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錦年解開他的衣扣,幾根手指伸進去,化作千萬種纏繞風情。她親吻他的下巴,能猜到哪些地方會長胡茬,第二天就要剃掉,她的唇瓣碰到哪些地方,似是粗糙又細膩。
傅承林製止她:“乖,彆鬨。我待會兒還有事,必須下樓。”
薑錦年輕歎:“我知道啊,我故意的。”
傅承林依舊沒生氣,甚至愉快地戲謔她:“那你再來幾次,我挺享受。”
薑錦年被他的不正經點燃怒意,正要發火,又覺得自己惡人先告狀——是她先動的手,她先不斷地撩撥他。
薑錦年再次低頭,又枕在他的胸口。
她一下一下地記錄:“你的心跳節拍,是這樣子的……噠,噠,噠……”
她問:“彆的女人數過嗎?”
傅承林立刻明白:“原來鄭九鈞和你講了這些。你不用憋在心裡,你應該直接問我,信我也不能信他。我說得夠清楚麼?”
薑錦年驀地不想再刨根問底。好沒趣,男人都是一個德行。如果中國同性婚姻合法,她乾脆和許星辰廝守一生算了。許星辰比她認識的所有男人都坦蕩、正直、樸實無華。
叛逆的念頭一刹那初生。薑錦年再審視傅承林,就刻意忽略他的優點,隻奉勸自己:長得帥有什麼用?他現在確實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可是等他到了老年,皺紋、禿頂、發福等等,全都不可避免,連她自己也不例外。
傅承林觀察她的每一個細微眼神。
她目光閃爍,避開他的探究。
他問:“你在想什麼?”
薑錦年眉梢一挑,兩指扣在他胸膛,一點點前後交錯滑行,最終停在他喉結處。然後她說:“我要努力工作賺錢。等你看上哪個年輕可愛的小姑娘,我就去包養聰明帥氣的小夥子。”
傅承林冷笑:“你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他還想起薑宏義曾經和他提過某一位同班同學。
這位同學隻見過薑錦年一麵,就認薑宏義做小舅子……雖說十七八歲的男孩子興致來得快,去得也快,做事毛躁衝動,不計後果。傅承林心中仍有危機感。他抱著薑錦年揉了一會兒,揉得她意亂情迷,心尖軟化。薑錦年舒服得歎息,仍要反諷他:“為什麼不敢,你能把我怎麼樣?”
傅承林打開床頭抽屜,翻索幾秒,找到了一盒杜蕾斯。他熟練地拆開包裝紙,薑錦年嚇了一跳,連忙向他認錯:“對不起。”
她用被子蒙住頭:“我的腰快斷了。我警告你,休想和我亂來。”
傅承林鑽進被子裡陪著她。氣流擁塞,呼吸不通暢,他的目色幽暗陰森,語氣低沉嚴肅:“你要是找了彆的男人,我也不清楚我會做什麼。所以你得一心一意,為你寫過的情詩負責。”
說完,他還摸了摸薑錦年的臉。手法輕緩,像仲春時節的微風吹過湖麵。
薑錦年與他爭鋒相對:“你怎麼不為你曾經拒絕我的行為負責?”
她僅僅是逞一時口舌之快。
傅承林點點頭:“我遭過報應了,你跟紀周行差點兒結婚。”
他摟著薑錦年強迫她躺下來。他被她一係列的挑唆勾出邪火,直觀又主觀地問:“他有什麼好,你喜歡他哪一點?”
薑錦年沒心沒肺道:“我早就不記得了。”
她閉眼不再看他。
傅承林平靜了不少。他輕拍她的後背,哄她睡覺,沒過多久,薑錦年就真的睡著了。
她黑白顛倒,不分晝夜。再醒來時,正是傍晚六點,天幕被晚霞渲染,夕陽迎麵斜照在陽台玻璃上。
黃昏的風景如畫。
傅承林在哪裡呢?
薑錦年正準備給他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短信,他本人就從另一個房間裡冒出來。他衣領整齊,腳步很輕,像是剛從外麵回來不久,他還問她:“睡得還好嗎?”
薑錦年道:“蠻好的。我睡著之前,你一直在我旁邊。”
他一笑,沒做聲。
兩人肩並肩站立,遠方落日璀璨,紅如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