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兒子的回應全都是一些“嗯”、“好”、“知道了”這類沒什麼意義的話,可張淑芬知道兒子這是聽進去了,覺得嘮叨得差不多了,張淑芬想來想去沒想到還有什麼彆的自己能叮囑了。
總歸這次兒子也不是一個人去京城,如此異象,張淑芬也就放心了,讓裴嘉裕好好照顧著親家公跟媳婦女兒。
“今年你再勸勸你老師,讓他跟著回來一塊兒過年,咱們也是一家人,彆見外。”
除了第一年,宋老先生並沒有去裴家過年,用宋老先生的話來說,女婿女兒一年裡能陪他的時候可比回老家陪兩位親家的時間多得多,過年就讓兩個年輕人帶著孩子回老家好好陪陪他們老兩口。
至於他自己,過年的時候就留在南城,帶上飯菜去墓地陪陪他自己家的老婆子,這個年過得也夠熨貼了。
不過張淑芬每年都會極力邀請宋老先生過去家裡過年,甭管對方最後答不答應,他們家這份真心實意的邀請是絕對不會變的。
裴嘉裕應了一聲“好”,掛了電話後就去收拾行李了。
因為去了京城還要回南城一趟,所以帶的行李並不多,裴嘉裕自己兩套衣服就成,老婆也就帶兩套換洗的,宋明月還準備去京城以後逛逛北邊的漢服店之類的,算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逛商場看看有沒有南城這邊沒有的新鮮款。
也就裴樂樂的行李最多,畢竟是個小屁孩兒,帶著以防萬一的換洗衣服必須得多一點。
整理好行囊,第二天一早,裴嘉裕他們三個大人一個小蘿莉就這麼出發去了機場,下午一點多的時候就到了京城。
雖然是來參加馮家三老太爺的壽宴,可因為他們還有彆的事要辦,所以裴嘉裕他們並沒有住進馮家專門安置客人的四合院裡,反而是自己訂了酒店。
不過馮家人做事周到,問清班次之後就派了人過來接他們,開車的也不是一般司機,而是馮家的一個年輕後輩,從這一點來看,馮家對他們這幾個人還是很重視的。
宋老先生雖然沒說什麼,可看著也是很高興,到了酒店放下行李就先自己去看望老友去了。
至於裴嘉裕他們三個,就留在酒店暫且休整,馮家三老太爺的壽宴還要過兩天才辦呢,明天裴嘉裕就要先去拜訪那位埃斯瑞先生牽線介紹的大師。
到京城後第一時間拜訪的就是大師,這也能顯出裴嘉裕對對方的尊敬。
種花國向來都是很注重禮儀的,特彆是搞藝術的這個圈子更是秉承著尊師重道尊老愛幼輩份分明的原則,哪怕裴嘉裕學的是油畫,在這個國家就要遵守這個規矩。
甭說裴嘉裕,就算是衛琢玉那個懟天懟地懟空氣的性子,到了前輩大師的麵前也是服服帖帖真心實意的給出尊敬與敬佩。
埃斯瑞先生介紹的那位大師姓嚴,是花國有名的油畫大師,早年留洋歐洲,之後還在各國遊學,回國後也走遍山河拜訪名師前輩。
為了鑽研繪畫,嚴大師一輩子都沒有娶妻生子,便是紅顏知己也沒有一個,可以說是一位搞了一輩子純藝術的老藝術家,早年嚴大師也去拜訪過埃斯瑞先生。
當時花國國內的油畫其實是比較弱勢的,要麼就是不符合國際審美,要麼就是太過於強求西洋風格而完全失去了自我。
年輕時候的埃斯瑞先生除了自己鑽研繪畫,並不喜歡跟外人來往,更彆說即便他想要找人交流,也絕不可能找嚴大師這樣的花國無名之輩。
因此埃斯瑞先生果斷拒絕了嚴大師的拜訪,可嚴大師是什麼人啊,是為了繪畫什麼都能放棄的人,於是嚴大師直接就在埃斯瑞先生的私人住宅附近定居下來了。
一開始還有錢,那就租了便宜小旅館,一邊去公園去路邊給人畫畫賺點錢。
等到後麵沒錢了,嚴大師就跟其他流浪漢一樣睡公園睡大街,反正每天都要去埃斯瑞先生家門口晃悠兩圈。
@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如此堅持了半年,某一次埃斯瑞先生遇到瓶頸出門散步,無意中看見了嚴大師用花國的墨來給人畫畫――其實那時候是嚴大師沒錢買顏料了,於是隻能買黑色來用水調出濃淡色差湊合。
總之就是這個方法讓埃斯瑞先生靈感爆發,然後就把已經流浪了許久的嚴大師給領回了家,兩人交流學習了大半年,彼此之間也建立起了這麼一份跨國友誼。
說起來,這個認識結交的過程,也是被傳為一段佳話,在國內國外都有流傳。
當初還引起了不少想要拜訪請教埃斯瑞先生的人競相模仿呢,搞得埃斯瑞先生不怕麻煩地特意給又去其他國家遊學的嚴大師寫了封信抱怨,說是自己住宅附近都快發展出一個小型露天繪畫館了。
由此可見這二人的交情也是不淺。
因此等管家過來說一位姓裴的先生拿著埃斯瑞先生的介紹函前來拜訪時,一向不願意理會這些事兒的嚴大師二話不說就放下了畫筆,從畫室裡跑了出來,身上的衣服都不願意花時間去換,就想早點看看能讓凱洛克那家夥主動表示出欣賞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麼樣的。
如果可以的話,嚴大師還想要把人拐來做自己的關門弟子,到時候他就可以跟凱洛克炫耀了,哼!