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聲你又怎麼解釋?”孫亦諧問道。
“這我可不知道。”雲釋離回道,“不過……你打開門不就見分曉了嗎。”
孫亦諧聽罷,點了點頭,然後就伸手往懷裡去掏鑰匙——孫家宅子裡每扇門的鑰匙他都有,這儲藏室的他自然也有。
“給,雲大哥,交給你了。”孫亦諧找出這屋的鑰匙後,便毫不猶豫地往雲釋離麵前一遞。
雲釋離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接過了鑰匙,卻沒想到,他這兒剛一拿住了,對麵的孫亦諧便一撒手一撤步,快步後退了有八米遠,甚至站得比一些圍觀的家丁還要遠……
“誒?亦諧,你乾嘛啊?”雲釋離回頭看向他,“你不跟我一起進去嗎?”
“不去。”孫亦諧否決得也是很乾脆。
“為什麼啊?”雲釋離又問。
“我有難處。”孫亦諧回道。
雲釋離聽到這句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有難處?嗬……就是害怕唄?”
“你廢那麼多話乾嘛?”而孫亦諧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先前都是你自己說的啊……什麼‘不是野貓野狗就是蟊賊偷東西’,還有什麼‘一時半刻就能幫你把事兒平了’……這可都是你原話啊。”
雲釋離也是愛抬杠:“誒,那萬一……要真有妖精怎麼辦啊?”
“哈!”孫亦諧乾笑一聲,“那更好啊,你不是說你長那麼大都沒見過妖精,想開開眼嗎?”
雲釋離也笑了:“那你就不想開開眼?”
“不用。”孫亦諧道,“我幾個月前剛見過,沒什麼好看的。”
“你幾個月前剛見過?”下一秒,雲釋離不禁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語氣把孫亦諧那話又重複了一遍,因為在他的認知中,即便是作為借口,這個回答也有點不合邏輯。
“是啊,要不我怎麼會有難處呢?”孫亦諧則用理直氣壯的語氣接道,“總之你先上,你一會兒要是沒能出來,我就把這院兒封了,然後去靈隱寺請高僧來這裡救你,假如最後你有什麼不測,我一定稟明朝廷,就說你是為民除害、為國捐軀,請他們將你風光大葬。”
雲釋離開始慌了。
因為他隱隱察覺到,孫亦諧此刻的話雖然很離譜,但說話的語氣神態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可事已至此,你讓他再退回來,說一句“要不咱直接去靈隱寺請老和尚得了”,他也說不出口。
況且,僅僅是這樣幾句話,還並不足以讓雲釋離的世界觀發生徹底的轉變;他依然不太相信有什麼妖精,故而這會兒他想的是……就算這世上真有妖魔鬼怪,眼前這門裡也未必就是啊。
於是,他便提起一口丹田氣,壯起了膽子,做好了戒備,拿起鑰匙就把那門上的鎖打開了。
鎖一開,還沒等他推門,就聽得一陣陰風“呼嗚——”穿院而過。
風聲起時,那門自己就開了。
不僅如此,門口的雲釋離也像是被那風給“推”了一把似的,朝前踉蹌了兩步便進了屋。
列位,這要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或者乾瘦的老頭兒,被大風吹著失去平衡還是有可能的,但他雲釋離可是個習武多年的高手啊,就算他不以下盤功夫見長,那也不至於在風裡站不穩啊。
此時雲釋離自己也覺得奇怪呢,心說:我沒有朝前邁步啊?這身子怎麼就不由自主地往前去了呢?
更怪的是,他才剛一進屋,他手裡那燈籠的火光……就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