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當爹第七十四天:(1 / 2)

池寧在小鄭妃宮女的策應幫助下, 輕鬆進入了壽昌宮, 一切都順利得不可思議。

劉皇後已經等在了門下:“池大人。”她這樣喚他。

池寧看著眼前的皇後,這個女人肉眼可見地蒼老了許多,本應該還在花信之年,卻已經兩鬢斑白。池寧在內廷見過很多這樣的宮妃, 但卻沒有誰像劉皇後這般,明明應該已經枯萎了, 眼神卻能依舊格外的明亮, 甚至可以說精神狀態比她剛當上皇後的時候還要好。

【這很反常。】原君對池寧道。

池寧對此不能更同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也可以理解為被打進冷宮的宮妃有可能的突變。

事實上, 大啟的皇宮,並沒有明確的“冷宮”概念,不會有哪個宮殿公然掛出“冷宮”兩個字來, 它們建立的目的也絕不會一開始就說明,這裡是要囚禁犯了事或者不受寵愛的妃嬪。冷宮的說法,來自於皇帝長期不去哪個宮殿,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這位失了聖心,再難重獲榮寵。

好比“病了三年”的劉皇後,縱使棲梧宮是眾所周知的皇後寢宮,如今也成為了眾人眼中的冷宮。

在這種扭曲的環境裡待的時間長了,人變成什麼模樣都不應該覺得奇怪。這是池寧的師父張太監當年教過池寧的一個生存之道。在皇宮這個大染缸裡,被關久了的瘋子不可怕, 有理智、掌握權勢的瘋子才可怕。

“請您跟我來吧,她們都以為您是我們這邊的人。”劉皇後對池寧不僅叫了大人,還用了“您”,仿佛這是一件多麼稀鬆平常的事情。

池寧對此接受良好,他可不會說什麼“這可使不得,您是皇後娘娘,怎麼能對我用‘您’”,他隻會微笑以對。

他倒是想看看,這位劉皇後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壽昌宮已經好久沒有妃子居住了,因為這裡曾是萬安宮的一部分。事實上,在天和帝時期,甚至沒有妃子敢住在萬安宮,生怕引起太後的不滿。到了念平帝時期,念平帝才不會管那麼多,他甚至還詭異地把當年他懼怕的魏貴妃,當成了一種“榜樣”,比照著魏貴妃的標準,處處彰顯著自己對四皇子生母姬貴妃的寵愛。

從壽昌宮到萬安宮,路程不遠不近,不過確實要快走幾步。路過被太後命人重新修建起來的宮牆時,池寧甚至都能腦補太後當年站在這裡,看著宮牆重新建立後,是怎麼樣一番的快意心境。

你魏貴妃再得寵又如何?我有子,你沒有,最終的勝利者隻會是我。

你拆再多牆,我都可以給你重新堵上!

但現實是,由於一些建築的遺留問題,兩宮之間並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適合修築冷冰冰的蜃灰宮牆,有一些地方隻用了木板作為分隔。引路的宮女上前一推,他們就很簡單的邁到了萬安宮的那一頭。

這木板自然不是豆腐渣工程,而是由小鄭妃的人曆時數月、一點點辛苦改建的。

池寧當年也來過萬安宮裡辦事,見過魏貴妃鼎盛時期這裡的模樣,不得不說,如今小鄭妃的待遇,差魏貴妃遠矣。他們一路不敢點燈,怕被宿在宮中的念平帝或其他內侍察覺到端倪,隻能就這麼一路摸黑走路。如果魏貴妃在,這裡肯定是燈火絢爛,亮如白晝,根本不需要任何宮燈。

念平帝還沒有睡下,小鄭妃正在寢宮內與他周旋。寢宮的門口站著一隊孔武有力的內侍宦官,他們都是有武功的那種,比侍衛還要可靠。

自從念平帝被大皇子行刺後,他就增加了近身保護他的內侍人數。

池寧遠遠地看了一下念平帝這怕死的配置,偏頭問身邊的嬪妃們:“你們打算怎麼下手?”

大啟曾發生過伺候在皇帝身邊的宮女,被壓迫到極致後,不得不集體奮起反抗,差一點就在無為殿內勒死了當時的皇帝的曆史。可惜,這場注定被寫入史書的起-義,最終因為有二五仔去向當時皇後告密而沒能成功。但也是因為這個曆史教訓,劉皇後等人絕不可能再效仿。

“我們自然不會勒死陛下。”賢妃勾唇,她看上去比皇後還要有主意,“陛下要是被勒死,是能被看出來的。”

“萬安宮裡的所有人都要陪葬,我們怎麼忍心這麼對待鄭妃妹妹呢?”

“大人少安毋躁,我們現在需要做的,隻有等。”

***

靜王府內。

胖胖的靜王已經收拾妥當,他的目光準確無誤地看向了江之為藏身的地方:“誰?給本王出來!”

江之為不自覺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靜王到底是怎麼發現他的?

然後,靜王世子就從後麵緩緩走了出來。明明剛剛江之為才看到聞懷古走過廊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繞回來的。靜王府實在是太大了,府內樓閣眾多,地形錯綜複雜,就像一個迷宮。

一胖一瘦的父子倆個,就這麼相對而立,可惜,並沒有什麼父慈子孝,隻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一會兒之後,還是由沉不住氣的聞懷古開了口:“阿爹,求您了,收手吧。”

聞懷古已經不打算再和他父王兜圈子了,他也兜不下去,一樁樁、一件件都指明了他爹就是幕後凶手,他越是想要證明他不是,就越……

“您到底為了什麼呀?這根本不像您會做的事。”聞懷古都快要崩潰了。

靜王的笑容還是那麼佛性,但佛也有羅漢怒目的一麵:“什麼才叫我會做的事呢?老老實實給有琴氏那個老妖婦當狗?隻因為她養了我,我就應該感恩戴德一輩子?我是皇長子,我的母妃是為了救父皇死的。皇後不養我,我照樣能活下來,活得很好,活成今天的模樣。但是,有琴氏養了我,才能在父皇麵前保有慈母的形象,她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自己的孩子,我就是她的籌碼和招牌。”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聞懷古有點笨嘴拙舌,但他還是努力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不說祖母到底對我們如何,您可以討厭祖母,但為什麼要傷害彆人呢?為什麼要殺了皇伯父呢?!”

聞懷古借走二娘,不是為了彆的,正是為了找到天和帝的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