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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空無法傳遞聲音的物理規則在這裡不適用。
特雷爾想聽見傑森的話, 所以傑森的聲音不管在哪都能傳到他的耳中，包括聲音裡隱約的忐忑不安和憤怒情緒。
哦豁！
裝死的貓偷偷睜開半隻眼睛，打了個飽嗝噴出一股氣化作透明屏障擋住火圈傳送門, 順便擋住想飛過來的斐爾和克勞利——天堂和地獄管好自己地盤就行了, 彆亂插手主動扛責任。
在天使和惡魔身後，超人拉住了穿著超神重甲的蝙蝠俠，斯特蘭奇跟化為聖靈的前至尊法師站在他們右側, 同來的還有號稱宇宙警察的綠燈守護者、阿斯加德神域的奧丁和雷神、奧林匹斯山的宙斯、東方神係的仙佛……
特雷爾看看傑森，又看看對防備天選者來說還不夠結實的世界壁，繼續將剛打死的某個高維古神當牆磚糊上去。
認識高維古神的奧丁和宙斯頭發都豎起來。
冷漠的特雷爾看起來像失去了感情, 傑森卻一點也不怕地靠近他。
蝙蝠俠掙脫超人，拿出一個儀器射出聖光融化透明屏障，衝出被封鎖的空間門試圖阻止傑森。
他慢了一步，傑森已經抓住特雷爾的手。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加固世界也不能一撮而就。”傑森語氣輕鬆地笑道：“你製造了恐慌，老頭子嚇得把對付棄民專用的盔甲都穿上了。”
特雷爾微微偏頭，半晌才緩緩開口：
“你沒害怕, 我很高興。”
特雷爾回握了下傑森的手，看向一身銀白的蝙蝠俠，下意識掏出改造相機拍照留念：“限定版白蝙蝠, 為了不浪費裝備，要跟我約架嗎？”
氣氛瞬間變得緩和起來。
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
“你在做什麼？”蝙蝠俠問。
特雷爾友好地跟眾神解釋：“世界太脆弱了，我稍微加固了一下, 防止有害蟲闖進來。感謝部分高維的神明獻出本源提供幫助。”
幫助？
祂們是自願的嗎？
眾神不管心裡怎麼想，表麵都齊齊附和特雷爾話, 感謝死得乾乾淨淨絕無重生機會的牆磚——死道友不死貧道，世界壯大升維對他們來說利大於弊。
特雷爾拎起癱成貓餅的西蒙, 想起什麼回頭又道：“世界不禁出入，出入請記得走門。”
正經神誰走門？
走門的算什麼神！
而且你把門裝在世界熔爐，過一道門就要留下一層神力，沒事誰敢走門！
但不管是傲慢的宙斯還是驕傲的奧丁，這會兒都點頭應好。
·
瞭望塔。
特雷爾抗住了蝙蝠俠不讚同的眼神，但沒有抗住超人的狗狗眼，他被迫留在瞭望塔寫任務日誌，好在跟他同行的還有一隻貓。
黑貓趴在桌上用兩指彈憤怒地敲擊鍵盤，特雷爾舒舒服服地躺在綠燈俠提供的懶人沙發上吃神奇女俠最愛的冰淇淋，腳搭到桌上時不時踹一下停下來思考的貓，催促：“快點，我趕時間，天堂和地獄都非常喜歡開會做報告，你應該精通這個。”
‘嗷嗷嗷！祂們是祂們，我不喜歡！’貓炸毛抓狂：‘這是虐丨貓！虐丨貓！’
“是的，你想跟誰告狀？郝緹斯還是哥譚動物保護協會？”特雷爾對閃電俠提供的薯片豎起大拇指。
貓環視一圈。
瞭望塔明明人員齊全，但沒人願意救貓！
光明的超人假裝編新聞，正義的蝙蝠俠毫不在意任務報告出自人手還是貓手！包括英勇無畏的綠燈俠在內，沒有一個敢跟貓對視。
不，有一個。
傑森用天使槍敲敲桌子，盯著貓催促：“快寫，我們趕著回哥譚，小甜餅要涼了。”
貓氣得放棄掙紮，劈裡啪啦敲鍵盤，速度比旁邊的超人更快，不到十分鐘趕出一篇十萬字的報告。
超人向貓致敬：“這是電腦的極限，不是貓的極限。”
貓揚起脖子，腦袋快翹到屁股上。
“嗬，全知全能的貓主子，以後法外者的報告都歸你負責了。”特雷爾撓了撓貓下巴。
不停打嗝的貓終於消停了。
特雷爾將貓留在瞭望塔回答蝙蝠俠長達上百頁的問題，高高興興跟著傑森回哥譚。
阿福的小甜餅不管是熱的還是冷的都一樣好吃，特雷爾掏出來一堆從世界海裡撈出來的彩色寶石每人發一顆。
這些寶石是世界消亡後留下的結晶，帶強烈的輻射，特雷爾剔除了對人類影響不好的結晶，隻留下能堅固壯大靈魂的有益寶石當禮物。
特雷爾消失了快兩年，在這期間斯塔克以絕對的優勢當選總統。
人類就是這樣，隻要有足夠大的利益就能遺忘一切不愉快，所以不管是華爾街還是五角大樓都選擇支持斯塔克。
斯塔克當選後，世界警察的航母轉向星際探索。
米利堅新增最多的不是工廠，而是各種學校，從全科教育到職業技術，還有各大集團甚至黑丨幫開展的再就業培訓。頂尖的學校甚至開辦星際班，請外星人來講星際聯盟的曆史，星際文明的勢力分布等等。綠燈俠現在不缺錢了，他被燈團/派/遣常駐地球，不出任務的時候就上TT直播普及星際法和常識、公約等事，打賞多得足夠養十個閃電俠的胃。
米利堅不再奉行快樂教育，甚至通過了嚴苛的禁丨D法——走向星空需要人類，每一個人類都是寶貴的資源，尤其是有知識有技術的人類。
地球現在是一片火熱朝天、欣欣向榮，除了小範圍的局部戰爭，稱得上世界和平，所有勢力誌同道合大力發展航空領域——因為玫瑰星獻給了全人類，每個人都有資格上去。
一時間，各種空天母艦、太空飛船競相升空，就是那些船看起來很像以前來入侵的外星科技。這讓許多習慣隱藏實力的國家暴露出來，比如向來低調的某東方大國，也比如所有人都看不上的某非洲小國。
地球資源不夠，那就去月球、火星挖，星門的架設也在火星附近。
人類第一次這麼齊心。
特雷爾對這個地球感到陌生，尤其是聽說盧瑟拿到人間簽證，頂著一具自己培育的氪星身體去玫瑰星搭建科技實驗室繼續研究生物科技，研究項目還是培育外星瀕危神奇物種……所以盧瑟自/殺隻是為了從老板變成員工？
當然，最最最重要的是紅頭罩退休啦！
傑森把所有工作都交給了繼承者，回哥譚開始度漫長的假期。
特雷爾收回發散的思維，愜意地叼起一塊皮肉磨牙。
“嘶——”
傑森將咬胸的狗崽推開，想要起床又被抓回去變成抱枕。傑森掙脫不了比章魚還纏人的特雷爾，手枕在腦後衝天花板撇了撇嘴角，眼中卻滿是笑意：“我上一次吃東西是七十二小時前的餅乾，總共八塊你還搶走了一半，想把我餓死就直說。”
特雷爾閉著眼睛拱呀拱，找到傑森的嘴，完成一個交換體丨液的補魔。
“又不會餓死。”特雷爾哼哼找麻煩：“你竟然把親手打的第一件裝備送給了彆人。”
“不是彆人，是紅頭罩的繼承者。”傑森嘖了聲：“講點道理，那隻是一個魔法頭盔，不是你打造的神器，更不是天使或者法裡斯。”
正因為紅頭罩的稱號交給了繼承者，傑森才能年紀輕輕就過起退休老頭的生活，有時間跟特雷爾黏糊幾天都不出門。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特雷爾抱緊傑森，還是覺得不夠。
雖然特雷爾收藏的紅頭罩頭盔已經比黑寡婦的口紅還多，但他的收藏櫃裡永遠缺一個新頭盔，尤其是傑森親手打造這種具備紀念意義的新頭盔。
“你已經換回來了。”傑森被勒得快要窒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唔，特雷爾有些不對勁，看來這次任務對特雷爾刺激很大，現在還沒緩過來。而那些混蛋隻擔心特雷爾神性上頭造成危害，他幾天沒出門，兄弟連個電話都沒有，控製狂老蝙蝠也沒來找他，把他當成祭品獻出來幫特雷爾找人性！
“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傑森問。
“我想在你的靈魂裡刻上我的名字，把你完完全全變成我的。”特雷爾說。
就為了這個？
傑森大笑：“哈，當初補魔的時候你沒問過我，自顧自決定自爆的時候沒問過我，在我身上畫標記的時候沒問過我，跑去世界外一消失就快兩年也沒問我……這次為什麼想起來要問了？”
特雷爾：“你知道什麼是神眷嗎？”
傑森當然知道，因為知道，所以他沉默了。
特雷爾說的神眷當然不是加持點神力留下印記，想製造多少就製造多少的普通眷者，就像從前的傑森。
“真正的神眷可以分享神靈的力量，長生不死，靈魂會變成神靈的模樣，眼裡隻有他的神，彆人無法再靠近他……”特雷爾手按在傑森心口，垂眸不敢看傑森的眼睛：“製造神眷的方法很簡單，隻需要以神力在靈魂中烙印神名。”
“擁有神力，長生不死。”傑森慢慢品味這幾個詞，輕笑一聲：“如果我拒絕，聽起來像不知好歹。”
“那麼你的答案？”特雷爾追問。
“如果我們的感情能始終如一，等我壽命達到極限，你還抱有這樣的想法，我允許你把我的靈魂雕塑成你想要的樣子。”傑森親了下特雷爾額頭，笑著說：“希望那個活體收藏品能讓你快樂。”
他笑容裡甚至有幾分和藹之色，就好像縱容貪心孩子的長輩。
特雷爾得到同意比被拒絕還憤怒，他握緊拳頭，卻舍不得對傑森揮拳。
“你知道神眷代表什麼竟然還敢同意？”特雷爾低聲怒吼：“你就沒有脾氣嗎？紅頭罩的憤怒呢？有人向你提出這麼冒犯的要求按照你的性格應該狠狠打回去！你的怒火已經軟成棉花糖了嗎！我不需要你無條件地遷就！”
“這不是遷就，這是偏愛。”傑森將特雷爾垂下的頭發撥到耳後，“你是唯一的例外。”
“就算我會毀掉你自由的意誌，毀掉你的生活，剪去你的翅膀，將你變成聖光籠子裡折翼知更鳥？”特雷爾的憤怒消失在傑森溫暖的目光中。
“是的，美好的記憶哪怕再短暫，也足夠回味一生。”傑森凝視著特雷爾：“就算你將我變成水晶瓶裡的收藏品，我也寬恕你。”
“你這個混蛋。”特雷爾罵人，眼中閃爍水光：“你根本不是合格的引導者，更不是好的導師，你隻會教出無法無天的學生！”
傑森笑著說：“蝙蝠俠教學徒太嚴厲了，我可不舍得你跟我吃同樣的苦。”
“跟你學習做人類是我最大的錯誤，你讓我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特雷爾把臉埋在傑森頸側，他嘗到了淚水的滋味。
傑森沒取笑他，隻是拍了拍他的背：“是你自己選的，恕不退貨。”
良久。
傑森差點以為特雷爾睡著了。
特雷爾突然說：“我不會把你變成沒有自我的神眷。你是傑森，是燃燒的火焰玫瑰，不適合冰冷的白色。”
“我應該表示遺憾還是高興？”傑森挑了挑眉。
“當然是高興。依靠彆人得到的力量和永生都不靠譜，你可以自己捏個神格成神。”特雷爾抬起頭來，麵色粉潤，眼角微紅。
如果帕裡斯見過這樣的特雷爾，一定不會把金蘋果獻給阿佛洛狄忒。
傑森想著，指尖從特雷爾眼角滑過，慢慢感受著那細微的濕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