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一刹,佐原宗我竟然強行偏轉了進勢,一邊改殺招為揮刀掩護,一邊從那啞火的槍口前擰身一閃,滑向了孫亦諧身側。
是的,宗我他……認得短銃,所以在那生死一瞬之間,他那驚人的反射神經和戰鬥本能讓他做出了這個可以幫他“死裡逃生”的反應。
當孫亦諧扣下扳機察覺短銃啞火的同時,宗我已經做出了那勉強的動作,並要與前者錯身而過了。
這一刻,知識和才能,反而讓佐原宗我錯失了勝機。
而比宗我稍慢一拍的孫亦諧,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倒是剛好可以利用武器的間合優勢,對宗我的側後方施展一記三叉戟的追捅。
儘管宗我本人並不確定,但此處咱們可以書中暗表:因墮亡喰化形後已經讓自己的能力發生了一些變化,所以宗我這次要是再被擊殺,便無法再複生了,也就是說……這一記追捅,對宗我來說和短銃糊臉一樣是致命的。
不過天才就是天才,就算眼睛看不到,宗我在這時也能準確知道對方的戟鋒正衝著自己右背的神堂穴襲來。
霎時,宗我幾乎是現學現用的……將揮刀之勢未儘的那隻手繼續擺動起來,做出了一個他所學劍術中完全不存在的“纏頭裹腦”動作,把刀鋒蕩到了自己身後,精準地用刀麵抵了一下三叉戟的攻擊。
這一擋,可稱得上是——覺來落筆不經意,神妙獨到秋毫顛。
縱然在中原武林,有足夠的天賦支撐其在極限時刻做出這種操作的人怕也過不去五個。
然而,這招妙手,卻給宗我帶來了新的麻煩——他手中的祀守,在這一次格擋過後……已出現了裂痕。
雖然祀守也是“寶兵刃”級彆的武器,但寶兵刃和寶兵刃之間亦有差距。
這一點,宗我其實也早就注意到了,所以他方才與孫亦諧拚鬥時,與對方手上的那把祀守交鋒,是選擇“刃對刃”的,而與三叉戟對拚時,則是儘量去格擋對方戟柄的部分,避免用刀刃去直接硬碰三叉戟的戟鋒。
可是眼下的這一擊,他是被迫用刀麵擋了戟尖,這可就超出了祀守能承受的極限了。
以這裂開的刀身,最多再跟對方正麵拚上一擊,就會徹底碎斷……清楚這點的宗我,此時自然就將餘光移到了另一把剛剛被孫亦諧擲出的祀守上。
叱——
拿定了主意,宗我便止住了前衝的步伐,並借勢激起一片水花,甩向孫亦諧以乾擾其視線。
孫亦諧倒也不怕這個,因為僅僅是潑過來一些水……而不是石灰粉或濃煙的話,他隻要眼睛一眯,基本就不受什麼影響了。
而且孫亦諧此時也發現了宗我手上的刀已經有裂痕的事情,故立刻推測出了對方潑水乾擾的意圖就是想製造空隙跑去撿另一把祀守。
唰——
一秒後,料敵先機的孫亦諧比宗我更早一步出手,朝著宗我下一步要衝去的路徑上又掃出一戟。
可惜,戰至當下,宗我無論是對自己身體的適應、還是對孫亦諧這個敵人戰鬥能力的適應……都已經達到了拿捏有餘的水平,麵對這橫掃而來的一戟,他竟然並不需要用武器格擋,隻是伸手抓住戟柄,用一個類似單手支撐跳馬的動作便乘勢“翻”過了這次攻擊。
而孫亦諧也在看到這一幕後確定了一件事——在這場對決中,他可能再也無法搶得進攻的先機了,接下來,一旦對方撿起那另一把祀守,他將隻剩下招架之力,且未必能撐多久。
這個判斷,可以說是很精確的。
孫亦諧這人的性格如此,他對進攻端如何拿下對手的預判往往有點矯枉過正,總是要占了很大便宜或很有把握了才敢動手,但防守端……彆人在什麼局勢下能戰勝他,他可算得賊準……要不怎麼說他逃跑和保命的本領是一流的呢。
於是乎,一息過後,孫亦諧又乾出了一件超出宗我預料的事……
啪——
孫哥的槍終究是響了,不過不是因發射子彈而響的,而是因為被孫哥當作燒火棍一樣扔向宗我、並被後者一劍打飛才響的。
“媽個雞!算了!今天先放你一馬!”丟出短銃來拖延對手的孫亦諧,在喊這句話時,人已經轉身跑出七八米了。
而剛剛撿起另一把祀守的宗我這時是有點懵的,一是他沒想到一場“巔峰對決”都打到這個程度了敵人竟然還會有逃跑這個選項,二是他對於孫亦諧這種一邊逃命一邊還叫囂著“放伱一馬”的無恥言行感到震驚。
當然,他也沒愣幾秒,便立馬追了上去。
此刻的佐原宗我並不知道,當孫亦諧不再跟他正麵對決,而是隻想著全力保命時,這“戰鬥”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