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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攸攸抿了抿唇,“那你到底做過什麼?”

曹全一五一十地交代:“有兩件事。第一,我說是我聽到有人議論你準備了作弊小紙條,所以跟黃主任提了一句,其實不是,是我跟黃主任說,我親眼看見了你在準備作弊小紙條,黃主任一向很信任我,所以她才會那麼篤定你作弊了。”

“第二呢?”沈沐白冷聲問道。

“第二,”曹全不安地舔了舔嘴唇,這件事其實沒有人知道,但他不敢心存僥幸,那作弊小紙條憑空消失,萬一阮攸攸知道些什麼,而他隱瞞下來,那這次的道歉就會顯得毫無誠意,曹家必然會走上陳家周家的老路。

“第二,我在考英語的時候,就看好了阮同學的位置,因為高數和英語是在同一個考場,又都是按照學號縱向排列,所以,阮同學會在同一個座位上考高數。”

他忐忑地看了看沈沐白,“所以,我提前準備了一張小紙條,上麵打印了高數公式,卷成一個細細的紙卷,放到了阮同學的桌膛裡。”

“哦,原來是你放的呀。我剛開始懷疑是陳玫,後來覺得可能不是她。”阮攸攸點點頭,“幸好我在考試前發現了,不然被黃主任逮住人贓並獲,都沒處說理去,現在,估計我已經被學校開除了。”

“孽障!”曹爸爸在曹全的腿彎處猛踢一腳,曹全一個站立不穩,跪倒在阮攸攸麵前。

曹全低著頭,“對不起,這事確實是我做的。”

沈沐白問:“誰指使你的?”

曹全搖搖頭,“沒人指使,是我自己想的主意。要說因由倒是有,那是周蓉蓉在我麵前透露想要教訓阮同學,我為了討好她,想出了這麼個栽贓陷害的法子。”

“阮同學,我確實錯了,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我懇求你能放過曹家,我媽媽她身體不太好,恐怕沒辦法經曆破產的風波。”

“你彆跪著了,起來吧。” 阮攸攸長長的睫毛眨了幾下,“人做了多大的錯事,就得承擔多大的後果。陳玫在論壇誹謗我,我起訴她,至於法官怎麼判,我想是有量刑依據的,不是我說多少就是多少。”

“至於你——”阮攸攸看了看曹全,“你也一樣,這件事就交給學校處理吧。等開學了,你就去校長那裡自首,做過什麼都跟校長去說,至於學校要怎麼處罰,我想自然有學校的規章製度來衡量。”

曹全大喜,“多謝阮同學!”學校怎麼處罰都是有限的,大不了開除,總比曹家破產的好。

阮攸攸補充道:“隻是,這件事不能算你自首而獲得學校更寬鬆的處理。”他們都心知肚明曹全為什麼要坦誠這件已經過去了的事。

曹全猛點頭,“我知道,不算是我自首,沒有寬大處理。阮同學放心,開學第一天我就去學校說清楚。”

……

沈沐白的身份一公開,陳家認命,曹家認錯,周家卻差點瘋了。

周家這次破產連家裡的房子都沒保住,一家人租了個小兩居勉強落腳,本來已經與燕城的豪門名流完全無關,可總有人好事,想起當初周家嫌棄沈沐白是個廢物大少,硬生生地整出個“抱錯孩子”的事,把沈家的婚事糊弄過去了,現在可好,原來沈沐白竟然是躍華當家人,要是周家知道,腸子都要悔青了吧?

所以,已經脫離豪門圈子的周家,還是得知了沈沐白的身份。

周蓉蓉當場就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把這件事細細一想,簡直是剝皮抽筋般的疼痛。

她一直想要嫁一個金字塔頂端高高在上的男人,卻原來被她拋棄的未婚夫就是這樣的人。她尋尋覓覓的人就在她的身邊,甚至不用處心積慮地去得到,天生就是她的。

可惜,她卻沒有認出來,直接轉手給了阮攸攸。

那可是躍華啊,和沈沐白相比,她一直想要嫁的宋錦明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光是周蓉蓉後悔,周國旺和潘如燕也後悔得要死。就好比守著金山銀山鑽石山,卻被他們當成了垃圾堆,為了把垃圾堆處理掉,還認了個女兒回來。結果呢,金山歸了彆人,周家卻破產了。

“你們說,沈沐白要是咱家的女婿,咱們現在何至於落到這種地步。”潘如燕哭得眼睛都腫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周國旺不耐煩地訓斥道,原本他也是優雅從容的紳士,破產之後生活條件的巨大落差將他體內的暴躁因子全都逼了出來,往日的夫妻恩愛全都成了泡影,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劣質的酒讓他咳了半天,指著潘如燕罵道:“你除了哭還會乾點彆的嗎?家裡的衛生不會打掃,飯也不會做,難道要老子一直吃泡麵啃饅頭或者那沒營養的外賣?!”

潘如燕哭得更大聲了,“你光說我,自己怎麼不動手,我什麼時候做過飯,以前都是保姆做的!”

周國旺差點噎死,“保姆?!現在還想著保姆?你做夢呢吧?!老子哪來的錢給你請保姆!”

潘如燕嗚嗚咽咽淚水不停,她確實從來沒有做過飯,就算想做也無從下手,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想做,她從來過的都是養尊處優的生活,這麼多年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淪落到這逼仄的小房子裡都夠難受得了,還得做飯洗衣伺候人。

“彆特麼哭了,越哭越喪氣!”周國旺一生氣,手裡的酒瓶子“啪”的一聲扔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玻璃碎片到處都是,一股濃濃的酒氣在屋裡彌散開。

周蓉蓉麻木地看著這一切,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關得死死的,可是卻關不住外麵傳來的吵鬨聲。

她撲倒在床上,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哭有什麼用呢,現在家裡的情況確實太糟糕了,要不是指望著她能畢業工作賺錢,父親連她的學費都不想出了。

她知道父親是怎麼想的,她現在還算有價值,長相不錯,又是燕城大學的,這樣一個落魄千金還是有希望嫁個有錢男人的。

可是,再有錢又怎麼樣,能比得過沈沐白嗎?

再說,連那個油膩富商都放棄她了,她還能嫁個什麼樣的人,無非是家裡有幾套房子的小中產罷了,將來還不是得工作賺錢,朝九晚五地上班,回家來還得做飯洗衣伺候老公或者公婆,還得照顧孩子。

不,這樣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周蓉蓉猛地從床上爬起來,拉開臥室的門,喊道:“彆吵了!我們還有機會!”

周國旺和潘如燕同時停止了吵鬨,朝她看了過來。

“沈沐白和阮攸攸不是還沒結婚嗎?”周蓉蓉的臉色閃過一絲瘋狂,“和沈家的婚約本來就是我們周家的,既然阮攸攸不是周家人,那沈沐白就不能娶她!”

周國旺愣了一下,心中一陣狂喜,用力一拍桌子,“對,那婚約是周家和沈家的,沈沐白要娶,隻能娶我們周家人!”

潘如燕遲疑道:“沈沐白可是躍華的當家人,他怎麼肯聽咱們的,就是有婚約又怎麼樣?”

周國旺斥道:“不試試怎麼知道!走走走,去……去沈家老爺子那裡要個說法!”

潘如燕拉住了他的胳膊,“再考慮一下,咱們現在不比從前,還是不要惹事的好吧?”

“婦道人家!這叫什麼惹事?這是維護咱們該有的權益!”周國旺一把甩開她的手,“你不敢去就在家裡縮著,我去!”

潘如燕也從沙發上爬起來,“我也去!”不管能不能成,都值得賭一把。成了,女兒嫁給沈沐白,從此她又是燕城的貴夫人,沒成大不了還是過這樣的日子。

周國旺和潘如燕仔細地收拾了一番,潘如燕戴上自己那沒被清算的首飾,周國旺穿上自己還保留的西裝,兩人離開家去了沈老爺子那裡。

周蓉蓉呆呆地躺在床上,考慮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她不是傻子,從沈沐白維護阮攸攸的樣子來看,沈沐白顯然是喜歡阮攸攸的,他們能把婚約搶回來的可能性太小了。之所以慫恿父母去,不過是抱著那一絲渺茫的希望。

如果沈沐白堅決不肯娶她,她該怎麼辦呢?

……

周國旺和潘如燕去了城郊,卻撲了個空,老爺子根本就沒在。

他們不知道是傭人攔著不讓進,還是老爺子真的沒在,又不敢在這裡鬨騰,隻好乖乖地守著門口,待到天黑了也沒見著老爺子的人影。

兩人不死心,一連好幾天都守在彆墅外麵,可惜,老爺子始終沒有露麵。

沈老爺子此時正在和大孫子、小孫子、孫媳婦共享天倫之樂,聽到王管家給他打電話說周家夫婦的事,也隻是冷嗤一聲,吩咐道:“隨他們去,愛守著就守著,不要告訴他們我在哪兒。”

難得三個孩子都在放假,天天陪著他,他可不想讓周家夫婦來打擾。

阮攸攸根本不知道周家的打算,就算知道也不會放在心裡,她現在一天到晚都忙得很。

熟悉這家裡的新環境和新傭人,陪老爺子說說話,和沈沐白“練習”一會兒,還要在花園裡帶著阿福散步。

阿福來到這裡興奮得不得了,對新環境充滿了好奇,又有阮攸攸在,簡直是幸福到家了,儼然成了一個“幸福的小狗狗”,就像阮攸攸最開始給它起的名字一樣。

就這樣,到了正月初七,年假結束,沈沐揚去了公司,沈沐白去了躍華,家裡就剩下老爺子和阮攸攸。

沈沐白給阮攸攸的婚慶策劃公司負責人已經整理了一份婚禮的簡略流程,列出了幾個方案,給阮攸攸送了過來。

阮攸攸仔細看了兩天,大概有了些自己的想法,打算等考慮成熟了跟沈沐白商量一下,婚禮隻有不到三個月,要儘快把流程定下來。不過,她還有彆的事要忙。

她起訴陳玫誹謗的案子終於開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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