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許辛夷猛地抬頭,砰——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撞上了低頭的易揚的下巴。
嘶——
易揚猛地倒退幾步,捂著鈍痛的下巴半晌沒回過神來。
“真的是你!”許辛夷含淚搖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指著他,指尖直顫,戚風慘雨悲戚道:“易揚,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背叛我?我那麼愛你!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為什麼要和彆的女人廝混!”
——“吵起來吵起來,趁著氣氛一下子上來了,快快快!”
易揚怒道:“許辛夷,你先給我閉嘴!”
許辛夷胡攪蠻纏,“易揚,你告訴我,那個女人真的有那麼好嗎?你就那麼喜歡她?我哪裡不如她!你說!”
“我和她隻是碰巧拍到了而已,我們之間根本沒什麼,這麼晚了,你不要無理取鬨!”
“沒什麼?沒什麼她坐你大腿上?沒什麼你把衣服給她穿?”
“坐我大腿上?”易揚憤而將那張兩人坐一起的照片貼她腦門上,“你仔細看清楚,她什麼時候坐我大腿上了?”
許辛夷從腦門上揭下照片,質問聲戛然而止。
……哦,太興奮了,是她看岔了。
既然熄了火,許辛夷索性冷靜下來,頹然坐在沙發上,“就算她沒坐你大腿上,你也把衣服給她穿了。易揚,你不用騙我,我也是女人,你喜不喜歡她,從眼神裡我能看出來,當我說到她的時候,你眼裡全是愛意,語氣裡全是維護,這些都是你下意識的舉動,你沒有注意到,可是我注意到了!你離不開她了是嗎?”
易揚差點給氣笑了。
她那隻眼睛看到自己眼睛裡全是愛意,全是維護?
許辛夷你眼睛是情緒分辨儀嗎?這都能看得出來?
“易揚,我們不離婚,好嗎,我知道你喜歡她,可是我們才是夫妻,你如果非要和我離婚和她在一起,爺爺不會答應的。”許辛夷一抹眼淚,“你還記得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把戒指套在我手指上說的話嗎?你說你會永遠照顧我,你記得嗎?”
——“快快快!快說‘那些都過去了,現在的我隻愛她一個!我這輩子都要和她在一起,非她不娶!’”
易揚沉默看著她,不說話。
他今天倒要看看,這許辛夷能編出多什麼花來。
許辛夷等了一會,見易揚不開口,硬著頭皮繼續道:“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想過退路嗎?你想過爺爺,想過媽,想過我嗎?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嗎?你讓她當小三,為她考慮過嗎?”
易揚還是不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許辛夷的錯覺,易揚那眼神,活像她平時看彆人嗑瓜子看好戲的模樣。
這麼一想,反而勢弱,許辛夷拔高音量壯自己的膽,“你和她分手,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也不會告訴爺爺和媽,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說完,她頓了頓,強撐著不讓眼淚落下,“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封殺她,就算我身敗名裂,我也要讓她在娛樂圈裡沒有立足之地!我還會找人曝光她,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不知羞恥破壞人家庭的小三!”
“是要她還是要我,易揚,你選一個吧。”
她含淚怒視著易揚,五秒後悲憤低下頭去無聲哽咽。
許辛夷哭了好半晌也沒聽到易揚的動靜,遲疑並悄悄抬頭一看,就瞧見易揚坐在她對麵,正好整以暇看著她。
她又悄悄低下頭去,開始心虛。
——“這王八蛋這麼平靜?怎麼不按常理出牌,下麵讓我怎麼演?”
“說夠了嗎?說夠了就讓我來說。”易揚語氣平靜,條理清晰,絲毫不慌,“第一,今晚上是一個酒會,之所以會有那張照片,是因為在談一個項目。第二,坐在我身邊的女人我不認識,是合作方找來陪酒的,我今天第一次見。第三,那張披在她身上的西裝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誰的,我這麼說,解釋得夠清楚了嗎?”
易揚冷冷瞧著她,“如果你沒任何問題,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我累了,先去洗澡了。”
——“解釋?他在向我解釋?”
——“難道不應該不耐煩地甩手離開,然後一個字都不想和我說嗎?什麼時候這麼好的耐心?”
——“沒出軌?”
——“……等等,出沒出軌重要嗎?他出不出軌和你有關係嗎?真的假的重要嗎?重要的是什麼?是吵架!”
——“吵就對了。”
“你口口聲聲說那女人不認識,衣服不是你的,這麼巧合的事,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
“也是,你怎麼會承認,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會承認自己婚內出軌。”
“……”
“你到現在也不肯和我說實話?說句實話有那麼難嗎?”
易揚手捂著額頭,深吸了無數口氣才讓心情暫時平複下來。
“你要離婚是嗎?好,我答應你,明天我會把離婚協議書準備好。”
幸福來得太突然,許辛夷一下差點沒回過神來。
“什麼?”
“離婚,許辛夷,我如你所願,我們離婚,明天晚上下班,明臣公寓,還是之前的離婚協議和律師,這次我們把婚離了。”易揚用儘他這輩子的克製,語氣平穩說出了這幾個字後,甩手進了浴室。
這一次,他絕對,一定,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離婚!
這婚一定得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離婚!!!”
————
最近,易揚的助理有些膽顫心驚。
事情發生在那天早上,當時他正在彆墅外等候易總,卻意外迎來了易揚一張生人勿進臉。
易揚的脾氣集團上下有目共睹,無論男女,工作崗位上出了一絲紕漏,向來都是不留情麵的訓斥,一大早臉色這麼難看,貿然開口,難免不撞槍口。
“行程。”
乾淨利落兩個字,助理麻利拿出文件,“您上午九點半有個會,上半年的財務報表已經發您郵箱,下午兩點您和Mr.Bean有約,您回國前一周約好的,下午三點,您有個舞會,女伴人選……”
“舞會推了,今晚我有事。”
“……好的易總。”
易揚拿起平板打開郵箱,借著路上這點功夫,掃了眼上半年度的財務報表。
車廂內沉著一股凝滯而沉重的低氣壓。
他看文件極快,一目十行卻能將文字儘數印在腦海裡,當車到達公司門口,長達幾十頁的財務報表一字不漏看完。
助理下車開門,熙熙攘攘的大廈門口匆忙的員工齊齊讓出一條道來。
從門口到電梯的距離,被易揚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上午九點的會冗長又枯燥,整個會議室的人卻不得不強打起精神應付明顯心情不好、新官上任三把火並可能隨時提問抓漏洞的易揚。
一個會熬到十二點,這才在易揚冷漠‘散會’二字後鬆了口氣。
回到辦公室的易揚草草簽署幾份文件,助理送來幾本財經雜誌放在他辦公桌上,正準備收走往期的財經雜誌時,易揚目光一滯。
“等等。”
他從助理手中取走了那本娛樂雜誌。
“為什麼我的桌麵上會有一本娛樂雜誌。”
助理一驚,“這個……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外麵的人送進來的時候弄混了,易總很抱歉,以後我會注意的。”
易揚沒在這件事上多說,隻說了句:“出去吧。”
助理怯怯然離開。
易揚留下那本娛樂雜誌的原因無關其他,隻因為封麵上碩大標題寫著‘當紅女明星許辛夷劇組刁難藝人為哪般,細數這些年來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幾個字。
他隨手翻了翻。
他終於知道那天晚上為什麼會覺得左容這個名字耳熟。
這本娛樂雜誌上有一頁關於許辛夷的報道,其中夾帶了左容這個名字,一段時間之前,他翻過,所以對左容這個名字有印象。
同一個劇組,女主和女二?
兩個人認識?
釣魚執法?
“許辛夷,為了離婚處心積慮,算計到我頭上來了,你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