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不遠?讓吳伯送你過去吧。”
黎多陽搖頭:“坐地鐵不到五站就到了。”
除了吃飯,下午還有個打球的活動,黎多陽把球衣放進書包裡背著出門了。
成雅園今天很熱鬨,門口停了不少豪車,他剛看了幾眼,早就等在門口的陳倫就大步跑過來:“可把你等來了,外麵熱,趕緊進來!”
黎多陽跟著他上了樓,到了西間,發現裡麵的人還不少。
全是陳倫平時的好哥們,彼此都認識。餘嘉文倒是沒來,原書裡他是男主裴時屹後期事業上的一大助力,算是個非常正麵的配角,校園時期多以學習為主,其他時間不是在鍛煉身體就是在家幫忙,基本不會參與這種聚會或自發的活動。
菜還沒上,桌上擺著幾道招牌糕點,黎多陽洗過手後,拿起一塊嘗了嘗。
一旁的陳倫皺皺眉:“這個不好吃,他們家就海棠糕好吃,結果我們來時都沒了,剩下的全被隔壁的要走了。”
成雅園的海棠糕和外麵的做法口味都不一樣,香軟可口,甜而不膩,每天隻限量供應。
黎多陽說:“這個也挺好吃的。”
陳倫看他吃的挺香,也拿起嘗了個,結果咬了半口就沒再吃下去,時不時瞥他。
黎多陽又拿了一塊吃。
陳倫連忙道:“我點了不少菜,你可彆吃這個吃飽了。”
黎多陽有些遺憾地放下去。
沒多久,菜就上來了,陳倫似乎已經給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也不扭捏,起身說:“大家也都知道,我寒假做了個混賬事,不管有沒有誤會,都不該那樣欺負黎多陽同學,還以多欺少,現在想起就丟人……黎多陽,實在對不起!”
說著,就要將桌上倒好的紅酒往嘴裡灌。
黎多陽被這小屁孩的樣子震驚到了:“你喝酒啊?你才十三歲。”
少年原本豪爽的動作一僵。
頃刻,桌上爆發出笑聲。
陳倫尷尬地放下酒杯,又瞪著那群笑話自己的人:“吃你們的飯!”
轉頭把酒倒了,喊服務員上可樂。
喝了口可樂,他瞧一眼旁邊吃菜的男生。
黎多陽微垂著眸,仿佛眼前的每一道菜都是什麼盛世佳肴,吃得再香也細嚼慢咽,靜而文雅,襯得他們這一群整天被叫這少那少的富家子弟都像群大老粗……
陳倫鬱悶極了。
也不知道自己先前怎麼就認為這乖乖仔能去欺負人,他垂頭喪氣地嘀咕:“我這輩子沒欠過彆人……黎多陽,你可真是我爹。”
黎多陽沒認陳倫這兒子,但陳倫再跟他乾杯時,他就點點頭喝了幾口可樂。
都是些十幾歲的少年,又沒壞心思,結仇快,和解也快。
飯間,陳倫開心得不得了:“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了,有什麼事兒隨時找我!”
吃著吃著,對麵幾個先前因他加入而拘謹的男生們也逐漸放開了,開始聊起學校的漂亮女生,黎多陽實在無法加入他們的話題,那些小姑娘對他們來說是麵容姣好的同齡人,可對他而言就是一群小屁孩,實在沒什麼好聊的。
聊完女生,不知誰起的頭,又聊到了上周陳倫被班主任氣得請家長的事。
學校對校風抓得很嚴,黎多陽想起那天班主任鄧建在廊道問陳倫的話,好像是他在校門口鬨了什麼事,差點打架,正好被老師看到。
陳倫:“嗐!這事兒就是我倒黴,謝尋你們知道吧?”
對麵的一同學道:“那不是裴時屹表哥嗎?比咱們高一年級。”
“裴時屹”這個名字一出來,桌上足足安靜了兩秒鐘,還有幾個人小心朝黎多陽看去。
原書裡,男主裴時屹原本在國外讀書,在升入初三前,基本都沒出現在他們所在的這所學校,後來是因為母親出事才從國外回來,之後一直定居國內,這才成為他們的同學。
這群人之所以怵他,倒不是因為裴氏家大業大。
畢竟一個圈子裡,且桌上好幾位都曾和裴時屹一個區住過,幼時還未出國的裴時屹簡直就是個圈裡的“魔頭”,行事霸道乖張,盛氣淩人得很,在大家都是小豆丁的時候,幾乎就沒人能從他手裡討過好果子吃,稍微熊些的,更是沒少挨過他慘絕人寰的胖揍。
陳倫一臉晦氣:“我妹給謝尋寫了情書,他給當麵撕了,要不是老師喊了我一聲,揍他都是輕的!”
眾人皆是一愣,隨後歎息:“……小琪眼光太差了。”
陳倫有個雙胞胎妹妹陳琪,跟他們同歲同年級,就在隔壁班,兄妹倆在學校時常吵鬨,但感情卻極好。
初中正是大幅度抽條的時候,尤其是謝尋這種即將進入高中的大男孩,發育早,個子已經一米八往上了,又頂著一張出挑的臉,被學校的女生喜歡暗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十三四歲的年紀,情竇初開,在這個網絡已經侵占小學生生活、告白都上表白牆或用社交軟件的年代,認認真真寫一封情書親自奉上,卻被當場撕掉,這確實非常沒禮貌。
正常拒絕不就行了,何必這樣傷人。
連隻聽了幾耳朵的黎多陽都深深皺起眉頭。
其餘人就此打開話匣子,開始一樁樁數落謝尋以往的“劣跡”,什麼打球隻和高中生打不和他們打、什麼生日聚會上隻和大哥哥大姐姐聊天玩遊戲、什麼露營大家都用學校統一采購的紫色帳篷,就他用自帶的黑灰色的裝酷……
黎多陽:“這……”
這些倒是像一群小屁孩討厭人家故意去說壞話了。
飯後,一群男生七倒八歪地拿著手機/遊戲機在沙發上玩或休息,等著消完食再去體育館打球。
黎多陽吃了一些辣菜,吃得身上都出了汗,去洗手間洗臉。
他的媽媽沈華雲有些潔癖,養兩個兒子時也時時強調他們愛乾淨,他和黎淮出門都會隨身攜帶便捷的清潔物品。
黎多陽掏口袋時,突然發現自己把一次性手帕當成濕巾拿來了。
正用搓洗乾淨的小手帕擦脖子上的汗時,有人從不遠處的房間走過來。
就是他先前所在的西間隔壁。
“今天我做東,你多少給我個麵子,好不容易回來了,彆總想著不開心的事。”
“……”
“反正陸氏早晚是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都當沒看到……小姨這次沒出事已經是萬幸了。”
“……”
“好了好了,算我錯了,我就不該請朱泉那狗東西過來!嘴巴沒把門,淨說些有的沒的!你也是,你家老爺子定的那娃娃親不就隨口一說?彆人當回事,你自己怎麼也當回事?”
黎多陽停下動作,抬頭。
乾淨清晰的鏡子裡,他和那位衣著花哨、正喋喋不休的少年詭異地對上了視線,後者神色露出一絲驚愕,而另外一個,則像是從始至終都沒看到他,徑直從他身側走過。
雖不到一米七但也差不了兩厘米的初中男生,在同齡人裡自然算不上矮個子,但跟這樣兩個身條修長、看著早熟的少年一比,就顯得格外稚氣。
鏡子裡,那雙清澈明潤的眼往下垂去,黎多陽將最後一點水漬擦去後,展開手帕俯身去清洗。
過來的兩個少年身形相近,一個是他穿來後在學校偶爾見過幾次的學長謝尋,另一個黑著臉全程無聲的男生,他早從謝尋那些話裡,就知道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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