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即將揭曉,一時,老百姓越發聚精會神,牢牢盯著葛神醫一舉一動。
白胡子葛神醫,從馬背跳下,站定在豪華大馬車六七步遠,畢恭畢敬彎腰行禮:“老朽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馬車裡毫無動靜。
“老朽給太子妃娘娘請安!”葛神醫聲音拔高道。
這回,馬車簾子動了,鑽出個皮膚白皙的小丫鬟:“我家主子交代了,煩請葛神醫挪步窗下,給我家主子娘娘診脈。”
葛神醫頷首,彎腰挪步馬車窗下,隻見窗簾一動,一隻白皙如玉的美人手探出窗簾外,手腕處蓋著一層薄薄的絲帕。
葛神醫手指搭上美人手腕,隔著白帕子把脈。
一時,整個一條街的人,屏息凝神,靜等葛神醫公布最終結果。
良久……
葛神醫收回手指,後退一步,撩起袍擺雙膝跪地,朗朗道:“太子妃娘娘頭疼昏厥,是因為孕吐太過頻繁,身子承受不住引起的……”
果然懷了野種!
塵埃落定,那些先頭隻敢背後小聲嘀咕的老百姓,這下有了石錘,張嘴就要破口大罵,罵太子妃“不要臉”,“不守婦道”……
卻不想,還不等他們罵出口,車窗簾子“唰”地一下拉開,一張俊美如仙的男人麵出現在窗口,神情激動:
“葛神醫,你剛剛說什麼,內子已有身孕?你說的,可千真萬確?”
馬車裡驟然出現一個男人,彆說葛神醫唬了一跳,層層圍觀的百姓更是唬了一跳。
下一刻,有人認出這俊美如仙的男子,不是彆人,正是當朝太子殿下!
“是,是……他,他是太子殿下?”
“啊?太子殿下不是在前線打仗嗎?怎的突然出現在這?”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我見過太子殿下好多麵,眼前這個,真的是太子殿下啊!”
正在眾人心存懷疑,不敢確定時,葛神醫朗朗回道:“恭喜太子殿下,賀喜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確實有了身孕,兩月有餘。”
葛神醫如此,算是給了眾人一個明確的答案,馬車裡這個俊美男人就是當朝太子殿下,千真萬確!
一時,圍觀眾人集體懵了,現實與他們腦海裡所想,似乎對不上號。
他們的太子殿下,好似不是全程都在前線戰場?偶爾也會在他人不知情時,返京,留宿太子府?
而此時的蕭淩,聽了葛神醫的話,喜之不儘,一把抱緊還昏厥不醒的嚴詩詩,歡天喜地:“詩詩,詩詩,你聽到了嗎,咱們有孩子了!咱們終於有孩子了!孤要當爹了!孤要當爹了!”
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像每一個初為人父的男子那般,臉上,言語裡,滿滿都是雀躍和幸福!
這樣的歡喜,這樣的雀躍,蕭淩早在接到嚴詩詩報喜的家書時,便已軍營裡一蹦三丈激動過了。今日,還激動成這樣,仿佛剛剛知曉似的,不過是展現給圍觀之人看的。
還自己女人,一個清白!
果然,無需更多的言語,也無需刻意澄清,簡簡單單一個歡天喜地,在場的百姓瞬間全都看懂了——
太子妃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太子殿下的,沒有偷人,更沒有野種,有的隻是誤會!
隻是誤會!
一時,先頭還張嘴想罵人的那些人,紛紛閉嘴,慶幸自己還沒罵出口。多美的太子妃啊,差點就被他們冤枉了,一時,那些有良心的紛紛自責不已。
而此時,因“孕吐過於頻繁,而昏厥過去”的嚴詩詩,也悠悠醒轉,躺在蕭淩懷裡,噙著淚光一笑:
“太子殿下,咱們真的有孩子了,你喜歡嗎……”
一句話未完,嚴詩詩身子猛地前傾,“哇”的一下真吐了,胃裡翻江倒海,一張美人麵都擰巴了。
蕭淩還是第一次看到孕吐,先是一愣,回過神來,完全顧不上自己衣襟臟了,第一時間摟緊了嚴詩詩,大手去托她額頭,眼神那個心疼喲,恨不得替她去吐。
蕭淩又是催著丫鬟倒茶,又是親自喂到嚴詩詩嘴邊的,忙忙碌碌好一會,眾目睽睽之下,足足秀了一大把恩愛。
看得圍觀的女子,豔羨不已,尤其那些身懷六甲不僅得不到夫君照顧,還要反過來去照顧丈夫和婆母的,豔慕得眸子裡汪滿了水。
葛神醫立在馬車下,老了發白的眼睫毛那個撲閃啊,淚花那個閃爍啊,蕭淩這個臭小子,又不管不顧秀起了恩愛,不知道他喪偶嗎?害得他超想自己黃土下的老婆子的。
~
大金巷這邊,在蕭淩的操縱下,輿論瞬間反轉,徹底為嚴詩詩正了名。
這事兒傳回宮裡,廢後靜嬪整個人都懵了,真相怎麼可能是這個?嚴詩詩肚裡的怎麼可能是蕭淩的種?
怎麼可能?
她一千一萬個不相信!
“其中必然有詐,必然有詐!”廢後靜嬪緩緩跌坐無人的長廊,神經質似的,喃喃自語個不停。
也不知自語了多久,宛如一個秋季那麼長。
久到她的裙擺被地上花草的露水染濕,濕漉漉一片,難看得要命,連精心挑選的衣裙都仿佛在嘲笑她,機關算計,一場空。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陣歡聲笑語,廢後靜嬪偏首望去,叢叢桂花枝椏外的小徑上,蕭淩攬著嚴詩詩腰肢,恩愛十足幸福滿麵地徐徐走來,兩人身邊簇擁著無數皇親國戚和誥命夫人,一個個嘴裡說著奉承話,滿臉討好。
仿佛,先前的質疑聲全是虛幻,從來不曾存在過。
“太子妃娘娘,您這一胎啊鐵定是上蒼賜下,預祝咱們大龍王朝旗開得勝的寶貝!”
“就是,就是……”
幾個宮女快步迎上去,朝蕭淩和嚴詩詩行禮,笑容滿麵:“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咱們皇上在桂花樹下等著一家子團聚呢……”
這還替宣武帝催上了。
廢後靜嬪躲在長廊後,瞧得心都碎了,這樣的奉承,這樣的討好,曾經都是她和她兒子的,才幾年過去,他們母子成了邊緣人,所有的好處都歸了彆人了。
念及兒子,廢後靜嬪突然發覺,已好一陣沒看到兒子身影了。待蕭淩、嚴詩詩一行人過去後,廢後靜嬪悄悄摸摸出來,四處尋找兒子。
今日,她的兒子難得精神奕奕,那般好麵貌,自然要去宣武帝跟前多漏漏臉。
卻不想,找啊找,尋啊尋,能去的地方她都尋遍了,硬是沒見到兒子。
正在這時,禦花園裡猛然爆發一陣哭聲: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救命啊,您快去救救奴才的主子吧,奴才的主子被二皇子囚禁起來,生死未卜……”
禦花園裡,嚴詩詩正與蕭淩在花圃前賞花,幾個宮妃和王妃陪聊,突然三皇子妃提道“奇了,二皇嫂今日怎的沒進宮?”
嚴詩詩對嚴萱萱可沒興趣多聊,隨意說著“興許身子不適吧”,便要岔開話題去,卻不想,不遠處倏地衝出一個丫鬟,一把放聲大哭、跪倒在嚴詩詩跟前,額頭觸地求嚴詩詩去救嚴萱萱。
嚴詩詩凝神一看,這小丫鬟有些麵熟,是嚴國公府陪嫁去廢太子府的丫鬟。
這時,腰間蕭淩的手指,輕輕掐了她一把,嚴詩詩立馬悟了點什麼,以娘家人的身份追問小丫鬟:
“怎麼回事,你剛剛說本宮的堂姐怎麼了?你細細道來。”
結果,小丫鬟這一說,可是驚呆了眾人,廢太子府上出了囚.禁發妻醜聞!
廢太子囚.禁嚴萱萱,日夜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