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琦揉了揉被戳痛的地方,嬌氣的嚎了一嗓子。
“那你還坐著乾嘛,趕緊去醫院看苗苗,順便把於樂康的事告訴給你耿阿姨。”
叢琦覺得沒必要:“醫生說苗苗很快就能醒,她醒了肯定會跟耿阿姨說的,沒準我走半道上她倆就回來了。乾嘛多此一舉跑一趟啊!”
醫生說撈得很及時,嗆水也排出來了,沒有生命危險。
許慧英瞅著眼底透出清澈愚蠢的女兒,頭疼扶額。
不過還是耐著脾氣,把道理掰開揉碎了講給她聽。
“你耿阿姨一直不同意苗苗和於樂康處對象,這事你是知道的呀。苗苗那麼怕她媽,怎麼敢說於樂康在裡麵乾了什麼,她要是說了,那就是自打嘴巴,承認自己看人不如她媽。”
“苗苗不說,大家都知道你倆是一道出門的,你耿阿姨心思敏感,可彆莫名其妙背口黑鍋。”
叢琦愣了下,眨眨眼睛,十分無辜。
“媽,你咋想得那麼複雜啊,不至於吧。”
耿阿姨應該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
“不過,媽我是不是應該先到公安局報警啊?”
許慧英額角突突跳動。
她緩緩閉上眼,歎了口氣。
算了。
他們家叢琦從小到大都傻乎乎,渾身上下找不出一個完整的心眼子。
“報什麼報,你親眼看見於樂康推人了嗎,到了警察麵前你怎麼說啊?我讓你跟耿阿姨說,就是讓他們自己去確認。”
那於樂康一言不合就推人,推完還跑得無影無蹤,一看就沒底線。
誰知道哪天被刺激大了會不會當場發瘋?
萬一波及到叢琦身上怎麼辦?
“你少摻和人家談戀愛的事。”
“嗯嗯。”
許慧英看見女兒沒心沒肺的樣子就來氣,再次發動擰耳神功。
“哎呀,哎呀,痛痛痛,媽你鬆手。”
“彆把老娘的話當耳旁風,聽到沒?”
“……聽到啦,聽到啦~~~~”
許慧英的話,叢琦終究是聽進去了的。
到了醫院,一五一十交代了於樂康的存在。
耿又琴聽完,臉上烏雲密布,牙齒快咬碎了。
再看病床上,大女兒昏迷著,一張瓜子臉慘白慘白,又氣她不聽話,又止不住的心疼。
想罵人呢,沒得罵!
旁邊杵著這個實打實救了自家苗苗,她若是把責任一味推給叢琦,許慧英兩口子肯定得找自己說理。
她不僅不能表達任何怨言,還得謝謝叢琦。
“蟲蟲,還好今天你也在,否則苗苗可就……”
叢琦忙說不用,軟聲安慰耿又琴:“耿阿姨您放心吧,苗苗吉人自有天相。而且我跳下去時還有另一個男生也下水了,這世上好人還是很多的。”
聽到另一個男生,耿又琴臉色變了變。
“嗯,不管怎麼樣,阿姨謝謝你了。”
耿又琴牽起嘴角,笑容十分勉強。
正巧,醫生來了。
“醫生,我女兒到底什麼時候能醒,不是說額頭上的傷不要緊的嗎?”
王德榮也很納悶。
方方麵麵都檢查了一遍,就是找不到昏迷的原因。
他如實以告,耿又琴完全接受不了。
“怎麼找不到原因呢,是醫院設備不夠先進嗎,有沒有更靠譜的主治大夫來瞧瞧?”
麵對病人家屬的質疑,王德榮心態穩健。
“家屬不要著急,該檢查的我們都檢查過了,醫院的設備也是最新的,不存在遺漏。傷者體征很正常,沒有任何異常,她目前的狀態更像是……睡著了?!我建議呢,再觀察觀察,如果十二個小時後還不醒咱們再邀請其他專家來會診。”
“對,耿阿姨你彆著急,咱們再等等。”
“……”
叢琦軟糯嬌嬌的嗲聲放佛一道閃電劈開了曲苗苗混沌的腦子。
她突然睜開眼。
眼珠子就像死物似的,直愣愣盯著天花板,好半晌沒發出一點動靜。
叢琦第一個發現,激動得音量陡然拔高:“耿阿姨,苗苗醒了!”
“苗苗——”你醒了。
話未說完,另一道更加尖銳的嗓音壓過了她。
“苗苗,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痛,跟我說,啊!”
耿又琴撇下醫生,快步衝到病床前,心疼地摸了摸女兒蒼白小臉。
可下一秒,滿腔母愛便被冰冷憎惡的眼神凍在原地。
“跟你說?你會幫我嗎?你心裡就隻有曲思源。”
耿又琴瞳孔瞪大,心跳倏地停了兩拍,下意識鬆開女兒的手,驚慌失措地往後退了兩步。
“苗苗,你在說什麼?”
曲苗苗冷冷注視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脖子彷佛生鏽的機器般,哢嚓哢嚓,緩緩移向叢琦。
這情形詭異極了,整個人仿若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叢琦一個激靈,嚇得抖了抖。
不會……護城河裡有水大棒的傳言是真的吧?
“苗苗……”
叢琦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開口:“你怎麼了?”
這眼神,直勾勾怪嚇人的。
叢琦眼睛眨了眨,扭頭看耿又琴,耿又琴也是一臉驚魂未定。
曲苗苗似是意識到了哪裡不對。
“……媽,你的白發呢?”
“叢……叢琦?”
“我沒死?”
緊接著下一句便是:
“你也、沒、死??”
耿又琴&叢琦:……真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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