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1 / 2)

錦鯉小美人 寒木枝 10315 字 9個月前

第128章

今夜的月夜格外美,明月高懸,繁星漫天,月光和星光湧進寢宮,帳幔裡宣武帝無精打采地靠坐在床頭,雙眸輕輕闔上。

才四十八歲的宣武帝,按年齡算絕對是壯年,離老年還遠著,可一係列變故下來生生讓他老去了十歲,滿身的蒼傷,與老年人無異。

宣武帝的難受勁,春風得意的麗貴妃是無法感同身受的,雖說太子殿下夫婦毫發無損,但廢後母子終於離了宮,也算是喜事一樁,爽著呢。

“皇上。”麗貴妃微笑著捧來一碗湯羹,緩步落坐龍榻邊沿,聲音嬌滴滴的,“這銀耳蓮子羹甜甜的,口感不錯,您嘗嘗……”

纖纖手指拿起玉白湯勺,輕輕一舀,淺淺半勺,遞送到宣武帝唇邊。

宣武帝沒反應。

“皇上,來一口嘛,這可是臣妾親手為您熬的呢,為了剝掉蓮心啊,臣妾的指甲都損傷了。”麗貴妃心情好,聲音甜膩得似要滴出糖來,勺子輕砰宣武帝唇瓣,“來一口嘛。”

以往,麗貴妃這些溫柔小意,宣武帝最吃了。

可今日……

宣武帝頭一偏,抬手一打,玉白湯勺滾落榻前地上,湯勺裡的蓮子羹灑落褥子,宣武帝衣擺上還零星濺上幾點。

麗貴妃嚇壞了,不知自己何時惹怒了帝王,慌忙膝蓋一彎跪去地上,委屈望著宣武帝,汪了眼淚:

“皇上,臣妾犯了何錯,還請皇上明示,千萬不要傷了龍體才好。”

字字句句都是柔情,仰視的目光裡更是飽含深情。

宣武帝轉過頭來,凝視這樣的麗貴妃,卻是丁點感動都無。出口的話,更是冰涼:“犯了何錯,你竟不知?”

唬得麗貴妃麵色蒼白,連連搖頭:“皇上,臣妾確實不知啊……臣妾沒有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啊……”

廢太子通敵叛國,又不是她栽贓的,更不是她將幺國小公主送去廢太子床榻,是廢太子自己色迷心竅,掩人耳目擄走幺國小公主,與小公主雙宿雙飛,關她何事?

可她話音未落,就被宣武帝打斷:“當年監斬幺國小公主,是老三負責的吧?”

麗貴妃瞬間膽寒,宣武帝這是質疑三皇子故意放水,才讓廢太子成功偷梁換柱,救走了小公主?

換句話說,廢太子的通敵叛國,是三皇子搭橋,故意促成的?

“皇上,老三他沒有壞心眼,是二皇子私下裡哭訴求情,哄騙了一堆癡迷小公主,離不開小公主身子的話……皇上您是知道咱們老三的,也是個酷愛美人的主,沒腦子的他就信了自己兄長,這才放水幫了一把……”

說來說去,老三沒有壞心眼,隻是心疼廢太子想女人,就樂於助人了一把。

這樣的鬼話,宣武帝能信?

生在帝王家,哪有真正單純無欲.望的皇子?

旁的不說,單單就“野種”事件,單憑手裡沒有多少人脈和資源的廢太子母子,能掀起來那麼大的風浪?

輿論一片倒,全城喊打?

宣武帝又不傻,坐在帝位四十八年,其中關鍵能想不明白?看向麗貴妃的眼神,那個陰沉啊。

麗貴妃渾身一顫,抱住宣武帝雙腿,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皇上,老三他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鬼迷心竅,前有暗中協助廢太子換走小公主,後又推波助瀾,險些害了太子妃……”

“但是,皇上,臣妾當真以為太子妃與人私通,有了野種啊,臣妾不是純心構陷的,皇上……”

“老三是無辜的,他單純善良,什麼都沒參與啊!求您不要遷怒老三,他是無辜的呀……”

麗貴妃語無倫次,抱緊宣武帝一通哭求,麵龐埋入宣武帝大腿,決堤的淚水浸透明黃的中褲。

一代美人發髻散落,烏黑透亮的長發淩亂地鋪散開來,如此的無助,如此的羸弱,宣武帝的大掌輕輕拂過女人秀發。

這個女人,他真心寵過,嗬護過,對原配失望後,他將所有的疼愛都給了麗貴妃。宣武帝心有掙紮,心有不舍,告彆似的最後一次撫過麗貴妃麵頰,喃喃低語:

“你啊……貪心太過。”

三皇子不成器,沒事逗逗鳥,與三五個美人寄情山水,當個富貴閒人,不是挺好?非得挑唆三皇子盯著帝位?

宣武帝重重歎口氣:“朕給過你機會,可你沒有收手,不要怪朕無情。”

麗貴妃永遠都不會知道,近日的一切,宣武帝都是知情人,揣著明白裝糊塗看身邊人演戲罷了。

原來,蕭淩早早就飛鴿傳書,秘密告知父皇“嚴詩詩秘密前往戰場,兩人有了孩子”的事,密信裡還格外懇請父皇保護好嚴詩詩,說是京城有人暗中下絆子,恐有大風暴。

最初接到密信時,宣武帝還笑著搖頭,覺得蕭淩擔心太過,老三也就是個沉迷美色的富貴閒人,不成器,麗貴妃不會貪圖那個位置的。

哪曾想,到底低估了麗貴妃的野心和欲.望,又是在宣武帝耳邊吹枕頭風,又是一係列暗中操作,竟本事得不行,步步緊逼將嚴詩詩架到了火上烤,一步步寒了宣武帝的心。

“阿福,拖出去,剝奪貴妃位,降為婕妤,無召不得出。”宣武帝收回撫摸頭發的手,閉眼,無力道。

麗貴妃驚了,這是要圈禁她,一輩子打入冷宮的意思嗎?

“皇上,臣妾知錯了,求您再給臣妾一次彌補的機會,好不好……”麗貴妃想為自己求情,可話未完,已被趕到的福公公帕子捂嘴,掰開她死死箍住宣武帝大腿的手,兩三個小太監拖出去了。

麗貴妃,哦不,麗婕妤一路嗚嗚咽咽,絕望地被拖出寢殿,眼睜睜看著伺候了半輩子的帝王消失在大殿門後。

這一彆,大概,就是永遠。

“不……”麗婕妤奮力反抗。

她跟廢後母子不一樣,沒有通敵叛國,也沒對太子夫婦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她隻是犯下一點小錯,一點小私心,“與人方便,暗中協助搭橋”罷了。皇上為何這般狠,一點機會都不給……

福公公一路押著麗婕妤前往冷宮,麗婕妤不明白,福公公心裡卻跟明鏡似的,宣武帝老了,身子不中用了,害怕皇子們爭奪帝位骨肉相殘,血流成河,禍國殃民,便提前圈禁了心愛的女人。

朝臣都是看菜下碟,眼見麗貴妃失去君心,三皇子沒了母憑子貴的優勢,自身資質也平庸,哪個傻子還會站隊三皇子,蓄意滋事?

如此,自然免去諸多浩劫,國泰民安。

~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蕭淩要返回戰場,動身在即。

這日清晨,太子府寢殿,嚴詩詩醒得格外早,窩在蕭淩懷裡,仰頭看自己男人俊美的麵龐。

“好舍不得啊,今日一去,又不知下次團聚是何時。”嚴詩詩癡癡望著自己即將再次遠征的男人,手指想去碰觸蕭淩麵頰,中途又收回,怕吵醒還在睡夢中的他。

癡癡凝視,癡癡凝視,不知癡了多久,無數晨光湧進寢殿,透亮一片,似乎已是日上三竿。

平日習慣早起的蕭淩,今日居然還未醒?

嚴詩詩收回癡望的目光,小腦瓜裡疑雲頓生,指尖忍不住去戳男人胸口,輕輕喚他:“登徒子男人,起床啦,起床啦。再不起,要錯過出發吉時了。”

原來,定好今日返回戰場的。

卻不想,不僅蕭淩沒自己醒來,連她一連輕喚幾聲,都沒能喚醒。

如此反常,嚴詩詩一陣著慌,最近事故頻發,彆是有人給蕭淩神不知鬼不覺下了藥,暗害了他吧?

思及此,嚴詩詩慌了神:“快來人啊,去請葛神醫……”

卻不想,話音未落,閉眼的蕭淩忽地“咯咯咯”笑將起來。

竟是偽裝的。

“你個混蛋,這種事也騙!”嚴詩詩一陣小拳頭落下,密密麻麻砸向臭男人胸口。

卻被蕭淩連人帶拳頭,緊緊抱在胸口,貼她耳邊笑:“為夫早就醒了,可誰叫某人目光太過炙熱,烤得為夫不敢醒啊。”

嚴詩詩聽了,先是一愣,隨後明白過來,這個臭男人竟是一直醒著,知曉她在癡癡偷看,便故意假裝未醒,一直坦然享受著她的偷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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