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電梯短路, 引發故障。
值班室的保安酒後昏睡,不曾留意電梯的狀況。幸好有人撥打了報警電話。消防隊員及時趕到, 10分鐘內救出了薑錦年和高東山。薑錦年在地上蹲了半天,思維混沌,心有餘悸。
眾人散去之後,她跟著傅承林回房。
剛一踏進玄關, 還沒開燈, 她往前傾倒,靠上了他的後背。
“你怎麼來了?”她問。
他回答:“我擔心你。”
薑錦年自言自語:“為什麼呢?我這麼大一個人。”
傅承林解開一顆襯衫扣子,像是終於放鬆懈怠。他半倚著牆側, 語調仍然磁性沙啞:“昨晚淩晨三點, 躺床上打滾的人是不是你?薑小姐。”最後那三個字,薑小姐, 他念得認真又嚴肅。
他還按住她的肩膀, 以一種類似於耳鬢廝磨的姿勢鄰近她。
她點點頭, 改過自新道:“今天我沒有廢寢忘食, 吃飯吃得很講究, 我正在改。”
她又忍不住問他, 晚餐怎麼解決的,幾點從北京飛過來, 那邊的工作忙完了嗎?他一個接一個地耐心回答。於是薑錦年理順了時間線。
傅承林夜裡十一點抵達本市,十二點驅車來到了酒店。他給薑錦年打電話一直沒打通, 高東山的手機也無人接聽……再然後, 傅承林就發現了某一班電梯的停運。循著蛛絲馬跡, 果然找到了薑錦年和高東山。
因為此事,他對這家旅館的設施和服務都不滿意,私下評價一句:這裡需要重新檢查。
薑錦年已經鑽進了被窩。
她太累了。
她壓低嗓音,輕聲如呢喃:“傅承林?”
傅承林摸摸她的頭發,像在給一隻野生小動物順毛。
她說:“我到現在還是懵的。”
“那就睡一覺吧,”他建議道,“你應該休息了。”
薑錦年睜眼,凝視他:“我醒來以後,你會不會偷偷走了?”
“等你明天起床,”他與她十指交握,“我會這樣吻你……”他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起初克製又矜持,充滿安定與撫慰,後來不知怎麼就開始百般勾纏,極度曖昧綺靡。
薑錦年手伸進他的衣領,漫無目的探索。他停下一切由他主導的親熱,寬衣解帶,方便薑錦年繼續對他做任何事。她將額頭抵在他頸窩,撫著他胸膛,上下摸了一會兒,漸漸睡著了。
早晨六點半,鬨鈴發出巨響。
噪音來自薑錦年的手機。
她把鈴聲換成了戰場擂鼓,伴隨著一陣“嘿呦嘿呦”的呐喊,她抱著枕頭從床上爬起來,剛好對上傅承林的複雜目光。他沏了一杯咖啡,握在手中,眼底隱現血絲。
他肯定沒睡好。
薑錦年頹喪地低頭。
為了彌補他,薑錦年握著手機,查找地圖。本市僅有一家山雲酒店,去年新開業,離得不遠。她偷摸看了一眼行政標間的價格,心頭疼得一抽,仍是下了訂單。
掙錢!她滿腦子都在想掙錢。有錢了,再給傅承林花錢,總有一天,她也能養得起他。
心潮起伏,澎湃激烈,事業目標遠在天邊。
*
今早,薑錦年約見了豈徠公司的董秘。
她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帶著文件,準時出現。
高東山與她同行。傅承林則在樓下等她——他並不是薑錦年的同事,無法跟她一起上樓。
按理說,傅承林應該是工作繁忙、抽不開身,但他不僅趕來這座城市,還陪了薑錦年一早上。她很知足。
而在高東山眼裡,傅承林這個人有點兒可怕。
清晨六七點,高東山收拾完畢,就去吃早飯了。他途徑走廊,聽見傅承林正在和幾位酒店經理麵談,討論昨天深夜的電梯事件。傅承林態度緊迫,完全不打算善罷甘休,經理跟他扯皮,他比人家更了解行業內.幕。
高東山搖頭歎息。
他覺得,既然他們平安無事,有驚無險,那就不要深究了,給人家留些餘地。沿海小城市,做生意也不見得多簡單。
他還問薑錦年:“傅承林來這裡做事?”
薑錦年和董秘握手,悄悄回答:“我不清楚,你自己問他吧。”
董秘沒聽見薑錦年與高東山聊了什麼,隻笑道:“羅經理還好嗎最近?前天收到羅經理的郵件,信上說,我們是她在製造業板塊最重視的企業之一。”
董秘年約三十七八,身型保持良好,頗有成熟男士的風度。他推開會議室的大門,閒庭信步走一圈,又和幾位同事打聲招呼,方才落座。
他嫻熟地活躍氣氛,介紹來賓:“這位是金衡基金的薑錦年小姐,薑小姐是羅經理的助理,年輕有為啊。這位是……”
他翻了一下紙頁,瞧見白紙黑字,誦讀出聲道:“是高東山先生。東山,這名字好,東山再起嘛,不怕失敗。”
他瀏覽文件,擰開一瓶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