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026章(2 / 2)

薑英說:“隻要你能做出彆人做不出來的東西,就有人買,就像這個珍珠的發卡,重要的不是珍珠、也不是發卡,是目前市麵上沒有這樣的,彆人沒有而你有,那就值錢了。”

“還有,我哥現在跑去學設計,你給他以後設計的衣服、畫的山水刺繡出來,那就是工藝品了呀,賣什麼枕頭被套,一套手工定製帶刺繡的衣服,那價格又是不一樣的。”

衛春芹若有所思,好像也想通了,“那……明天我繡一幅帕子出來給你看看?”

兩人說說笑笑,薑英要去接若若,半道上碰到薑年慶騎著自行車,前杠上坐著若若,薑英坐到後座上,三人又回到攤位,曹銀娥原先黑了幾天臉,今天又變成了笑臉,還問:“薑大兄弟,我侄子這幾天找你了沒?”

薑年慶莫名其妙,兩家的攤位雖然挨著,但前幾次曹銀娥挑撥,現在已經不說話了。

“沒,我忙,念書畫畫,還有一大家子照顧,我哪有空呢?”

薑年慶道:“正好你跟曹澎說,我現在要考成人文憑,這是大事不能耽誤,真沒時間跟他發財。”

曹銀娥被噎了回去,薑年慶這個草包,他還真跑去念夜大,孩子都還沒生,念夜大有什麼用,腦子真是有包,曹澎看上了薑英,怎麼不找薑年慶來說呢,難道曹澎對薑英的心思又淡了下去?

那也好,曹銀娥心想,薑英雖然漂亮也有點手藝,但是離過婚,還是配不上她侄子,曹銀娥打算晚上找曹澎問問什麼情況。

曹澎心裡正惦記著薑英,他這幾天找薑年慶都找不到,聽說薑年慶跑去讀什麼夜大,還跟人後麵學畫畫,那玩意兒又不能當飯吃,曹澎覺得薑年慶在浪費生命,心想找薑年慶,還不如去找薑富海。

畢竟薑富海是薑英的親爹,之前他還找薑富海收過保護費,薑富海倒是個聰明人,每月一百塊的孝敬著,隔天曹澎直接去泰興樓找了薑富海。

曹澎走後,薑富海鐵青著臉,砸了一套景泰藍的茶杯,然後去找薑英,不過他在攤位上沒找到,衛春芹說薑英被幼兒園老師叫過去了,薑富海跟薑年慶吵了幾句,問了幼兒園的地址,一路找了過去。

***

大中午的,薑英又被幼兒園老師給叫過去,說若若在幼兒園跟彆的小朋友打架。

薑英:……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她小時候也這樣,在學校裡那是不能被欺負的,哪怕打不過,哪怕對方是高年級的,哪怕是體力更好的男生,她都要摸到人家背後,給挨的揍找回來不可。

久而久之,學校裡都知道,那個叫薑英的女生是不好欺負的,但是沒人敢欺負她之前,她也打過很多架,為此,薑英媽沒少被老師找。

薑英小時候都這樣,對於學校受欺負還手這件事,她真不知道怎麼教若若,到了學校,還是上回江煥、若若、宗楊,三個小朋友褲子上都有鞋底印字。

江煥媽抱著兒子,看到薑英來了埋怨上了。

“小孩子鬨點小矛盾咱也不能說什麼,可是你家若若下手忒狠,看給我兒子打的。”江煥媽又氣兒子沒出息,“她打你,你不會還手啊。”

薑若若身上的鞋底印子就少多了。

小陳老師忙說道:“江煥媽,你今天是不是給江煥兜裡放進口的巧克力糖了?”

“是啊。”江煥的姨從深市帶回來的,江煥都舍不得吃,今天早上卻說要帶到幼兒園跟好朋友分享,“那肯定是你家若若搶江煥的巧克力,才打起來的。”

若若小腦袋一昂,“打架歸打架,你不能說我搶東西,搶人東西是犯法的。”

小陳老師忙說:“江煥媽媽,你這次還真冤枉若若了,是大班兩個小朋友搶江煥的巧克力,推了江煥,若若幫忙,就這麼打成一團,我們已經教育過大班的小朋友,幾個孩子也保證以後不打架,以後家裡的零食儘量不要帶到幼兒園,容易引起紛爭,我們中午會統一發點小零食的。”

鬨了個大烏龍,原來是若若幫了江煥,江煥媽挺不好意思的,臉紅的不行,連說了好幾聲對不起,不該一上來就帶著偏見,質問是若若打的。

薑英還奇怪,問若若,“前幾天你跟江煥還單挑,現在怎麼幫他打架了?”

“江煥已經不欺負宗楊,我們三個是好朋友了。”若若說:“江煥說今天帶巧克力給我們吃,剛拿出來就被搶,不過我給搶回來了。”

若若從兜裡拿出一小顆巧克力糖,上麵的包裝是外文,她說道:“媽媽,我就舔了一下,你不嫌棄的吧,很好吃的,你咬一半嘗嘗。”

薑英心裡柔軟的不行,這孩子真跟彆的小孩不一樣,聰明又暴力,教個不好就容易走極端,但是她真的好可愛,認真、執著、得了一顆巧克力還要媽媽咬一半,沒人不喜歡這樣的孩子。

若若總是跟她身邊最親近的人學,跟薑年慶學打架,彆人先動手就是自衛,從顧昌東那裡學到,搶東西是犯法的,隻要她好好的給若若做榜樣,若若就不會走偏。

薑英咬了一半,另外一半塞到若若嘴裡,說道:“很好吃,謝謝你跟媽媽分享。”

薑英才從幼兒園回來,又碰到了薑富海,薑英又不知道他來乾什麼,想想也知道沒啥好事,反正薑富海每次來都出些餿點子,還自認為是為她好。

薑英說道:“你怎麼又來了,上回不是說不再管我了,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話呢?”

薑富海:……

薑富海心裡憋的不行,他想來嗎?他才不想來!

上回是說過再也不管她,可這次不一樣,這次薑英惹上的人是曹澎,曹澎是什麼人,是個往泰興樓一坐,薑富海也得每月交上一百塊花錢免災,他們開酒樓的,誰背後沒點關係,可也怕得罪這樣不要命的,曹澎是坐過牢出來的。

薑富海好氣啊,“我不來行嗎?曹澎去泰興樓跟我提親,說要娶你,你說說你,非要拋頭露麵搞什麼鹵味攤子,現在招惹上曹澎這樣的亡命之徒,你說說,現在要怎麼辦?”

薑英麻了一下,她原以為曹澎要找的是薑年慶,讓薑年慶跟他一塊做違法的生意,現在才知道,曹澎惦記的是她,這種人真讓她惡心的要死,就因為模樣略好看些,問都不問一聲,就要強取豪奪。

薑英冷笑著問:“那你預備怎麼辦?”

薑富海曉得薑英的性子,她寧願死都不會嫁給曹澎,可他就算開了個酒樓,也是普通百姓,怎麼惹得起曹澎這樣不要命的,就算他想保護薑英也沒有這個能力。

當初讓薑英去泰興樓的後廚幫忙,她偏不肯,如果她去了泰興樓,就不用在外頭拋頭露麵。招惹上窺覬她的男人,也就沒有今天這麼多麻煩事。

薑富海有氣無力,他也不能真看著薑英去死,“我還能怎麼辦,你收拾東西,帶著若若趕緊走,合縣要是不想去,就去你外公的老家,先躲上幾年吧。”

最好在鄉下找個男人嫁了,等個幾年曹澎找不到人,自然就不再惦記了,一個男人的新鮮勁,也就那麼幾年。

“這就是你的解決辦法?”薑英道:“你就沒想過把曹澎給弄到監獄裡去,一勞永逸嗎?”

薑富海一看她這態度,那是不肯走,她以為她是誰,公安局長家的閨女嗎,說給人弄到監獄就弄到監獄啊,怎麼可能呢。

曹澎收保護費收的隱晦,而且人家收的都是像他這樣能掙錢的個體戶的保護費,數量不多不少,大家怕惹事都花錢免災,誰也沒想過為這點錢去報案,真去派出所報警,那會遭曹澎瘋狂的報複。

“我沒這能力,曹澎那樣的人我惹不起。”薑富海氣道:“我是為你好,你不想嫁給曹澎,就趕緊躲到鄉下去。”

“少來,真為我好你就不會說這話,我好好的在京市自力更生,憑什麼要因為那樣一個人渣逃走,薑富海,你說你惹不起曹澎,那是你覺得我這個女兒對你還不夠重要,不值得你拚儘全力去保護,若有一天有人敢這樣打若若的主意,我死都要跟他同歸於儘,你惹不起曹澎,我自己來,從今以後,你可千萬彆再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在我麵前擺大道理,你可真不配!”

***

薑英上輩子也算是見識過大風浪的,畢竟鬥倒渣爹、鬥倒同父異母的兄弟也不是件輕鬆事,曹澎跟朱懷貴不一樣,朱懷貴好打發,曹澎有點麻煩,薑英想了想,顧昌東上回是提過,他們在查曹澎。

書裡麵,曹澎是在幾年後才被抓,而且還被他逃了,後來發了全國通緝,書裡麵一句話交代他落網了,所以如果沒有人乾預,曹澎這次還是會僥幸逃脫。

他逃脫,薑英就麻煩了,薑英想這可不是逞能的時候,還是去找顧昌東商量一下,這一次給曹澎抓起來,不能讓他給逃了。

薑英回到攤位上,衛春芹正跟隔壁攤位曹銀娥吵架,曹銀娥之前就瞧不上衛春芹,一個外地人,不過是仗著薑英的手藝,就幾次給她甩臉子,等薑英嫁給她侄子,看她還有什麼底氣。

曹銀娥壓低了聲音,說道:“春芹哪,等我侄子娶了薑英,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咱們兩家把攤位合並上,你們每天七點不到就收攤子太可惜了,可以賣到九點嘛,我肯定讓我侄子給你和薑年慶開工資。”

曹銀娥雖然覺得薑英配不上她侄子,可是怎麼勸曹澎都不聽,還跑到衛春芹公爹的酒樓提親,那既然阻止不了,也隻能為她侄子多打算,薑英嫁到曹家,這個鹵味攤子就是曹家的,所以曹銀娥才提前跟衛春芹打聲招呼。

衛春芹壓根不相信,“呸,誰跟你是一家人,彆惡心我家小姑了。”

“你還彆不信,我侄子都去找你爹提親去了,那可不就是一家人。”

曹銀娥壓根就沒想過,曹澎親自去提親還有人敢不答應,就像她也不是棉紡廠的職工家屬,想要在這裡擺攤子,自己租不到,他侄子說一句話的事,就給她弄了個攤位。

衛春芹一口氣上不來,她心裡早就氣過薑年慶,之前她就看出來顧副所長對小姑有意思,顧副所長條件多好啊,早點定下來關係,曹澎這樣的人就不敢窺覬了。

薑年慶個二百五還看不上,現在好了,曹澎那個坐過牢的亡命之徒要強娶,這可怎麼辦才好?

以前她老家,那麼個小村子,她最好的朋友,她們村裡最漂亮的姑娘,隻是去了趟縣城,被個惡霸看中要強娶,家裡人一點辦法都沒有,能怎麼辦呢,總不能為了她一個,一家人都被人整死吧。

出嫁那天,她那個好朋友投河被撈上來,沒死成還得繼續塞到花轎裡成親,那天晚上,那惡霸喝醉了,姑娘給惡霸捆上,等第二天彆人開門,惡霸被姑娘捅了十幾刀,姑娘自己也上吊死了。

衛春芹真的怕,就薑英那性格,她也能捅曹澎十幾刀,一想到那樣的結果,薑年慶能瘋,不,薑年慶在這之前就會先把曹澎給宰了,薑年慶能做的出來。

好日子才過幾天,怎麼就攤上這樣的事,想到薑年慶的火爆脾氣,她又勸不了,又沒能力幫薑英,索性不想了,一把薅住曹銀娥的頭發,啪啪兩巴掌打在她臉上,“你不讓我家好過,我跟你拚了。”

曹銀娥立刻反擊,掐架她從來沒輸過,她的指甲就要撓到衛春芹的臉上,被薑英一把抓住甩一邊去,順勢一腳踹在她腰腹上。

薑英這一腳力氣大,曹銀娥撞回她自己的攤位上,給攤位都撞翻了,湯湯水水淋了一頭一臉,臉上脖子上燙紅了一大片,捂著臉嗷嗷叫罵,“薑英,你個破鞋等進了曹家的門,有你好看的。”

薑英蹲到地上,冷冰冰的看著她,看的曹銀娥心裡發慌,薑英道:“今天咱們倆算是撕破臉了,這邊的攤位隻能留一家,你猜猜是誰滾蛋!”

曹銀娥心裡一涼,果然漂亮的女人是禍水,如果薑英真嫁給了曹澎,肯定給曹澎吹枕邊風,她是一點好處都撈不到,這個小賤人不能嫁到曹家。

兩家攤位打架,棉紡廠的領導都出來調解,薑英說曹銀娥找茬,要給她介紹個三十多歲的無業遊民,衛春芹氣不過才打起來。

曹銀娥有苦說不出,她侄子是三十多歲,是無業遊民,可侄子有本事,一個月走一趟私貨能掙好幾千呢,看上薑英是給她臉了,不過她這時候不敢提侄子,隻能默認了指控。

李紡琴一聽就生氣,曹銀娥肯定是看薑英能掙錢,就瞎做媒,挨打也是活該。

她道:“曹銀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介紹條件那麼差的男人給薑英,人家嫂子生氣打你,那也是人之常情,這女人之間薅頭發撓臉就彆報警了,反正你也打了回去,你說對吧。”

曹銀娥:……她手還沒碰到衛春芹,就被薑英一腳踹飛,她也不想鬨到派出所丟臉,隻能打碎牙齒往肚裡吞,忍了。

李紡琴突然轉頭問孫艾香,“孫主任,我們這可是隻給家屬擺攤子,曹銀娥是誰家的家屬?”

孫艾香心想曹銀娥不是誰的家屬,但她是曹澎的姑姑,曹澎往她辦公室一坐,她不敢不租給曹銀娥,但這話哪能在外頭講,她忙說道:“李副廠長,回廠裡我跟你慢慢說。”

曹銀娥心裡悶氣,這個攤位是孫艾香租的,李紡琴並不知道她不是家屬,李紡琴是副廠長,她丈夫還是市委秘書,未必怕曹澎,那她這個攤位是有可能被廠裡收回去的。

曹銀娥又痛又氣,咳嗽了幾下後,居然又吐出一顆碎牙,衛春芹那兩巴掌是用了渾身的力氣甩的,居然給她的牙齒都打掉了。

薑英今天提前收了攤子,下午也不擺了,衛春芹慌的沒了主意,“薑英,爹剛才來過攤位,說了曹澎的事,你哥恰好在,跟爹吵了幾句,跟我說他要宰了曹澎就跑了,他不會真去找曹澎了吧?”

薑英連忙跑到廚房,她用來剔骨的那把剔骨刀不見了,肯定是薑年慶揣走了啊。

薑富海怎麼那麼蠢,知道薑年慶的火爆脾氣,還在他麵前亂說,他也不怕害死他兒子。

她仔細想啊想,想書裡的劇情,想到曹澎經常活動的地點後,叫衛春芹呆在家裡,如果放學的點她和薑年慶都沒回來,讓她去接若若。

薑英跑出去找薑年慶,曹澎是個壞人,有法律去製裁他,薑年慶要是給曹澎捅了,他也要坐牢的。

薑英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沒有攤上一個好爹,但是薑年慶是個好哥哥,讓他去上夜大他去了,讓他彆跟曹澎混他聽了,這一次薑年慶沒理由的護著她,她也不能讓薑年慶坐牢,雖然他又魯莽又缺心眼,但他真是個好兄長。

薑年慶確實去找曹澎拚命去了,曹澎這會在郊外的一個倉庫裡,薑年慶找曹澎的小弟打聽了,小弟知道薑年慶馬上要成曹澎大舅哥,拍馬屁還來不及,薑年慶一問就給曹澎的位置告訴了他。

小周埋伏在這裡好幾個小時,他認識薑年慶,看到薑年慶自行車騎的飛快,一副要殺人的樣子,連忙跟一旁的顧昌東說道:“顧副所長,那個騎車的是薑同誌的哥哥吧,他來這裡乾什麼呢?”

薑年慶不會真跟曹澎的生意有關係吧,那可就糟糕了,法不容情啊,顧副所長喜歡薑同誌,那可難辦了。

顧昌東眼見著薑年慶要衝到倉庫去,先給他按住再說,他從後頭繞過去,在距離倉庫兩百米的地方給薑年慶攔下來。

“薑大哥,你來這裡做什麼?”

薑年慶血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大兄弟你彆攔我,我要給曹澎捅了。”

顧昌東憋見他後腰上鼓鼓的,掀開衣角看了一眼,他還真彆了把剔骨刀來。

顧昌東怎麼可能真讓他進去捅人然後蹲監獄呢,他們盯了曹澎有一個多月了,曹澎後麵還有個大的團夥,製假販假、走私、手上還有命案,這次是要通過曹澎給他身後那個更大團夥一鍋端了。

要是讓薑年慶衝進去,這一個多月的努力就全廢了。

他給薑年慶先帶回到蹲守點,嚴肅的問道:“薑大哥,你也看到了我們在辦案,你現在絕對不能去驚動曹澎,不用你捅他,我們也會抓他的。”

小周真是嚇的一身的冷汗,還好薑年慶沒摻和曹澎的生意,他道:“薑大哥,就算你跟曹澎有仇,法律會製裁他,你再等等,等摸到他後麵的團夥,就能抓他了。”

薑年慶等不及,“曹澎要強娶我妹妹,你說我還怎麼等?”

顧昌東:……刀呢,給他,他先去給曹澎弄死算了。

顧昌東用理智壓製了自己的怒火,跟薑年慶說道:“這個案子太大,不能給曹澎一把摁死,你們家以後更麻煩,你先回去,我不會讓他碰薑英一個手指頭。”

薑年慶這會也冷靜了一點,是啊,曹澎肯定不是一個人在裡麵,就算一對一單挑,他也不一定打得過曹澎,說不定還會被曹澎反殺呢,他腦子突然轉過來了。

“大兄弟,你們要臥底嗎,我去曹澎那邊給你們當臥底唄。”曹澎早就要拉他當小弟,他要是過去當臥底,肯定能找到曹澎犯法的更多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