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當爹第三十八天:(1 / 2)

最終,兄弟三人還是感人肺腑的聚在了一起……

吃火鍋。

銅火鍋, 需要燒炭, 中間冒煙,擺了一圈肥羊卷的那種銅製老火鍋。

給他們大開方便之門的, 還是江之為的小兄弟王大河。他給他們準備了桌子,三足銅鍋、盛放炭火的火盆, 以及擺滿了一整桌的各色涮菜和涮肉,甚至還貼心的考慮到了俞星垂去了蜀地三年而發生的口味變化,除了麻醬以外, 蘸料的選擇中多了油碟和乾碟。不一定很正宗, 但細節好評。

鍋子也是一左一右的隔斷,把火鍋底料分成了清湯與牛油的鴛鴦配比。

左邊清談,是給池寧準備的。他最愛吃的就是這樣的羊肉鍋子, 不需要放任何佐料, 沾著麻醬, 一口下去, 就是冬日裡最溫暖的記憶。

沒開鍋之前, 羊肉自身的香氣已經撲麵而來。一聞便是上好的蒙古羊,沒有羊膻,隻餘鮮靚。適當的等待, 會讓人在真正吃到羊肉的那一刻,感受到什麼叫口齒生津,軟嫩肥美。沾了麻醬送入口中,口感會變得更加細膩醇香, 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人間美味。

總之,有些快樂,就是可以這麼簡單,沒有什麼煩惱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

但僅限於池寧和俞星垂。

江之為還在一邊埋頭寫檢討呢,寫不完不許吃,寫不好重寫,回回進局子的人,沒有資格吃火鍋!

江之為欲哭無淚,感覺自己這個大師兄簡直顏麵無存。

右邊的辣鍋紅紅火火,這是給俞星垂準備的麻辣味。他飲食偏辣口,還沒去蜀地之前就喜歡這些辛辣刺激的吃食,去蜀地之後更是放飛自我,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辣的酣暢淋漓,麻的通體舒暢。鴨血、毛肚是他的最愛,爽口痛快,回味無窮。

不過,俞星垂還不忘讓江之為交待:“一邊寫一邊說吧,你怎麼又進來了?”

江之為不隻對池寧保證過,三個月內他再進來他是小狗,他在二師弟俞星垂把他救出去之後,也發過一樣的誓言,半年內他再進來他就不是人。

現在看來,他是不是人不好說,但肯定是真的狗。

這還不到一天多呢,江之為就又把自己給整了進來,可見對詔獄愛的有多深沉。俞星垂很是毒舌的表示:“你要是非這麼搞,咱們兄弟也不用費勁兒再把你撈出去,直接在詔獄裡給你建個家多好?還省的來回跑了,浪費錦衣衛。”

“這回真不能怨我,我是無辜的。”江之為的話,永遠是這樣的開頭。

狼來了太多回,已經沒有人會信他了。

池寧與俞星垂發出了一樣的“嗤”。

“真的啊,你們相信我啊,就這一回。我什麼都沒有做,就是在家裡睡了一覺,上午還在考慮要不要去南宮報道呢,就被人帶了過來,到現在頭還暈著呢。大河可以給我作證,這次連鞫訊表都沒有給我。”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池寧與俞星垂的筷子還在飛快的動作著,但已經抬頭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看來這回真的錯怪大師兄了。

但未免被人看出端倪,他們隻能繼續表示不信。

江之為放棄解釋了,隻是在恨恨的繼續寫檢討的同時,還不忘搞詛咒:“最好彆被我知道是哪個孫子這麼搞我,害我進來的都喝涼水被嗆死啊!!!”

不約而同的,池寧和俞星垂都離水杯遠了一些,改喝茶了。

等師兄弟三人的聚首火鍋終於吃完的時候,隔壁監獄裡的犯人都已經饞哭了。尤其是馬太監兄弟倆,看池寧的眼睛裡都好像燃燒著火焰:“這就是東廠管轄下的詔獄嗎?讓犯人隨意走動,還、還……”

還吃火鍋!

特麼的,不是人啊!

池寧在吃飽喝足的時候,心情總會格外的寬容,哪怕麵對的是馬太監這種人,他也連眼皮都沒抬的回了對方:“詔獄是錦衣衛的管轄範圍,您這方麵的知識有待加強啊,以後出去了可彆再這麼亂說,不夠給西廠丟人的。我們東廠作為兄弟單位,麵子上也不好看啊。”

“你!”東廠和錦衣衛穿一條褲子這事,現在全天下還是誰不知道嗎?!

很快,審問他們的人就來了,分彆提走了人,在不同的刑訊室審問,不給他們任何串供的機會。甚至他們進來這段時間,也不是白白給他們休息的,而是有人在暗中觀察,看他們最真實的反應。

大概是通過了初步的觀察考驗,江之為第一個被帶走了。

審問江之為的人,其實都不知道江之為到底乾了什麼,他們隻是奉命來反反複複問江之為幾個問題,以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在撒謊。

“從前天到現在,你都乾什麼了?”

“晚上和人吃飯,沒吃完打架鬥毆,因為尋釁滋事被關進了詔獄,第二天又被放了出去,剛洗完澡,三師弟就來找我,問老二什麼時候回京。我就告訴他,按照推算,老二應該已經到富縣了,差不多晚上就能回來。師弟一刻也等不住,就去接老二了。我等到晚上也沒見他們回來,就先睡了。再一天醒來 ,就在這裡了。”江之為掰著指頭,把他的行蹤給簡單交待了一下。

這一套江之為真的太熟悉了,回答的倍兒利索。

“就這麼簡單?”審訊的人挑眉,看著旁邊有人速記下來的內容,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刻意的地方。

“就這麼簡單啊。”江之為把刨除了俞星垂的部分都交待了,說的都是大實話,他真的沒有任何問題。

審訊的人總算雞蛋裡挑骨頭的找到了能夠繼續問一下的點:“你尋釁滋事,第二天就能出去?那你晚上是進來乾什麼的?找地方醒酒?”

“我三師弟池寧,是東廠的督主,你知道吧?”江之為回答的可以說是特彆理直氣壯了,這個解釋根本無懈可擊,“身為他師兄的我,要是連第二天就出去的權利都沒有,那他這個督主當的可就太慘了。”

“……池寧這個提督之位,是在你出來的當天才下的旨。”

“之前東廠連督主都沒有,我師弟是協同太監,理論上基於已經是最大的了。”江之為都無奈了,“你不會不了解我們宦官的權力架構吧?需要我來給你科普不?”

審問的人被噎了個不輕,但也隻能道:“你三師弟找你說了什麼?你再重複一遍。”

“巴拉巴拉……”江之為說的都是實話,也就不怕被反複的問,給出的結果隻可能是那些東西,他想添油加醋都沒那個智商。態度雖然不算太好吧,但審問的人也是一眼能夠看出來,他知道的就這些了。

最終,審問的人不得不使出了的大招:“你按照時間倒序,把你知道的再說一遍。”

“???你覺得我有那個腦子?”

“……”有理有據,使人信服,“我會給你一些時間上的提示的。”

“哦,好的,那,早上被莫名其妙抓來,晚上等不到師弟就睡了,不對,應該先說睡了,再說一直在家裡等師弟,這樣才對。再之前,就是師弟離開京城去富縣,我告訴他二老的行蹤,他問我老二什麼時候回來,我洗了個澡,從監獄裡出來……”

還是那句話,除了俞星垂的部分,江之為說的都是他真正經曆過的,按照時間順序往回捯飭,也無所畏懼。

中途偶爾記錯,那也是人之常情。人是不可能百分百說清楚所有經曆的,真的那麼說了,才更加可疑。

審問的人最後在江之為的履曆上寫下,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合理懷疑這就是個傻子。

走之前,江之為還在問:“總能告訴我一下,為什麼要把我關進來吧?我最近真的很老實,什麼也沒有乾啊,連休沐日都沒有總回家了。”

審問人一想起江之為那豐富的監獄履曆就腦袋疼,趕緊的打發了他:“不該你問的少打聽。”

江之為被帶出去之後,並沒有回到詔獄,而是原地就給放了。

除了不能透露任何消息,江之為重獲自由!

池寧和俞星垂就沒那麼容易了。審問他們的人,也變成了尚爾和孫二八。一個是新帝最近身邊最得用的人,一個是新帝潛邸的老人,都是信得過的人,隻不過他們也不清楚新帝子嗣不豐的事情,他們問的是藏老嬤的案件。

“怎麼就那麼巧,你們去了富縣,就發現了藏老嬤的問題。”

“這因果關係就不對了啊,是因為我們去了富縣,才發現了藏老嬤有問題。”池寧早已經做好了準備,邏輯十分清晰,也符合他對外一貫的形象,“我去富縣,是因為我知道了二師兄在富縣,準備接他回京,沒想到和二師兄說起了藏老嬤的丈夫被綁架了。我師父和藏老嬤有些交情,我們就想著送佛送到西,幫她解決一下問題,沒想到……她才是問題本身。”

這不能叫巧合,而是隻能說明,有些時候你越想證明一個人不是凶手,偏偏在這個過程裡你發現她是凶手的證據更多了。

命運和他們開了個大玩笑,池寧也很無奈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