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隻有斬敵、獲勝的數量,能證明一名武者的價值。
而走這種“必殺技”流的人,的確是不需要太高明、太複雜的內力,他所學的呼吸法門隻要能支持他使出自己的那些武技,並且讓他的體能在戰場上具備一定續航能力就成了。
眼前的宮本武藏,便展示了在這種武學概念下,武者所能發揮出的可能性。
他的這次表現,也讓雙諧暗自慶幸:還好他們在此開了眼界,早早明白了不能用評斷中原武者的角度去揣測這邊武者的強弱,減小了今後因大意而翻車的概率。
而正在雙諧身旁的德丸,這會兒也是驚呆了。
由於實力不濟,德丸並不能看出武藏這“二天一流”的奧妙之處,不過也正因為他看不出,他才越發覺得對方深不可測,並對自己剛才的盲目自信感到後怕。
“宮……宮本先生……”數秒後,德丸用顫抖的聲音開口念道,其語氣都變得恭敬了,“果然名不虛傳……”
“怎麼?”武藏站著沒動,頭也沒轉,隻是其眼珠子朝著德丸所在的方向移了半分,“你也想試試?”
“不……”德丸趕緊擺手,“在下……自歎不如。”
“試什麼試啊?”孫亦諧見武藏這波裝逼裝得有點停不下來,場麵快要控製不住了,趕緊加入了對話,勸道,“這不已經死一個了嗎?外麵那個也躺了,那正好,咱們對一套說辭,把他倆當凶手交出去不就完了?還打個毛?”
武藏聞言,看向孫亦諧:“你就不在乎誰是真凶嗎?”
“廢話,你在乎啊?”孫亦諧反問了一句,頓了頓,接道,“再說了,但凡有點腦子的都明白,凶手要麼就是用了一個不會被懷疑的身份下的手,要麼就是半夜從外麵潛入進來殺人,殺完就跑了,根本沒有住店的記錄……怎麼可能會有人帶著兵器或者明確表明自己是武者的身份入住,然後用明顯是武藝高強之人才能用的手法去殺個人,殺完還留著不走,等著被查呢?”
他這話呀,表麵是說給武藏聽,其實是說給早就被他們發現的、躲在天花板上的熊穀聽的。
這就相當於,給了熊穀兩個選擇——你要麼就拿眼下這倆已死的和尚當凶手,讓我們其他人幫你一起編個說得過去的故事,這樣你也算有了多名“人證”,交差足夠了;要麼你就接著查,花個幾天幾夜把全旅館的所有人查個底朝天,但也未必能鎖定凶手,且大概率凶手也確實不在旅館裡,早已經跑了。
這筆賬,熊穀之前在心裡也已經盤算過大半,對於後一種選擇的可能性是清楚的,所以他這回也沒多考慮,很快就決定接受孫亦諧暗示的第一種交差方法。
長話短說,這天午時未到,眾人就統一了口徑,把竹田倉之介被殺一事推在了那兩個一向宗的和尚身上。
按他們的“供詞”,這倆和尚在“熊穀大人周密的安排和眾人的配合”之下,很快就於談話中露出馬腳,並企圖通過暴力反抗來脫身,結果被英明神武的熊穀大人率領眾位熱心的江湖好漢協力拿下。
後續熊穀怎麼去交代的,他們就不管了,這也是熊穀能向上交出的最好的一種結果了,甚至可能比找到真凶更加好。
此桉了結後,這幾位武者便都在熊穀的授意下匆匆離開了川棚莊,以防已經塵埃落定的鐵桉又節外生枝。
那出了旅館的宮本武藏,馬不停蹄地就去了岩流島,會他那決鬥的對手;此戰他雖然遲到了,不過卻也因此打亂了對手的心態,反而取得了優勢,輕鬆打贏了這場讓他聲名大噪的巔峰對決。
德丸則是因為受到了很大衝擊,頓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於是決定去遠方遊曆、重新修煉;到後文書,這貨還會出現在中原武林的某場比武大賽上,當然那是後話了。
至於孫黃二人和慶次郎,則是踏上了繼續東行的旅程。
值得一提的是,臨走之前,黃東來特意去看了看義亙和幸亙這倆和尚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其中一個死了,另一個也會突然自行暴斃。
結果,黃東來在幸亙的後脊椎上,找到了一排像釘子一樣、且具有一定磁力的東西,這些“磁釘”深深地嵌在幸亙的脊椎骨上,看周圍那些皮肉生長的狀態,便可推測出他應該在身材還沒那麼高大的少年時期就已經被嵌入這些東西了……
而在義亙的身上,他們也找到了類似的物品,不過不是釘子,而是一個個圓形的小磁環,這些磁環共有十個,像戒指一樣套在義亙的十根腳趾上,且每一個磁環的表麵,都刻有奇怪的文字。
這義亙的腳趾,也與常人不同,顯得特彆修長、且間距很大,看起來他是經過常年訓練,讓腳趾變得異常靈活,目測他可以悄悄在鞋襪中用腳趾做出不遜於手指的精密動作。
黃東來看到了那些磁環後便推測:幸亙背上的磁釘釘體上應該也有類似的文字,平日裡義亙就是通過暗中動腳趾來影響或者說控製幸亙的,而這幸亙可能早就是個“活死人”了,所以一旦失去了控製直接就會變成屍體。
可惜,由於他們查看時,幸亙已經被定性為“犯人”,其屍體已被監管,所以他們並不能破壞其身體、拔出釘子來檢查;他們最多也就是脫掉義亙的鞋襪來檢查的樣子……
但可以肯定是,這倆一向宗的和尚,或者說“自稱是一向宗”的和尚,他們身上的古怪遠不止如此,或許他們不是殺死竹田倉之介的真凶,但也絕對有牽涉到其他的事件之中。
雙諧在川棚莊和這兩人的交集,也許已經為日後的某些麻煩埋下了伏筆。
那麼,話說回來了,眼下這桉子的真凶到底是誰呢?
列位也彆著急,因為雙諧在下一站,就會遇上他了。<terc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