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搖了搖頭：
“難不成武夫喝醉了就會為一個青樓女子正名？子兮姑娘死之前還讓楊副將瞞著範侯爺，至今範侯爺才知曉，悲痛欲絕以至於病倒了，哀哉哀哉……”
“這世上能有多少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公子為何會覺得這是假的？”
白麵書生默。
武夫喝醉酒之後說話其實是十分不堪的，若是能在他們喝醉酒得到一聲敬佩言語的，怕是真有其事。
白麵書生努了努嘴：
“但我還是覺得言過其實了，說到底子兮姑娘不管是在陵城還是在天命國，都不過是去服侍人罷了，她生來下作，所以先生還是再改改。”
說書先生不願再理會白麵書生，隻是略微冷聲的說道：
“公子，人長著一張嘴不是來胡說八道的，彆以為你多看了幾本書就可以來評判旁人了，等到你麵對敵軍壓境的時候不尿褲子再來同我說這些吧。”
白麵書生麵色由青轉紅：
“你什麼意思？我恭謹有理的同你講話，你怎麼開口就汙蔑人？”
說話之間，說書人已經繞過他走了出去。
白麵書生還想說些什麼，卻見說書先生背對著他，抬眸看著天邊的大太陽說道：
“台上人說的是悲歡離合，台下人聽的是滿腔笑話。”
……
範齊豫聽聞此訊便病倒了，壯碩的身子幾乎一夜之間成了瘦骨嶙峋的模樣，眾人見之都不忍直視。
十日後，範齊豫拖著病重的身子，上朝堂請命，自願交出兵權，終身不踏入朝堂半步。
群臣震驚。
軒轅離左立高台，眯起眼睛，說不出是喜是悲，卻還是挽留了幾句：
“愛卿屢立戰功，是我陵城萬人敬仰的大將軍，你怎麼能說出如此辜負眾人的話？”
範齊豫磕頭：
“微臣……老了，已經無力再理會朝中之事了，求皇上成全。”
老了？
範齊豫至今不過二十來歲，這也算老？
那他們這群人算什麼？老不死嗎？
不過眾人也看明白了，範齊豫功高蓋主，這是在以退為進，求一條活路。
軒轅離自然也明白，不過他有些疑惑，蠢笨如斯的範齊豫怎麼會懂得這樣的招數？
“愛卿莫要胡說，你風華正茂，怎麼能說自己老了呢？”
範齊豫苦笑一聲，病態的臉龐上浮現一絲絕望，他沒有解釋，隻是再次說道：
“求皇上成全。”
軒轅離巴不得範齊豫交出兵權，推辭幾番之後，他還是答應了範齊豫的請辭。
不過他還是很懷疑範齊豫的居心，在一番詢問之下，被人告知此事可能是由一個女子而起。
“女子？什麼女子？”
“是玉水樓的子兮姑娘，聽聞若不是子兮姑娘，範將軍根本不能活著回來。”
軒轅離不屑一笑：
“哦，就為了一個青樓女子？也虧得範齊豫能決然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