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姨娘聰慧,聞言明白了,心裡卻有了委屈,等刕鶴憫回來的時候道:“彆人也就算了,難道我會是不知道輕重的人麼?就算是見了大姑娘,我也隻有老老實實的份。”
刕鶴憫最近在研究如何讓池州也富裕的事情,正忙得焦頭爛額,哪裡有空聽這些,便冷冷道:“那你就老實些,彆去招惹了瑩姐兒。”
他拔腿就走,倒是將蘭姨娘氣得大哭一場。丫鬟便寬慰道:“姨娘彆惱,這也是有緣由的。當年大姑娘剛去越州,便有不長眼的姨娘去跟她作對,被大姑娘罵得羞愧要投河自儘,大人聽聞之後,管都沒有管,隻讓人發賣了她。從那之後,管家就不讓姨娘去大姑娘麵前晃悠了。”
蘭姨娘:“我也是聽聞了的,可我不是那種作威作福的。”
小丫鬟:“既然姨娘沒有這般的心思,何必又去大姑娘麵前呢?大姑娘一年也難來幾次,您沒必要湊上前去。”
蘭姨娘擦眼淚,“你不懂,這些年來,大人膝下也沒個其他的孩子,我怕是也沒有的。我隻有巴結了大姑娘,以後……萬一到了京都,我也有立足之地。不然等大人回去,我們這些人……能有幾個留下來?怕是都要發賣了去。”
丫鬟歎息,“姨娘,可在去京都之前,不能惹惱了大人啊。”
蘭姨娘:“我懂,我懂——我不去大姑娘麵前晃就好了。”
於是,在過年期
間,瑩姐兒很是舒坦。後院的女人都被攏在了後頭沒有來前院,瑩姐兒和雁雁是睡在前院的。
除夕那晚,三個人一塊守歲。刕鶴憫對兩人說起池州的事情,“不如越州,湖州,閩南,是個難以富裕的地方。”
瑩姐兒:“是,但是這裡的景致卻好。”
刕鶴憫:“景致好有什麼用?難道叫人來遊玩?那對普通的百姓無用。”
他問:“你們兩個也在池州遊玩過一段日子了,怎麼樣,有什麼感悟沒有?”
瑩姐兒怪笑起來,“阿爹!好生生過年呢,做什麼又考學問!”
刕鶴憫:“你又不常在我身邊,我自然趕著時間問你。”
瑩姐兒想了想,“路太難走了。”
雁雁也認同,“我們從雪下村去看溪水,因路陡峭,便不能騎馬,一旦不能騎馬,走得就慢,人就沒了耐心。”
“想來從商的人都是如此想的。”
瑩姐兒:“所以啊,路難走,大家就不願意出門了。”
刕鶴憫若有所思,“你們說的,倒是有一點道理。”
她一轉身,就見瑩姐兒和雁雁開始喝酒了。兩個小姑娘你一杯我一杯,倒是喝得歡快。
刕鶴憫便也喝了起來,一杯又一杯,有些醉了之後才道:“還好今年你們來陪我了。”
又笑起來,“在我這裡,你們儘管暢飲,等回去之後,怕是你母親不準了。”
瑩姐兒:“阿爹,川哥兒成婚之後就是升哥兒,你到時候回去還是不回去啊?”
刕鶴憫:“看情況。”
瑩姐兒撇嘴,“肯定是不會去的。”
她歎息,“哎,升哥兒肯定不親近你。”
刕鶴憫:“我也沒有教養他,這是應當的。”
他站起來,“好男兒當誌在四方,我也常寫信告訴他要出門遊學,可他不敢。”
他拍拍瑩姐兒的肩膀,“你是像我的。”
雁雁就小聲跟瑩姐兒道:“你阿爹喝醉了。”
瑩姐兒點頭,“送回去吧。”
送到了前院的書房歇息。雁雁跟瑩姐兒繼續守歲。
大年初一,便有人上門拜年。刕鶴憫早早的就起床跟人交談去了,而後就見崔家的一位大人恭謹的過來,“府州大人,下官今日還是帶著任務來的。”
刕鶴憫好奇,“什麼事情?”
崔大人低聲道:“家中小侄前幾日登門,說是……說是對府中的孫姑娘很是欽慕,已經請了媒人過來,又求下官過來談談口風。”
刕鶴憫卻道:“孫家姑娘的婚事,怕是要由太後開口,我是沒有辦法的。”
崔大人詫異,“太後?”
刕鶴憫淡淡笑,“自然。孫姑娘在太後麵前是掛了名的,不日就要進京,到時候勢必要見太後。這些年她跟太後通信,來往密切,太後早說了,孫姑娘和小女的婚事都要她做主才行。”
崔大人聞音知意,哪裡還不懂,回去就跟侄兒
道:“死了這條心吧,人家看不上你。”
崔小公子喪著臉??[]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打聽了,她是孫夫人的外甥女。勳國公府已經抄家滅族,丹陽的孫家也敗落了,她……她就是跟英國公府走得近——”
崔大人甩袖子,“你這般說是什麼意思?合著人家姑娘家裡敗落了,就配得上你了?”
崔小公子:“侄兒不是那個意思。”
崔大人拍拍他的肩膀,“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要如此喪氣?我看啊,你且多聽你母親的話,娶了李家姑娘為好。”
崔小公子,“如今也來不及了。”
崔大人:“什麼意思?”
崔小公子,“我跟李家姑娘一塊去遊玩的,我對孫姑娘的心意,她都知曉。”
崔大人:“……你們年輕人,我真是看不懂了。”
好在不是自己的兒子,不然是要一錘頭打死的。
等雁雁知曉此事的時候,崔小公子已經出門遊學(躲風頭)去了。還是李靈兒要走了,過來拜會說的,道:“我也正好不願意嫁給他,便把此事捅給了我家姨母,姨母做主不與崔家議親了。”
雁雁好笑道:“本與你議親,他家怎麼就讓他來了池州見崔大人?”
李靈兒:“誰知道呢。”
想來是為了試探試探。
雁雁就拉著她的手,“好妹妹,多謝你告訴我。”
李靈兒高興的道:“本就是他家得隴望蜀。”
她道:“兩位姐姐準備什麼時候去京都?”
瑩姐兒:“還要先回閩南一趟。當然,要繞路去看看姑母的。”
李靈兒等的就是這句話,她道:“那咱們一塊?我來去沒有定數,都行的。”
瑩姐兒笑著道:“也行。”
雁雁:“隻是我們都是騎馬的,你若是馬車,可能要走快一些。”
李靈兒:“這也不值當什麼,我會騎馬的。”
瑩姐兒就想到她們第一次見麵,確實是騎著馬的。
幾人準備結伴而行。刕鶴憫提醒道:“到底是去做客,架子不能太大。”
瑩姐兒:“知曉了。我和雁雁哪裡有過架子?”
刕鶴憫便也放下心來,“也是,你們向來沒有架子。”
女兒又要走了,他很是舍不得,歎息道:“你從京都回來的時候,便直接來池州,不要先去閩南。”
瑩姐兒:“知曉了。”
但也說不定。說不得她先回閩南看大伯母呢?
刕鶴憫親自送了人出城門,等人不見了才回去。
姑娘們一路上倒是載歌載舞。李靈兒學了胡人舞,瑩姐兒舞劍,雁雁吹簫,三人一路上倒是合得來。等到了誠意伯家,見了四姑母,正好碰見家裡分家。
這倒是來得不巧了。
瑩姐兒和雁雁隻好先住在誠意伯家,住了兩天,她發現四姑母發賣了許多妾室。
人牙子來的這天,妾室們哭天喊地的,一個個都抱著四
姑母的腿求情,四姑母倒是心善▋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每一個都給了銀子。
瑩姐兒很是不懂,“上回咱們來的時候,她們對四姑母都敢甩臉色,想來是有仇的。那現在要被賣,怎麼不去求四姑父,反而要求四姑母?”
雁雁唏噓道:“估摸著在她們心裡也是明鏡一般的,知道誰是罪魁禍首。”
瑩姐兒:“……也是可恨,也是可憐。”
倒是四姑母將人都發賣之後,整個人都顯得沒精打采的,笑著招呼她們道:“這次是真不巧了。”
瑩姐兒和雁雁都訕訕的。
兩人便沒多留,等拜訪了誠意伯家的長輩,她們就先離開了。一路緊趕慢趕,回了閩南,大伯母和孫家姨母已經在等她們了。
兩人多月不曾歸家,見了人就叫喚。瑩姐兒被折綰摟在懷裡走,好奇問:“怎麼這般晚才回來?”
瑩姐兒:“先是在路上耽擱了,留在了池州看雪。結果一直沒下雪,便一直在雪下村——大伯母,還有人在雪下村碰見了雁雁姐,想著求娶呢?”
折綰眨了眨眼睛,“是嗎?”
瑩姐兒:“是啊,但沒答應。”
折綰便咳了一聲,“沒答應就好。”
瑩姐兒聽見這話倒是好奇,“怎麼說?”
折綰:“我不好說。”
瑩姐兒纏著她,“你說嘛!”
折綰一根指頭戳過去,“不說。”
她歎息,“瑩姐兒,你也是個棒槌。”
瑩姐兒不明所以,晚間還跟雁雁道:“這是什麼意思?”
雁雁也不懂,她疑惑道:“今日姨母也說我了。”
兩個人都摸不著頭腦。
正睡著,便聽聞孫晴霄從書院裡麵趕回來了。兩個姑娘連忙起床,穿了衣裳出門,提著燈籠照亮四周,喊人,“阿隼哥。”
孫晴霄如今已經長成了溫潤如玉的性子,見了兩人言笑晏晏,而後拐著彎打聽,“聽聞有人向雁雁提親?”
瑩姐兒便有話說了,她道:“是池州崔家的人,本是要跟誠意伯家的靈兒定親的,結果還敢對雁雁姐姐起了心思。”
孫晴霄不動聲色,“雁雁怎麼想?”
雁雁:“還能怎麼想?肯定不行啊。”
孫晴霄鬆口氣,而後道:“我也要出門遊學了,往後我跟著你們一塊出門。”
瑩姐兒:“那感情好。”
雁雁也覺得可以,“阿兄,這次我們在閩南待一待,就要去京都了,你去不去?”
孫晴霄:“去,川哥兒婚事吧?”
雁雁:“嗯嗯。”
三個人站在一塊說話,折綰和孫三娘從旁邊過,笑著道:“可見是郎有情妾還無意。”
孫三娘:“幸好當時我給他們定的是不同的父母,也算是表兄妹。”
折綰挽著她的手,“怕什麼?對外也一直說的是表兄妹,若是雁雁有意,便說是自小指腹為婚的。”
孫三娘:“雁雁會同意嗎?”
折綰笑盈盈的,“不好說,不好說。”
晚輩們都長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心思,大人靜觀其變就好,不能插手。
但……孫晴霄實在是忍得住。
又過了三月,三人都要出發去京都了,他還是一言不發。
雁雁也沒有察覺。瑩姐兒更是沒有半點懷疑。
弄到最後,倒是折綰和孫三娘兩人狐疑不定,“難道是我們看錯了?”
還是袁夫人過來道:“肯定不是,我看得也真真的。”
折綰:“那他可真是忍得住啊。”
袁夫人笑著道:“隨他去吧,這個孩子,心思重得很。”
孫三娘就在他們離開前將孫晴霄單獨喊到房間裡勸解,“你是哥哥,妹妹們出門在外,你要護著,但也不可莽撞。”
孫晴霄點頭。
孫三娘:“你自小就到了我的跟前,我是最知曉你的,你是個極好極好的性子,做事情也忍得住。”
“但有些事情,你也要爭一爭才行。”
她意有所指,“並不是青梅竹馬,對方就會一直等著你的。”
孫晴霄羞紅了臉,低頭道:“是,謹遵姨母教導。”
但一出門碰見雁雁,他又縮上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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