低，歡迎各地遊客。但多年來的刻板印象不是那麼好改的，沒多少外地人敢以身犯險。
這些天網上不斷出現特雷爾的高清街拍，如果不是網友們用放大鏡發現特雷爾的墨鏡上倒映著紅頭罩影子，還以為哥譚文旅局請了西蒙少爺當形象大使拍宣傳片。
哥譚的街道上看不到垃圾，也沒有紮帳篷的無家可歸者，傳說中黑暗的東區作為紅頭罩大本營正在改造新城，到處能看到熱火朝天的工地，連地鐵都換成了新的……還有鑽石區那些繁華地帶，跟任何一個超級城市相比也絕不遜色，甚至更奢華，而哥特式的建築似乎充滿神秘力量，那些蝙蝠俠停駐過的滴水獸看起來也很適合打卡……
消息傳播得這麼快，歸功於多個智能的幫助。
韋恩的兄弟眼和超人的氪星智能幫忙還算正常，鋼骨也能說是看在塞拉斯份上，萊克斯的智能插上一手就有些奇怪了。
盧瑟的身影幾乎等於陰謀預告。
096
“黑市上出現了你的照片，最高的懸賞達到五千萬，買你的命。”傑森接到了喪鐘的電話，問特雷爾跟他什麼關係，如果隻是玩玩的情人不如讓老朋友賺這一筆。
話不好聽，更是提醒。
“讓棄民接單，造個生物魔偶交出去。”特雷爾勤儉節約，跟傑森商量：“我把頭發染黑換個顏色的隱形眼鏡再出門，就說是特雷爾的雙胞胎兄弟，如果需要，以後還能有三胞胎、四胞胎……”
“彆做虧本生意，你的魔偶在魔法界單是爐心價格就超過九位數。”傑森的表情看起像要用坦克犁遍哥譚，把阿卡姆打成廢墟。
“你的力量還沒恢複，確定要急著建立社會身份嗎？”
哪怕所有人都說普通人狀態的特雷爾是人性勝過神性，是好事，傑森依然希望特雷爾儘早恢複，安靜的阿卡姆和活躍的盧瑟讓他生出危機感。
當然，最讓他不安的還是特雷爾對打造【哥譚玫瑰】人設過於積極熱情，小紅勸他“彆跟蝙蝠一樣疑神疑鬼，特雷爾是在努力走進你的世界”，傑森卻懷疑特雷爾在憋一個大招。
“彆擔心，親愛的人類導師，我很愛護自己的生命。”特雷爾抹平傑森皺起的眉頭，用手指將傑森的嘴角往上提。“身體的力量是錦上添花，也正是沒有力量乾擾，我覺得做人還挺有意思。哇哦，你換了須後水。說真的，雖然雪鬆也不錯，但我更喜歡草莓。”
哥譚大佬紅頭罩一身草莓味像話嗎？
傑森歎了口氣，順著特雷爾轉移的話題反駁道：“你不如期待蝙蝠俠穿粉紅仙女裙。”
“這取決於你願意花什麼代價跟我買仙女蝙蝠俠的照片。”特雷爾把自己掛在傑森身上。
傑森很樂意當特雷爾專用取暖器，他抱住懷裡的人，但拒絕購買照片：“禁止使用魔法，你的體質已經禁不起隨意放血。”
“我不需要自己動手，有許多魔法師願意為我效勞，人類的，非人類的。”特雷爾眨了眨眼睛，那得意的模樣讓人口乾舌燥血脈僨張。
說到魔法師，傑森就想起追查特雷爾消耗聖光原因時發現的靈魂世界大新聞。
英靈座的出現傑森不震驚，畢竟西蒙吞噬了以死亡為首的眾多規則之神，靈魂世界獨立後原本天堂和地獄的工作由聖殿接手，建立一個更完善的靈魂審判製度非常有必要。
傑森震驚的是另一個新聞。
“聽說靈魂世界準備舉辦藝術比賽，參與者從莫紮特、貝多芬，到梵高、達·芬奇，再到莎士比亞、泰戈爾、安徒生。聖城官方聯絡天堂、魔法界、黑暗議會，不嫌麻煩地找齊他們的靈魂，隻為歌頌特雷爾陛下的偉大愛情？你就不怕再被信仰纏上？”傑森知道這個消息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甚至忘了正事，沒找審判司要正試行的靈魂審判新規。
“唔，你也收到了消息啊，看來他們的行動力還不錯。我設了一個屏障，所有針對特雷爾的信仰都會原路返回他們自己內心。”同樣的錯誤特雷爾不會犯第二次。他將手指插入傑森頭發裡，迫使傑森抬頭，凝視燃燒著火焰的溫暖藍眼睛，著迷地說道：“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紅頭罩是我的，從靈魂到肉丨體，所有的。”
換一個人敢這麼說，哪怕是蝙蝠俠，傑森也會讓他知道天使槍能量閥門調到最強後子丨彈的殺傷力有多大。但特雷爾說這話，傑森不但不生氣，反而很興奮，甚至滿足。
“嘖，霸道的陛下。”傑森的手隔著布料將特雷爾後麵的軟丨肉揉成麵丨團，在特雷爾咬著下唇忍耐時拯救他的唇瓣，熱情得仿佛明天就要分彆。
“汙蔑，我已經很克製，沒有高舉權杖向眾神宣布你的歸屬。”特雷爾艱難守住理智，捧著傑森的頭推開他，“不行，我們要出發去公司了。”
特雷爾要真的是戀愛腦就好了。
傑森歎了口氣，他不希望特雷爾參加西蒙科技的慶功會。
西蒙科技總部的新大樓還在建設，現在使用的大樓以前屬於貓頭鷹法庭，有好幾個暗道，也許還有蝙蝠們沒發現的。
最重要的是，盧瑟來哥譚了，還會以西蒙科技友商的身份參加宴會。明麵上是為了在西蒙·韋恩聯合推出的全息網絡上插一腳，誰知道他是不是衝著特雷爾來的？
·
“布魯斯平均每個月最少被綁架一次，綁架他的人大多隻為勒索贖金，但戒斷糖破壞了太多惡棍的利益，紅頭罩隻能震懾一部分怕死的人，總有瘋子不怕死選擇針對你來報複公司或紅頭罩。”
傑森檢查特雷爾身上的魔法防護寶石、定位、通訊器、空間腰包等東西，“萬一遇到我們來不及救援的危險情況，立刻穿棄民重甲，不要擔心暴露身份，現場可以用魔法清除記憶，網絡有凱迪和塞拉斯，必要時也能請鋼骨和氪星智能幫忙……”
前往西蒙總部大樓的車上，傑森忙著交代特雷爾。
囉嗦得像個鳥媽媽。
特雷爾轉頭看車窗外，手指似是無意識地在玻璃上隨意畫著符號。
“特雷爾！有在聽嗎？”傑森的語氣變了。
“有啊，你們的上帝保護計劃今天誰值班？”特雷爾隨手抹去車窗上的痕跡，轉過頭來拍拍傑森繃緊的手臂肌肉。“放鬆一點，我們隻是參加一場宴會，而不是去打魔化的小醜。”
今天是超人負責看管易碎品，但盧瑟也在會場，超人可能自身難保。
傑森還要說什麼，兩人的通訊器裡同時響起。
塞拉斯問：“這裡是法外者總部，很抱歉打擾你們，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先聽哪一個？”
還有閒心開玩笑，看來不是很著急。
“我習慣先聽壞消息。”傑森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