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在短暫的幾天中,藍波·波維諾已經學會了些如何偽裝成這群不明身份的家夥。
他被拽住,心底的小牛已經四處跳腳,自己整個人也差點跳起來一下,好險不險忍住了,冷著臉看過去。
也沒回答,隻是沉默不語。
倒是拽住他的白大褂見了他這樣的反應也不意外,嫌棄地嘖了一聲。
“一群假貨。”
與他同行的白大褂拍拍他的肩膀:“嗐你和一群實驗體計較什麼呢,不過是一群消耗品,過二五個月就換的東西。”
如此說了,對方麵色稍霽。
“也是,不過是一群消耗品而已。”他停頓了下,“和傳聞中的切爾貝諾,還有很大的差距啊。”
原本準備現在就離開的藍波腳步一頓。
切爾貝諾。
如果放在早幾個月之前問藍波,這小子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沒準還跟小時候一樣來一句“那是什麼,蘿卜嗎”之類的話。
但在他們家阿綱與世界基石有了密不可分的聯係之後,這個曾經作為指環戰和與白蘭的戰鬥的見證者的組織,就再度進入了他的眼中。
而對於彭格列的其他人來說,或許更早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切爾貝諾的存在——例如說,在阿爾克巴內諾的七人相繼去世之後。
總之,對於現在的藍波·波維諾而言,這實在是個熟悉又危險的名稱,是笨蛋獄寺一度耳提麵命,說要是見到或者聽到一定要告訴大家的名字。
畢竟阿綱的失蹤,據某位隱居的巫女說,就與“世界”有關。
他的腳步於是停頓下來,側過耳,看著是個麵癱實則是在麵無表情竊聽機密。
彭格列內部一度討論過藍波這幅冷臉模樣是跟誰學的,畢竟這孩子打小就鬨騰,吵起來沒人能鎮壓得住,沒想到不知道哪天突然出了趟任務回來就歪了,雖然內裡還是很不靠譜,表麵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學了個冰冷如霜。
為此雷部的藍波媽咪們(?)哭暈了一大堆。
最後破解這一難題的還是偉大的十代目。
聽說幼弟變得不對勁沒準在外麵受了什麼情傷(不是)匆匆趕回來的教父先生一看,看看左邊的藍波又看看右邊的獄寺,木著臉扯了扯嘴角。
“這不是在模仿隼人嗎?”他扯著嘴角,略感奇妙。
眾人恍然大悟,這才破案,紛紛找著各種借口把藍波和獄寺湊到一起,就為了觀察這兩人到底有多想。
順便還得讚歎一句不愧是英明偉大的十代目,一眼就看了出來。
這件事直到被圍觀得受不了的雷之守護者嘰嘰哇哇地投往兄長的懷抱才算結束。
學了半天獄寺也沒見嚇走那些來看戲的家夥的小少年扒拉著他的哥嘀嘀咕咕,直到溫柔的大手如以往無數次一樣撫摸上他的腦袋,熟練地搓了搓,才將那些被欺負的委屈給搓下去。
糟糕,一想到阿綱,他
就忍不住想哭了。
這比被白大褂抓住時候的慌亂還來得讓人猝不及防,早習慣了被兄長們嬌慣的少年沒忍住很小幅度地抽了抽鼻子,告訴自己要繼續忍耐。
還好正在談論的白大褂沒發現他的動靜。
兩個人提到“切爾貝羅”,順便又繼續來了個對於切爾貝羅這一組織中仿佛克隆人一樣的生命體的存在結構的探析,雖然藍波站在他們身邊大大方方地偷聽了,但就效果而言聊勝於無——在學業這一方麵完美學習了他們家阿綱哥的少年人還沒這個腦袋聽懂白大褂們之間的交流。
倒是他站的時間久了會,引起了白大褂的注意。
在對方看過來之前,藍波仿若無事地收回了視線,左右張望像是在判斷要走哪邊一樣張望了會,最後選擇了剛才那一行黑發少年們離開的方向,抬步走了過去。
神情和步伐都一如那群少年一樣不疾不徐,看起來著實是十分機器人的。
白大褂狐疑的視線在他背後逡巡好半晌,直到他跟在隊伍的最末尾離開房間,探尋的灼熱視線才消失。
藍波這才呼出一口氣。
他沒忘記自己的目的。
跟著這隊人,就能找到那個像是安德裡亞的家夥。
如果是真的的話,那等他回去之後一定要嘲笑安德裡亞,在這邊的世界竟然被人抓了起來變成罐頭,以後要是乾不了mafia轉業,說不定還能和六道骸組成罐頭組合在街頭出道。
而他坐擁一整個波維諾家族的藍波少爺就是那個在路過的時候瞥見他們可憐,輕飄飄地打賞的人。
哈哈哈哈。
隻是稍微想到那個未來,他就忍不住想叉腰大笑。
藍波收斂了下過分生動的表情,墜在隊伍最後,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這裡每層樓都像是copy出來的一樣,在這裡混了好些天的少年自然憑借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闖勁摸清了大概的結構,這時候進了這一層的最裡麵,腦袋裡也浮現了相應的位置。
是這第五層樓的最深處,那個最大的房間。
他記得最早看見那家夥,就是在類似的一個房間。
而另外幾層樓的,這兩天他都偷偷摸摸地過去過,沒發現。
也就是說……
藍波跟在隊伍的最末尾,在看見熟悉的活像是什麼電影中才會有的幽暗綠光的時候,驟然抬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