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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這是一道十分溫柔的聲音。

溫和中帶著力量,隻是聽聲音,就知道是個多麼溫柔又正直的人——如果他沒有說“誌保”的話。

宮野誌保在聽見自己的真名的瞬間,就感受到了全身的血液如凝固一般的僵硬。

她甚至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顫抖,呼吸急促,麵色蒼白,久久不敢抬頭。

她早就應該知道的。

宮野誌保想。

她早就知道,自己就逃不了多久的。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組織是何等的龐然大物,對於她這種從小培養出來又叛逃了的實驗員,又是多麼緊追不放。

但自由的氣息是如何可貴,可貴到分明隻享受了如此短暫的時間,她就已然生出眷戀。

孩子們和她隻不過是普通同學的關係,就算是信奉趕儘殺絕的組織,應該也不會對他們下死手。

唯二需要擔心的是收留了她的阿笠博士和江戶川柯南、不,工藤新一。

前者她還能再審訊時咬緊牙關保住,可組織都發現了縮小的她,隻要將她身邊的這些孩子的指紋或者血液做個簡單的檢測,就能發現本應死在琴酒手下的亡靈在無人知處複活。

最好的辦法是她悄無聲息地死掉,最好是爆炸或者墜崖,前者會燒儘所有能辨認出她的身份的信息,後者則能讓她屍骨無存,都是將秘密帶去冥界的好辦法。

可糟糕的是她被發現了。

無數思緒在腦海中盤旋而過,就算是死,她也要看清是誰帶來了這道死亡的訊息。

灰原哀緩緩放下環抱著自己的雙手,緩慢抬起頭。

率先入目的是棕色的長發,一縷落在身前,看起來是保養得很好的樣子,在陽光的照耀下也沒什麼支棱起來的碎發。

視線顫抖地往上挪,入目的是並不那麼嚴謹的意式西裝,做工與麵料皆是上成,白色的真絲襯衫簇擁著修長的脖頸,而後是輪廓分明的下頜線,弧度溫柔的嘴唇。

他在笑。

灰原哀為這一認知顫抖。

組織中從不缺少將人視為獵物的變態,當獵物在他們麵前顫抖時,這些披著人皮的惡魔就會露出笑容。

作為組織成員的時候,她無數次見過其他人朝著獵物笑。

可沒想到的是時過境遷,獵物竟然變成了自己。

她顫抖地閉上眼,引頸受戮。

然而,預想中可怕的死亡並未到來。

也是,這裡好歹是在公共場合,就算是組織也不會再大庭廣眾之下動手。

內心思緒如一團亂麻,直到一隻溫潤的大手覆蓋在頭頂,像是對待某種幼稚的動物一樣搓了搓。

那道給自己帶來恐懼的話,似乎在腦海中又回蕩了一遍。

……

沢田綱吉察覺到自己的安撫對於宮野誌保來說聊勝於無。

他尷尬地收回爪子,試圖裝作一切無事發生。

總、總之誌保抖得也沒剛才厲害了嘛!

這樣想著的青年人一麵注意著神色蒼白的宮野誌保,一麵分了些注意力給後麵。

畢竟如果和他記憶中的一樣、宮野誌保是為了觀察自己的“試驗品”工藤新一才嗑.藥待在對方身邊的話,後排的組織成員也好FBI和公安也好,一時半會都不會注意到宮野誌保的存在……但如果在這個世界,情況恰好相反呢?

如果是他想的這樣的話,那這孩子就不能被後麵那群豺狼虎豹發現了。

尚未開始思索,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車頭傳來。

在意識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先行動作,以難以為人肉眼捕捉的速度抓住正準備掏出武器的穿滑雪服的男人。

滑雪服男:?

沢田綱吉一隻手架住另一個下意識就朝他擊打過來的家夥,很沒有誠意地道歉:“抱歉,下意識就……”

“不,這不是下意識的問題吧。”滑雪服喃喃,也很下意識地胡亂開了兩槍,好巧不巧,正是駕駛座附近的方向。

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極細微的一聲,子彈沒入什麼東西——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大概是肉.體——的聲音。

意識到自己的子彈射向何處之後滑雪服也很驚恐,扭著頭就看了過去。

“喂!你往什麼地方開.槍呢!”另一個滑雪服大聲囔囔,“要是司機死了我們也得死啊!”

胡亂射擊瞬間就被教父卸掉手上武器的男人“唔唔”幾句,一麵和同伴與沢田綱吉纏鬥,一麵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司機。

就像他同夥說的一樣,雖說他們綁架這台公交車是有目的的……但是司機要是死了他們也會很難辦的啊!

但匆匆的一瞥過去似乎並未見著什麼異樣,司機神色如常地駕駛,那剛才聽見的聲音或許不是子彈進入司機身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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