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祉的回答很實在:“過去兒臣以為自己擅長騎馬射箭,一定能在戰場上當阿瑪驕傲的巴圖魯,但行軍路上,才發現自己所學所知甚少,若非皇叔他們阻止,能鬨出不少的笑話。”
講到這裡,他舉了兩個例子。
關於糧草那個建議讓康熙都不知道說什麼,指著他罵了兩句。
好在胤祉馬上又說常寧與武將們如何教導他的,也反省自己錯在哪裡。
“所以現在兒臣知道了,兒臣自以為擅長的卻不一定是真擅長的,在為汗阿瑪分憂一事上,兒臣真有很長一段路走。”
“額娘常說,‘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不管在哪個部門,學無止境,兒臣都一定會越來越好。”
末尾回答正題,外加表一表決心:“隻要汗阿瑪不嫌兒臣愚鈍,手上有什麼能鍛煉人又適合兒臣的工作,兒臣一定竭儘全力做好,為大清效犬馬之勞,也請汗阿瑪見證,兒臣一定成為大清真正的巴圖魯。”
胤祉看似沒有野心,實際上野心勃勃。
假如汗阿瑪能活到烏庫媽媽差不多的年紀,他說不定能夠真正的兼領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對三弟取而代之。
太子看似參與的事情很多,什麼方麵都能插一腳,是兼六部第一人。
實際上,汗阿瑪並不允許太子留下過多足跡,他的參與更多時候是當個旁觀者,頂多能讓太子黨出擊。
瘧疾事件中因索額圖在京的細微
() 舉動,更讓康熙對他防備加深。
繼續下去,胤礽為保證太子地位,不得不擴大結黨營私的範圍。
但這又會讓康熙防備也越來越深,陷入無止境的惡性循環,打破此循環的唯一訣竅在康熙身上,打消疑慮獲得信任才是太子首先應該乾的第一件事。
對此,胤祉看破不說破。
兵不厭詐,與大阿哥、太子相比,排行前列、家世不顯的他反而真正可以靜下心來乾實事,刷聲望,與太子、大哥一點點形成完全不一樣的三足鼎立。
對此,最大的難度在於他能不能在政務上有出色表現。
胤祉接下這個挑戰,乾勁兒滿滿,誠如對汗阿瑪所言,請他一起見證自己的成長,他會成為最優秀、無可取代的那一個。
“好,朕等著。”康熙的一句話代表對於胤祉這種決定是支持的。
兩日後,胤祉第一次上早朝。
早朝時間在天色尚未破曉前,冬春季早六點,夏秋季早五點,康熙早中期是一個對自己的要求很高的君主,勤於政事,除非特殊情況,幾乎日日早朝。
現在是冬春季,胤祉住在宮裡,隻需酉時起床,但因在尚書房養成習慣,又早了半個多時辰醒來。
更衣、洗漱。
然後,簡單用了早膳,羊奶外加雞蛋,有時候也會是麵、餑餑、五花八門的粥、燕窩等,但幾乎雷打不動都有雞蛋,也是他小時候帶來的習慣。
前往午門與眾官彙合。
清朝皇子的官服與朝臣區彆不小,太子不用多說,杏黃色周身,袍上繡有五龍,冠頂東珠十八顆,其他皇子更多四秋香色,紋飾為四爪蟒緞,飾東珠十。
正因如此,三位皇子在百官中非常顯眼,隻要不瞎都讓人難以忽略。
太子雖然年歲最小,卻是第一個被康熙帶入朝上的,那個時候他隻是斷斷續續圍觀,隔個十幾天出來晃一晃。
自大阿哥成親規律上朝後,太子也不甘示弱,把時間一點點縮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默認加入。
相處這麼些年,朝臣們對於太子與大阿哥的貓膩已經見怪不怪。
如今又添一二阿哥。
他們很好奇又會出現什麼變化,餘光一直偷偷觀察。
隻見胤祉向太子、大阿哥各行一禮,並沒有大阿哥向太子行禮是那種仿佛被人強壓頭的感覺,還能與兩位都聊幾句,天氣啊、表述興奮之類。
三人同框的時候,氛圍竟比太子與大阿哥兩人還好一些。
至少不那麼表麵乖張。
卯時三刻,午門城樓上的鼓著實敲響,眾人排好隊伍,待宮門開啟,依次進入,對寶座上的康熙行一跪三叩頭禮。
一般來說的流程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員向皇上彙報政務,皇上會在這期間提出疑問或解答疑問。
若遇見難題,則可能被專門挑出來討論,但這種情況並不是天天都有見,三天一小次、七天一大次,有時也有一件事連續討論一個月的情況。
若無問題,流程很快拉過,早朝時間往往半個時辰便結束。
今天便是平常度過。
眾人好奇的是,二阿哥今日第一次上朝,但康熙似乎並未對他另眼看待,也不像大阿哥上次,有納蘭明珠暗中運作,為大阿哥特意找到合適工作,又讓人在朝堂上提出來,萬歲爺允之。
就這麼結束了?
莫非萬歲爺並不看重二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