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當爹第五十三天:(1 / 2)

池寧默默從隨身攜帶的刺繡荷包裡, 拿出了黑色的烏木, 普通人看不到那上麵的熠熠之光,左小寶的執念卻是看的一清二楚, 害怕的不住想要躲去遠遠的地方。

但他大概是被惠清法師用什麼方式圈住了, 無法離開以惠清法師為圓心、半徑為某個未知數值的圓內, 隻能如困獸一般, 儘可能的遠離池寧與他手上的神木,並發出了嗚嗚的嗚咽之音, 好像在求饒,也好像在求救。

惠清法師在看到池寧手裡的神木後,也是眼睛一亮,此物非凡品, 對己身大有增益, 哪怕隻是怎麼看著,都生出一中想要臣服之感。

不過, 不僅是惠清法師這種能看到執的人, 發現了神木的不凡, 普通人也感覺到了那種玄而又玄到底神異之感,說不上來是什麼,但就是能感覺到它的威壓。原君雖然消失了,但他化身的一截烏木, 這一回卻並沒有離開池寧的身邊。原君臨走前對池寧表示,這既可以當做它日後回來的聯絡,也能保護池寧不被任何執傷害。

神鬼避退, 萬法不侵。

是這世上所有人都求而不得的寶物,但大多數時候,它隻是池寧手上一個用來把玩逗貓的道具。

池寧在大家都看到他有應對之法後,才對白衣人道:“我自然是不會有事的。”

池寧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做任何事情前,他都大概率會想清楚退路,鮮少會有衝動的時候。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好比在他師父張太監去世的時候,他站出來保護聞宸殿下的時候,也好比他答應和原君做交易的時候。

隻是這些都是極為特殊的情況,有著這樣那樣的原因,絕不會包含池寧跟著江之為來左家莊查看左小寶一案。

池寧既然知道有執存在,自然就會準備好護住所有人的底牌。

“哦。”白衣人點點頭,冷漠的一如他的外表,在確定池寧沒有事後,就向後退了半步,讓開了池寧與左小寶之執間的距離。

【原君大人?】池寧沒管其他,先試探著在腦內開了口,雖然池寧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原君的重要性早已經超過了所有。不隻是因為原君能夠保護他,又百求百應,更多的是原君在時,他的心才會安定下來。

【什麼?】原君的聲音,果真再一次在池寧的腦海裡響了起來,帶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您回來了?】

【嗯。】

【這白衣人是?】池寧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這白衣人是原君的化身,畢竟原君在消失前不久,他們才討論過有關於變人的話題。不過,池寧還是有點不敢置信,原君竟能有白衣人外貌這樣的審美。原君不是覺得所有人類都很醜嗎?

【坐忘心齋前代掌門的弟子,司徒望這一輩弟子的小師叔,天資超絕,能溝通天地。】原君還真就一本正經的介紹了起來,仿佛真的有這樣一個精彩絕豔的人存在,隻是以前大家都不知道,【他叫立朝律。】

但池寧卻隻關注到了一個點:【立朝律?好奇怪的名字。】

既然不是原君,池寧連看一眼對方都懶得看。說來奇怪,有那麼一瞬間,他竟會如此篤定,一身白衣的立朝律就是原君。不過想想要是原君的話,不可能不知道他給他留了神木,也就不會問出“你沒事吧”這樣的廢話了。而且,在原君與他開口說話之後,他覺得立朝律是原君的那種感覺就頓時消散了個無形。看來真的不是。

原君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後才道:【你就沒有其他什麼想問我的嗎?】

很有那麼一點轉移話題的味道。

池寧卻不疑有他,像被提醒到了的趕忙說:【哦哦,對,我遇到了一個案子,有一個猜想,您就告訴我對不對就行了。關於右家的姑娘,我覺得她是真的死了,她應該是在……】

其他人不知道池寧腦子裡發生的對話,隻看到了眼前的情況,坐忘心齋的人來了,這統一的長袍是如此顯眼,不可能不知道。坐忘心齋是國教,地位與其他教派不可同語,在民間有著超然的地位與尊敬。

惠清法師也已經走了過來,先對池寧道歉,再和國教這邊的人打了招呼。

他對立朝律解釋道:“是我之過,我以為這孩子被我拘著,就不會再害人。幸好道友來了,若他傷了池大人,貧僧難辭其咎。”好像認定了,這裡麵真正厲害的隻有一個立朝律,他也隻需要對他解釋。

池寧古怪的看了眼惠清,若原君沒回來,他大概就真的信了他的鬼話,畢竟這老和尚看上去是如此誠懇,很是一個以慈善為本的出家人。

但現在……

立朝律從始至終沒有開口,隻是最後才點頭致意了一下,然後就讓一個抱劍弟子出麵來交涉了。

看來真的是個很高冷的小師叔,根本不屑與人溝通的那種。但是,立朝律越是這樣的拒人於千裡之外,就越顯得他剛剛急切救下池寧的舉動裡藏著奇奇怪怪的小心思。

江之為都忍不住在心裡到了一句,造孽啊。

師弟什麼時候又招惹了這樣的神仙人物?也不知道這回出動二師弟俞星垂來當惡人,還能不能慣用。

池寧畢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隨便彆人怎麼看,他根本沒去想立朝律待他的不同到底是因為什麼,彆人不問他也不會去說,彆人問了他也有的是東西回。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左小寶的案子,如今現場隻能看到左小寶的執,卻沒有右家姑娘的執。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左小寶已經出現了攻擊現象,右家姑娘與他結了冥婚,卻被鎮壓在陰氣極重的墓碑之下,再不抓緊救魂,隻怕日後會變成比左小寶可怕百倍的存在。

冥婚裡,女方若是意外死亡還好,若是被男方本身或者雇人打死,那肯定是會怨氣衝天。

不現世則已,一現世必殺“夫”證道,成就一般人根本對付不了的厲害角色。

這些都是原君告訴池寧的。

若沒有池寧與江之為的到來,待日後這墓碑都壓不住右家姑娘的怨念之時,就是整個左家莊的大災之日。

池寧氣的想罵人,也真的罵了,對著隔壁左家的那些傻逼直言:“你們把人殺了,還想著人家能與你們兒子在地下好好過日子?你們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真特麼不想管了!

但,不能不管。左家莊就在京城邊上,唇亡齒寒,池寧可以不在乎左家莊的人,卻不能不在乎有小太子所在的京城。

池寧之前有一點猜錯了,就左家莊為什麼這麼乾淨,不是所有的執都被真靜寺消除了,而是右家姑娘的怨恨太重,已經沒有執敢在此地逗留。能走的都走了,走不了的隻能儘可能的躲起來,能苟一天是一天。

雖然左家人做事惡心,但畢竟不是所有村裡的人都參與了冥婚,還有不少如右家的無辜又外姓的人。

若真讓右家姑娘的執失去理智開大,犯下殺親之罪,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正好裡正也在,還請您做個見證。”池寧找來了裡正。

裡正一把年紀,顫顫巍巍,他是真的不知道右家的姑娘去了哪裡。他當裡正這麼多年,也算的上德高望重,本以為自己出麵能解了兩家的仇恨,都是一個村裡的住著,結仇難免生出事端。沒想到,最後卻害了右家姑娘下落不明,這也讓他十分愧疚:“不知大人所謂何事?能配合的,小老兒一定不會推辭。”

“我要開棺。”

“不行!”因為是在右家院子中說的話,旁邊的左家人都能聽到,立刻就集結叫囂了起來,他們這才反應過來要否認,他們沒有殺人!左小寶的生母還在哭天喊地,“我苦命的兒子啊,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能消停,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老天爺,你為什麼這麼狠心,要害就害了我去吧。”

哭喊的真真是聞著傷心聽者落淚。

但池寧卻格外的鐵石心腸,故意嚇唬道:“你兒子的魂魄就在這裡,這老和尚拘著他,不得超生,你怎麼不敢上前來看你兒子一眼?”

剛剛發生在池寧身上的事,雖然大家看不明白,但被突然暴起的能力傷到的袍子卻是實打實的,所有人都不自覺的遠離了惠清,哪怕被池寧叫破左小寶的身份,也沒多少人敢上前來,包括那平日裡寵他寵的如珠似寶的父母。

左家幾個女孩的眼神更是驚恐不安,不敢再看向這邊的方向。

“你胡說!”

“我胡說什麼?這禿驢是你家請的,法事是你家做的,是不是真的,你們不比我清楚?”池寧嗤笑,“好了,彆廢話了,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去墓地,開棺。”

左家人本仗想著人多勢眾,阻撓一回,卻發現池寧帶的人也不少,錦衣衛和東廠手上還有刀,殺人不犯法。

這就是池寧平日裡為什麼那麼喜歡出入都前呼後擁的整個大排場了,因為安全,專治各種不服。

左家人見無法奈何的了池寧,在來到左小寶的墓前後,就換了個一種說法:“開棺可以,但還請這位大人劃下道來,若這回還是找不到人,當如何?”

“就此結案,我親自在這墓前磕頭道歉!”池寧根本不怕,放狠話說誰不會?“但若我找到了人,你們又當如何?”

左家人沒想到池寧可以這麼咄咄逼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有些想退卻,又怕被池寧看出端倪。最終還是鼓起勇氣,仗著對他們藏人的信心,派出代表回答了池寧:“若真的是我們做的,當場便對右家磕頭道歉,並永不再鬨。”

“就這?”池寧挑眉,他可不會便宜了人渣。

“那大人想如何?”

“殺人償命!”池寧一字一頓,格外的**律,因為這就是他大師兄江之為在追求的。

“您就非要毀了左家不可嗎?”

“對啊,不然呢?你們這些殺人犯!”池寧冷笑。

已經沒有什麼可講的了,直接開棺。左家偏偏還要作妖:“必須由我們來開棺,免得你們不知道輕重,驚了孩子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